行吧。
阮玉勉強接受這個解釋,忽然,她鼻子用力的嗅了嗅。
一股似曾相識的臭味,從崇北的身上散發(fā)出來。
她扭頭,疑惑的看著阿拾:“你是不是吞過柳絮。”
“是的,主人?!?/p>
“為什么不直接吃了她?”
阿拾是霸王食人花,天生以人為食。沒道理把柳絮吞了,又給吐出來啊。
“那天我是要吃了她的,只是不知道她身上怎么那么臭,吞到嘴里的時候,我感覺我吃了屎!”
真別說,阿拾的話,還挺有畫面的。
阮玉哭笑不得:“那是因為我給她下了毒,中毒后,身體前幾日還看不出來什么變化,不過會很臭,自已發(fā)覺不出來。隨著時間的變化,體內(nèi)的五臟六腑都會衰竭,腐爛。最終變成一攤膿水?!?/p>
她什么也沒做,柳絮就對她釋放出惡意。她可不是什么善人,沒道理挨了欺負,還要忍氣吞聲。
之所以當(dāng)場沒有殺死柳絮,是因為不想讓柳絮就這么輕松的死了。
可惜,玄武不明原因,給了柳絮一個痛快。
“原來如此?!卑⑹包c點頭。
原以為自已的味覺出了問題,才覺得柳絮身上一股屎意,幸好不是他的錯覺。
“你先進空間吧?!比钣窨聪虬⑹啊?/p>
阿拾同意了:“也好?!?/p>
主人的契約獸不止他一個,他也應(yīng)該學(xué)著,如何跟其他契約獸相處。
不料進入空間后,阿拾整個人都傻了。
誰能告訴他,這偌大的空間里,怎么會有如此之多的魂獸!個十百千萬……
阿拾多么希望是自已眼花了??!他好不容易接受了阮玉是個召喚師,可以契約多只魂獸的事實。
現(xiàn)在,竟然告訴他!阮玉契約了這么多只魂獸??!
她還是人嗎?
植物系魂獸的修煉難度,是動物系魂獸的十倍不止。阿拾修煉到皇者境,耗費了幾十萬年的時間。
山海變遷,四季更替,他早就看膩了。
可以說整個皓月大陸,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
優(yōu)秀的召喚師,不在少數(shù)??墒?,阿拾見過的最厲害的召喚師,也只才契約幾千只魂獸而已!
反觀阮玉,她年紀(jì)尚輕,天賦無限。怕是日后成長起來,契約十幾萬只魂獸,也不在話下!
這是何等奇跡!
阮玉不知道阿拾心中所想,她幫崇北治療了一下傷勢。
崇北傷得很重,但是比起崇樂,可以說是小巫見大巫了。
想到崇樂,阮玉的眼角不由得濕潤了幾分。
她終是虧欠崇樂的。
“大人?!背绫敝貍从?,執(zhí)意要給阮玉行禮。他從床榻上滾下來,右手手掌貼在左肩上,頷首道:“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我說過了,不用叫我大人,叫我阮玉即可。”
崇北搖了搖頭:“不,在崇北心中,你永遠是大人!”
“不知我妹妹樂兒……”
崇北醒來后,沒有看到崇樂的身影,心一下子涼了半截。
其實他早就猜想到了崇樂已經(jīng)遭遇了不測,但是同時,他心里又期待著,崇樂不會死。
崇樂生來就是與眾不同的,更何況她體內(nèi)還藏著海洋之心這樣的至寶。且不說別的,有海洋之心在,崇樂即便受再重的傷,也不會有事吧?
“樂兒死了?!比钣衩佳蹜n傷。
她盡量平靜的說著:“她傷的很重,對不起,我救不了她?!?/p>
阮玉撒了個善意的謊言。
若是崇北得知,崇樂是心甘情愿去死的,恐怕會更難過吧?
“樂兒,死了??”即便早就料到這個結(jié)局,如今親耳聽見,崇北還是不敢相信:“不!你一定是在騙我,對不對?樂兒她怎么可能會死呢?怎么可能呢!”
