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封游房間。
金萊低頭認真幫封游清理手心傷口上的灰塵。
封游盯著金萊腦袋上的發(fā)旋。
房間里安靜到詭異。
金萊是個話嘮,以往有金萊在的地方,從不會這么安靜。
直到傷口處理好,金萊蓋上醫(yī)藥箱的蓋子,“啪嗒”一聲。
封游猛地回神,緩慢眨了眨眼睛。
依然沒有人說話,金萊拎起醫(yī)藥箱,轉(zhuǎn)身。
“江落說的其實是真的?!狈庥慰粗鹑R的背影,突然開口。
聲音里帶著隱隱的顫抖。
他半是期待半是忐忑地看著金萊的背影。
沒有直接面對的時候,從不知道,這一刻會這么難捱。
今天之后,或許他和金萊,再也做不成朋友了。
金萊動作頓了一下,推門離開。
封游的脊背猛地頹了下來,坐在床邊,聽著別墅大門打開又合上了。
他手指緩緩抓緊床單。
金萊連和他住在一間別墅都不愿意了嗎。
說不失望不難受是假的,他想勸自已想開一點,但大腦已經(jīng)無法思考,整個人一片空白。
不知道在床邊渾渾噩噩坐了多久,別墅大門又打開了。
封游呼吸放緩了。
半分鐘后,金萊帶著一身潮濕走了進來,手里拎著便利店的塑料袋。
他整個人都濕透了,雨水順著發(fā)梢往下流。
“你干嘛去了?”封游轉(zhuǎn)開視線往浴室走,語氣微微顫抖,強裝鎮(zhèn)定,“我?guī)湍隳脳l毛巾……”
路過金萊身邊的時候,他的手被金萊一把抓住。
封游的手指蜷了蜷。
“剛才的話你可以當我沒說嗎?”封游加快語速語無倫次,“我就是開個玩笑,我們……我們還能繼續(xù)當朋友嗎?就是普通朋友那種……”
“我找了好多家店,都關門了。”金萊從塑料袋里掏出一個易拉罐,拉開,拿著易拉罐的拉環(huán)。
“只能湊活一下?!苯鹑R咧開嘴巴陽光地笑了下,“你別嫌棄?!?/p>
封游預感到他要說什么,但打心底里不敢置信,往后退了半步。
“封游,”金萊單膝跪地,手里拿著拉環(huán),一臉認真,“我喜歡你,做我的男朋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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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啪嗒”
黎渺圾拉著拖鞋下樓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了,邊走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都怪沈郁。
“黎渺。”身后傳來江落緊繃的聲音。
黎渺一腳已經(jīng)踏上最后一節(jié)臺階了,淡定回頭。
江落站在拐角處,見黎渺停住,快步跑下來,“我們談談吧?!?/p>
哦吼。
黎渺挑了挑眉。
“你也是重生的,對吧?”江落語氣半是肯定。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黎渺快速否定。
江落抿了抿唇,黎渺敷衍的未免太草率,連驚訝和疑惑都懶得演。
他警惕地看著黎渺,“既然經(jīng)歷了上一世,你就應該知道,我和星澤哥是天作之合!不管怎么樣,只要你敢阻礙我和星澤哥在一起,我一定會讓你像上一世一樣不得好死!”
江落故作兇狠,但缺少的社會閱歷讓他注定看起來不夠深沉,像一只朝著天敵亮爪子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獵物。
黎渺笑瞇瞇地拍了拍江落的領子,“好,那我等著看,你要怎么讓我,生,不,如,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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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渺回到海市已經(jīng)是晚上了,縱使是私人飛機,路程顛簸,黎渺也已經(jīng)有些倦了,簡單收拾一下就回房睡了。
睡意如潮水一般襲來,黎渺很快陷入了睡眠。
“咔噠”
房門打開的聲音,有腳步聲由遠及近。
黎渺努力想睜開眼睛。
怎么會這么累?感覺四肢都像被卡車碾過一樣疼痛。
黎渺胳膊撐著床想要坐起來,卻在下一秒立馬發(fā)現(xiàn)了不對。
這么硬的床?這絕不是他七位數(shù)的海絲騰。
脖子上好像也有什么束縛,黎渺摸上去,立馬清醒了。
他猛地坐起來,脖子上的鏈子跟著嘩啦作響。
我……靠?
他瞪大眼睛環(huán)視一周,這是一間四四方方的屋子,一間窗戶都沒有,唯一的光源是屋頂上的吊燈。
墻邊的架子上擺滿了琳瑯滿目的各種工具,包括但不限于鞭子蠟燭,黎渺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因為更震驚的還在后面——
整間屋子的墻面幾乎都是鏡子,他不可置信的抬頭,果然,就連天花板也是鏡子。
鏡子里倒映出他帶著震驚的面孔,還有他脖子上那條……金光閃閃的鏈子。
黎渺再見過世面也沒見過這種世面。
“在發(fā)什么呆?”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傳來。
黎渺猛的轉(zhuǎn)頭,房間門口站著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沈郁。
但是幾乎立刻,他便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面前的這個沈郁,比他日夜相處的那個沈郁明顯要成熟的多。
男人一身熨貼的西裝,眼神沉沉,比起他認識的那個沈郁情緒更加內(nèi)斂,黎渺已經(jīng)無法從他的眼睛里讀出他在想什么了。
這是夢……還是……又穿越了?
“又在想要怎么逃跑嗎?”薄底皮鞋踩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黎渺內(nèi)心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緊張了起來。
“我是不是說過?不乖的孩子,是會有懲罰的?!鄙蛴粽驹诘谰邏叄垌唤?jīng)心的垂著,手指輕輕的劃過一件又一件道具。
最終選定了一條羊皮小鞭子。
黎渺松了口氣,因為……在這面墻上,這條鞭子居然已經(jīng)是看起來最正常的一樣道具了。
下一秒他就不這么想了。
“嘶……”
真tm疼啊?。?!
這么細一條鞭子,打人這么疼??
兩鞭子下去,黎渺的胸膛就浮現(xiàn)出淡淡的紅痕,是的,在這里,他甚至連件衣服都沒有穿。
“沈郁你個王八蛋!”黎渺咬牙切齒。
“呵,”沈郁低聲笑了下,“王八蛋?”
他微微俯身,“今天罵的這么輕嗎?怎么不接著罵我賤種畜生了?”
黎渺:???
這個世界的沈郁這么重口味嗎?
黎渺不服輸?shù)睾蜕蛴魧σ暋?/p>
沈郁的眼神越來越深。
這個黎渺……什么時候變這么硬骨頭了?
以往要不是破口大罵就是哭爹喊娘的求饒,從沒有露出過這種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