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太守府里奇怪的聲音此起彼伏。
次日,楊鳳等人扶著腰,來向張新道別。
張新掛著黑眼圈,勾肩搭背的送他們出府。
他們都是底層出身,對待士人的那一套太過繁瑣,不如游俠這套來的親切。
“楊鳳,黃龍、陶升......”
府門外,張新對他們囑咐道:“爾等到了涅陽,一應(yīng)軍資糧草我會遣人送到,切記不可再劫掠百姓了?!?/p>
“我等黃巾亦是窮苦出身,莫要忘本?!?/p>
眾人看著張新,恍惚間竟有些許大賢良師的影子。
當(dāng)初大賢良師,也是如此悲天憫人。
楊鳳抱拳道:“少將軍放心,末將一定約束軍紀(jì)?!?/p>
“我也會看好他們的,請少將軍放心?!碧丈彩切Φ?。
陶升就是平漢。
黃巾起義時,他自稱‘平漢將軍’,因此得號。
和徐晃一樣,他原來也是魏郡小吏,且為人頗為仁慈,算是黑山軍中的一股清流。
“嗯?!?/p>
張新點(diǎn)點(diǎn)頭,“去吧。”
“諾。”
楊鳳等人來到城外,帶好各自的兵馬,打著張新給他們的旗號,一路向涅陽而去。
張新也收拾了一下,帶兵返回界休。
來時大約四千士卒,回來時卻已經(jīng)有了六千。
上黨太守出了一千郡兵,還有褚燕的一千本部。
褚燕自從那日進(jìn)了太守府,就再也沒能回到軍中,直接被張新丟到了親衛(wèi)營里。
美其名曰參軍事,實(shí)際上卻被張遼和徐晃嚴(yán)密看守。
至于他的部曲,則由左豹和孫輕代領(lǐng)。
沒了褚燕,孫輕一個人翻不起什么浪花來。
褚燕悔的腸子都青了。
他就不該來的。
可是沒辦法。
當(dāng)時的那種情況,他若是不來,讓楊鳳等人搭上了張新這條線,日后他在山中說話就沒那么管用了。
他和楊鳳作為黑山軍中唯二擁有官職的人,本身就是正副帥的關(guān)系。
二人在山中也時有爭權(quán)之舉。
若是楊鳳幫助張新成功收復(fù)并州,那么張新一定會報答他。
屆時楊鳳可以通過張新,給山里帶來不少好處。
而他卻因索糧之事惡了張新,張新肯定不會鳥他。
長此以往,褚?guī)浌烙嬀筒皇邱規(guī)浟恕?/p>
因此,褚燕便計劃,想要趁著激戰(zhàn)之時,領(lǐng)兵作亂。
這樣既能坑張新一把,出了被罵的惡氣,還能破壞張新與黑山軍的關(guān)系。
我褚燕沒有的,你楊鳳也別想有。
可沒想到張新只是寥寥數(shù)語,便分走了他大部分的兵權(quán)。
楊鳳求之不得,自然不會為他說話。
接著,張新又極為不要臉的把他軟禁在了太守府,與軍隊分開。
褚燕原本還指望孫輕幫幫忙。
可從這幾日的表現(xiàn)來看,孫輕這個狗子,自從睡了張新給的歌姬之后,似乎就忘記他這個大帥了。
行軍途中,褚燕想了十天十夜都沒想明白。
短短數(shù)日之間,自已怎么就從擁眾百萬的黑山大帥,變成階下囚了呢?
五月上旬,張新軍回到界休。
張新召來高順和郭汜,詢問了一下情況。
這段時間,郭大已經(jīng)攻陷了大陵和平陶,目前正在急攻晉陽。
晉陽形勢危急。
張新了解完情況,心知不能再顧及傷亡了。
晉陽城易守難攻,若是丟了,那就麻煩了。
更重要的是,南匈奴那邊應(yīng)該也差不多完成整合了。
再慢悠悠的招撫下去,黃花菜都涼了。
目前張新的手上,有三千西涼鐵騎,三千高順招募的士卒,兩千郡兵,一千黑山軍。
再加上黃巾舊部,扣除這段時間傷亡的士卒,還有差不多九千兵馬,可以出擊了。
張新休整了兩日,恢復(fù)完士卒的體力后,進(jìn)軍急攻鄔縣。
高順統(tǒng)步卒攻城,李傕、郭汜領(lǐng)騎兵截?fù)粼姟?/p>
不過三日,鄔縣守將抵擋不住,棄城逃跑。
張新不準(zhǔn)李郭追擊,任由黃巾向北逃竄,隨后給了俘虜糧食,宣傳了一番,又將他們放了回去。
鄔縣既克,再攻中都。
騎兵沖,步兵攻,步兵攻完騎兵沖,騎兵沖完步兵攻。
兩日,中都破。
張新如法炮制,給糧,釋放,再攻京陵。
這時攻心之策的效果就顯現(xiàn)出來了。
在那些俘虜?shù)男麄飨?,張新黃巾少將軍,仁慈不殺戮的形象廣為流傳。
京陵守軍毫無戰(zhàn)意,守將見張新大軍來到,直接開城投降。
這一投降,三四萬黃巾百姓頓時讓張新忙了起來。
張新一面安置,一面派人前往平陽,去向牛豐催糧。
十日之內(nèi)連丟三城,郭大得知消息后大驚失色,不敢再攻晉陽,回師死守祁縣。
張新將那些黃巾百姓臨時安置好后,率兵團(tuán)團(tuán)圍住祁縣。
郭大被圍,從太原到雁門的路就被打通了。
張新令人前往晉陽,命州兵出擊,隨后寫了幾封信,派人送到幽州。
令閻柔征調(diào)三千烏桓突騎,并一千漁陽騎兵,交由關(guān)羽統(tǒng)帥,從高柳入并州,屯雁門。
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鮮卑人還在北邊的草原放牧,不好聯(lián)系,只能先這樣。
請劉虞征調(diào)郡兵,同樣送到雁門來。
做完這些,張新?lián)]軍急攻祁縣。
郭大不愧是可以擊敗牛輔的人,有些本事在身。
張新軍攻了兩日,祁縣固若金湯。
夜晚,諸將齊聚帳中,商討攻祁縣之策。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戰(zhàn)斗,加上京陵守軍投降,以及分駐大陵、平陶的人,目前郭大的手中大致還有五萬余眾。
五萬余眾,窮兵黷武一下,也能搞個萬把人出來。
萬余人守一城,強(qiáng)攻的傷亡太大了。
自古以來,攻城之法無非就那么幾種:強(qiáng)攻,決堤,挖地道等。
祁縣位于上游,河中水量不足,無堤可決。
強(qiáng)攻又不能下。
“那便試試地道之法吧?!?/p>
張新拍板決定,“同時攻心之策也不能停,每日多派人去城下喊話。”
“諾?!北妼?yīng)道。
正在這時,帳外走進(jìn)一名親衛(wèi),面色古怪。
“君侯,營外有一少年求見,說是你的......妻弟。”
“我的妻弟?”張新一愣,“我在并州何來妻弟?”
他現(xiàn)在三個老婆,劉華是冀州人,韓淑是涼州人。
王嬌......
對哦,她好像是并州人來的。
當(dāng)初從魁頭那把她救出來的時候,就因為她是并州人,張新不好派兵護(hù)送,這才將她留在身邊的。
“王,祁縣......太原王氏?”
張新心中一驚,連忙說道:“快,快請他進(jìn)來!”
少頃,一名大約十六七歲的少年從帳外走了進(jìn)來。
“小子王凌,拜見宣威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