阮玉把海洋之心拿了出來。
聞著海洋之心上,與崇樂相同的氣息,崇北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阮玉深吸了口氣,從寢宮走了出去。
她事先在寢宮內(nèi)用光魂力結(jié)合陣法,研究出了一個療愈大陣。只要陣法開啟,提前儲存好的光魂力就派起了用場。
當(dāng)然,療愈大陣也有一個弊端,分不清敵人。只要是個活物,停留在陣法的范圍內(nèi),就會開啟治療。
崇北沉浸在悲痛欲絕的痛苦當(dāng)中,阮玉倒也不怕他想不開。
畢竟崇北現(xiàn)在的身份不同以往了,他就算想自殺,也得考慮考慮鮫人族剩下的幾十個族人。
鮫人族先后經(jīng)歷兩次劫難,再也遭不住任何打擊了。
離開鮫人族王宮,阮玉直奔水龍王的寢宮。
此時的水龍王,絲毫不知危險朝他奔來。
他半躺在床上,一只腳踩在床邊,懷里摟著一個化了形的異族美人。美人迫于淫威,不得不卑微的討好他,一邊用胸口蹭水龍王的胳膊,一邊拿起果盤里的水果,喂到水龍王的嘴邊。
態(tài)度可謂是謙卑至極。
然而,水龍王并不滿足:“你這模樣,也太丑了些?!?/p>
他一腳踢開懷里的美人,眼神陰翳。
其實美人不丑,而且相當(dāng)漂亮。
只可惜,見過了阮玉真容的水龍王,豈能瞧得上尋常的貨色?
“滾!”水龍王煩躁的吼道。
美人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還沒跑到門口,就被水龍王的威壓嚇得變回了原形。
“整個海域,難道就找不到一個比她漂亮的女人嗎!”
“水龍王無端動這么大的火氣干什么?”阮玉忽然出現(xiàn)在水龍王寢宮門口。
她一只腳踏進門檻,斜了眼地上瑟瑟發(fā)抖的小海蛇,伸手將它撈了起來,渡以召喚力。
小海蛇僵硬的四肢終于能自由動彈了,它聲音很?。骸爸x謝召喚師大人?!?/p>
阮玉微微一笑,“去吧。”
小海蛇千恩萬謝的逃走了。
“是你。”水龍王看到日夜思念的人,眸底迸發(fā)出一絲無法掩飾的喜悅之色。
他三步并作兩步,快步走上前。
從前的他,不近美色,接近鯨魚王也是為了利用她,稱霸海域。
那日與阮玉分別后,他也不知道自已這是怎么了。腦海里總是浮現(xiàn)出阮玉的面龐,他會去幻想她的行為舉止,一顰一笑……
阮玉的每一個神情,都能輕而易舉的勾住他的心。
水龍王龍瀚近乎癡迷的神情,沒有加以掩飾。
阮玉自然發(fā)現(xiàn)了,她忍著不適,冷言厲色的問:“鮫人族被人族攻破,你為何不幫?”
“那批人族實力強悍,我不是對手。難道要我賠上整個水龍一族嗎?這樣,叫我日后以何臉面,去面對我的列祖列宗!”
龍瀚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阮玉仔細一想,好像的確沒什么毛病。
“……你好歹幫一手吧,崇北差點死了?!?/p>
“你走后,海域里不少水族蠢蠢欲動,妄圖攻入鮫人王宮,搶奪寶物。是我把他們打跑的,若非我出手,崇北還有鮫人族的那些老弱病殘,墳頭草都幾米深了?!?/p>
龍瀚見阮玉的神情有所松動,繼續(xù)說道:“這次實在是沒辦法,你也看到了,進攻鮫人族的那些人族,修為高強,還有高階傀儡相助,即便是拼上我這條命,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p>
“還有啊,有件事我必須得說清楚。此次人族入侵鮫人族,我也不是什么忙都沒有幫的。我答應(yīng)了崇北,會保護他妹妹安全離開,我也做到了。只是后來,是崇樂自已跑回去被抓起來的?!?/p>
“勉強信你?!比钣翊舜吻皝?,是想敲打一下龍瀚。
沒想到龍瀚這小子挺上道,知道鮫人族是她護著的,明里暗里的,施了不少援手。
崇樂竟是去而復(fù)返的么?她是不是從那個時候,就做好了必死的決心?
“我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你不信也可以去找崇北問問。對了,你回來了,鮫人族應(yīng)該無礙了吧?”龍瀚問。
“短時間內(nèi)應(yīng)該是無礙了?!比钣褚膊恢篮谂廴藭粫硗林貋?。
對方的目的是得到海洋之心,那她若是昭告世人,海洋之心被她所得,是不是就可以轉(zhuǎn)移黑袍人的攻擊目標(biāo)了?
