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吐槽標題,那就換標題吧,又不能偷懶了,唉......)
劉誕兄弟的心理防線早已崩潰,對面郭嘉的詢問,兄弟二人知無不言。
郭嘉問明細節(jié)之后,便挑了幾個機靈的細作,仔細交代了一番。
細作們一路疾馳,來到南鄭,求見張魯。
“莫非關中又有變了?”
張魯心中一動,對報信的小吏說道:“讓他們進來。”
“諾?!?/p>
小吏出去,將為首的細作領到正堂。
細作見到張魯,行禮過后,奉上書信。
小吏接過轉交。
張魯看了看封口上的火漆,確認無誤,打開信件。
細作趁著張魯查看信件的時候,偷偷打量著他。
張魯年約三旬上下,雖居太守府,卻不著官服,而是穿著布衣。
他的言行舉止之間,不像正常的官員那般充滿威儀,但又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氣質,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此人看著不像是一個割據(jù)一方的諸侯,反倒像是市井之間時常能見到的方士,又好似比那些普通方士厲害。
這感覺,真真是有些奇特。
“嗯......”
張魯看完信,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抬起頭來對細作說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此事事關重大,容我召集麾下商議一番,再做決斷?!?/p>
細作見張魯一切如常,便知他沒有找到破綻,心中松了口氣,躬身一禮。
“小人告退?!?/p>
張魯揮揮手,自有小吏上前,引著細作前去歇息。
待細作走后,張魯冷哼一聲。
“劉范是真把我當他們家的家奴了么?”
張新突然派兵來攻,他的心里自然十分生氣。
你不好好經(jīng)營關中,派兵來打我作甚?
還讓不讓人傳道了?
因此在劉范第一次來信,說明謀劃,讓他靜候時機,做好殲滅張新軍的準備,他是十分樂意的。
結果等來等去,沒等到韓遂出兵的消息,反而又等來了劉范的信。
老實點,別亂搞。
他可能聲東擊西,悄咪咪的派了兩萬兵馬過來,你不是對手。
張魯瞬間就老實了。
一萬張新軍,他還敢憑借人數(shù)和本土作戰(zhàn)的優(yōu)勢,碰上一碰。
兩萬......
我就是個道士。
張魯收到劉范的第二封信后,一面下令堅守不出,一面派人前往蜀中求援。
我只是想傳個道而已。
這種打打殺殺的事,還是交給干爹來吧。
沒想到,劉范又在這封信中和他說,之前都是誤會,張新是確確實實增兵涼州了。
趕緊出兵,吃掉這一萬兵馬誒!
反反復復,這不是耍人玩么?
張魯其實是不想打仗的。
打仗哪有傳道來的好玩?
可是,張新遣軍來犯,他又不能束手就擒。
別的不說。
光憑張新是太平道的人這點,他就不可能投降。
一旦投降,張新肯定不會讓他繼續(xù)傳播五斗米道,還極有可能逼他改奉太平道。
這可不行。
五斗米道是他親爺爺張道陵耗費畢生心血所創(chuàng),絕不能在他手中斷了傳承!
再加上......
張魯看向劉范之信。
首功!
封侯!
這活兒好像也不是不能干。
劉焉畢竟是自已干爹,他若能夠成事,有老媽在側吹枕頭風,怎么著也虧待不了自已。
到時候不僅有更多傳道的機會,甚至讓五斗米道進入朝堂,也不是沒有機會啊......
正在張魯權衡之間,麾下來到。
見禮完畢,張魯稍微說了一下情況。
“都議一議吧,我軍要不要出關,殲滅這兩支張新軍?”
張魯作為劉焉的白手套,背了米賊的黑鍋,肯定不能再以漢軍來稱呼張新的軍隊。
不然他就真成叛逆了。
只能用張新軍代稱。
這是我們諸侯之間的事,是張新興無名之師犯我疆界。
這樣一來,至少在大義上沒有那么難看。
“出關殲滅張新軍?”
張魯麾下文武聞言面面相覷。
從理智上來講,張新派兵前來,他們其實是不想抵抗的。
也沒有理由抵抗。
張新掌控朝廷,手握大義,麾下精兵猛將無數(shù),有名有實。
只有腦子壞掉的人,才會選擇和他作對。
但話又說回來了。
從利益上來講,一定是張魯能給他們帶來的利益更多!
張魯治理漢中,并非如同正常的太守那般分置百官,以官吏治理地方,而是將人分為五等,層層管制。
最下等的,自然是還未信奉五斗米道的普通百姓。
這些百姓不信道,就得不到張魯?shù)谋Wo,地位最為低下,不必多說。
其次便是剛剛入道的百姓,稱為‘鬼卒’。
鬼,在秦漢人的觀念里,并不是什么可怖之物,反而是邁向成仙的第一步。
你得先修成鬼,才算是邁入了成仙的門檻。
譬如李清照就曾寫過‘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這樣的詩句。
這其中的鬼雄,出自屈原的‘魂魄毅兮為鬼雄’,是不折不扣的贊美之詞。
鬼卒之上,便是負責統(tǒng)領部眾的‘祭酒’。
祭酒之上,又有統(tǒng)領更多部眾的‘治頭大祭酒’。
最上層的當然就是自號‘師君’的張魯本人了。
祭酒和治頭大祭酒的選拔,并不看人的才能如何,而是看誰更能拉人入道。
你拉的人多,就是大祭酒。
拉的人少,就是普通祭酒。
在這種制度下,不少出身寒微之人或靠一張巧嘴,或靠威勢恐嚇,搖身一變,從底層變成了統(tǒng)治者中的一員。
他們當然不希望張新進入漢中,把這個制度給破壞掉。
要是恢復察舉選官,哪里還輪得到他們這些人?
張新若是傾關中之力前來,那自然是小命重要。
可一萬兵馬嘛......
張魯麾下的祭酒們很快就分成了兩派。
一派主張固守,等劉焉的援軍來到再說。
另一派主張出擊,想趁著張新主力還在涼州之時,給他一個教訓,絕了他南下漢中的念想。
這兩派的主張雖然略有不同,但核心意思都是一樣的。
抵抗!
絕不投降!
祭酒們表達完自已的觀點之后,齊齊看向張魯,等待做出決斷。
“固守,出擊......”
張魯陷入沉思。
這兩種選擇各有利弊。
固守的好處不必多說。
只要能堅持到劉焉援軍來到,他哪怕無功,也不會有過。
剩下的交給干爹就行。
唯一的風險就是,劉焉援軍到來,最少需要三四個月的時間。
張新久攻不下,搞不好就會從關中或者涼州抽調兵馬南下,增兵猛攻......
這種可能性并不為零。
要知道,關中在明面上雖然只剩下了六千兵馬。
可在河東還有七萬屯田軍吶!
七萬!
這些原本的西涼兵只是被分去種地了而已,又不是死了。
眼下秋收將近,多了不說,張新從其中抽調個兩萬人左右,還是能抽出來的。
這些屯田軍都是老兵,只要給他們配上武器,立時可戰(zhàn)!
關中到漢中,那可比綿竹到漢中近多了。
漢中對于蜀中來說,很好防守。
只要守住陽平關,巴蜀大軍就很難攻進來。
可面對關中方向的敵人,要防守的地方就很多了。
守的地方多,就勢必會分散力量。
只要一個關隘失守,相當于整個漢中全部失守!
到那時,劉焉未至,漢軍又大規(guī)模的沖進漢中平原,他拿什么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