“崇樂身死,對崇北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接下來我不在,你要好好護住鮫人族,護住崇北?!比钣裥闹袛M好一個計劃。
她遞給龍瀚一個傳訊石,仔細叮囑龍瀚:“日后鮫人族但凡發(fā)生一丁點的風(fēng)吹草動,你都要及時聯(lián)系我?!?/p>
“好?!饼堝d致勃勃。
他剛剛還在發(fā)愁,怎么才能聯(lián)系到阮玉呢。
“你們?nèi)俗宓耐嬉猓媸窍∑?。就憑一塊不起眼的小石頭,居然能夠跨越千萬里,進行聯(lián)系。”
“這些是化形丹?!比钣駨膩聿粍兿魅魏稳恕?/p>
差人做事,豈有一毛不拔的道理?
“化形丹!是我想的那個化形丹嗎!”龍瀚激動的想把阮玉手里的幾個玉瓶搶過來看。
當(dāng)然,他忍住了。
如此冒犯的舉動,他不敢做。
“找條水龍來試試,不就知道了?”
“好,來龍!”龍瀚大手一揮。寢宮的門無風(fēng)自開,門口縮小本體的水龍侍衛(wèi),被吸到了阮玉面前。
“吃了。”
阮玉打開玉瓶,將一顆化形丹拿了出來,放在手心上,示意水龍侍衛(wèi)將其吃掉。
侍衛(wèi)猶豫的看著龍瀚:“王,這……”
“讓你吃你就吃,哪來這么多廢話?”
侍衛(wèi)很委屈,它好像才說兩個字吧?哪里廢話多了?
當(dāng)然,這樣的心聲,它也只敢在心里說了,萬不可當(dāng)著水龍王的面說。
有一句話怎么說來著?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侍衛(wèi)無比肯定,水龍王讓它吃的,是毒丹!
它有拒絕的權(quán)利嗎?沒有!只要它敢跑,水龍王就敢咬死它!
想至此,侍衛(wèi)一口叼起化形丹,吞了下去,隨后緊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臨。
一秒,兩秒……十秒過去!
侍衛(wèi)一點也不覺得疼,難道不是毒丹?還是說,這種毒丹,發(fā)作時沒有任何痛苦?
王上還怪貼心的嘞,知道它怕疼,特地讓它吃不疼的毒藥。
“呃!”侍衛(wèi)突然悶哼出聲。它感覺一股奇怪的力量,在撕扯自已的身體,很詭異的是,它并不覺得疼。
很快,侍衛(wèi)的本體就變長變寬,最后長出人手人腳。
“我這是,化形了!”侍衛(wèi)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已的身體,他想走兩步試試,可是第一次用人的身體,很不習(xí)慣。
腳剛邁出去,就因為身體失重而摔倒在地。
“哈哈哈哈!我化形了!我化形了!多謝王上恩賜!”
侍衛(wèi)再傻,也知道那丹藥是什么了。
“真的是化形丹!”親眼見證了一條修為低弱的小水龍,服下丹藥變成了人形。龍瀚震驚的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他一直覺得,化形丹是人族欺騙他們魂獸的東西,想不到竟是真實存在的!
“不知想要得到這些化形丹,需要什么樣的條件?”
他小心翼翼的去觀察阮玉的臉色。
“白送的,條件我剛剛已經(jīng)說了?!比钣竦?。
龍瀚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愣了好一會,才恍然大悟:“保護好崇北和鮫人族,就可以得到這些化形丹?”
這也太……他娘的劃算了!
“好,一言為定!”龍瀚生怕阮玉反悔,將玉瓶收了起來。
阮玉無奈的笑了笑。
她以為龍瀚會嫌少,還想再給點別的丹藥呢,現(xiàn)在看來,不必了。
“崇北若是少了一根汗毛,我拿你是問?!?/p>
“有我龍瀚在,這片海域,沒有能傷到他的水族!崇北要是出事,我親自提頭來見!”
有了龍瀚的保證,阮玉放心的點點頭,抬腳準(zhǔn)備離開。
“你這就走了?”龍瀚舍不得阮玉。
阮玉:“不然呢?”
“要不,留下來吃個晚膳?”
“不了,我的衣服有點不舒服,先走了?!?/p>
阮玉都走了好一會了,龍瀚還在回想,阮玉說的“衣服有點不舒服”,是什么意思?
衣服不舒服,就不吃飯了嗎?可是,這兩者之間完全沒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p>
崇北寢宮。
一進去,阮玉就看到崇北手捧著夜明珠,哭到失聲的模樣。
阮玉也不好受:“振作一點?!?/p>
“大人,我是不是做錯了?明知道海洋之心在樂兒體內(nèi),人族不會善罷甘休,卻沒有帶著樂兒藏到安全的地方?!背绫甭曇纛澏叮骸霸刮?!都怨我!”
“樂兒是我間接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