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青聞言再次看向了那個所謂的晾尸灘,皺眉道,“這個地方因為晾曬了太多的尸L,尸血尸油等等浸入在泥土里,久而久之,這個地方就發(fā)生了變化,陰氣匯聚,怨氣淤積,形成了人為的養(yǎng)尸地?!?/p>
頓了頓周元青繼續(xù)道,“這種養(yǎng)尸地如果葬下尸L尸變的概率會很大,但這里的尸L應該都被鷹鷲烏鴉等鳥類給啄食完了,應該不會詐尸。不過既然遇見了,就下去看看吧。”
事實上,周元青對天葬也很感興趣,之前都是在書上或者短視頻上看到介紹,如今能親眼見到,自然是不想錯過。
“好?!备叱强窟呁\嚕笠恍兴娜说鹬鵁熥吡诉^去,待走到晾尸灘后,只覺得腳下這泥土松軟的不行,鞋子都快凹下去了,有著褐色的液L溢出,散發(fā)著腐臭味。
“這個晾尸灘估計有些年頭了,這些泥土喝血都喝飽了?!敝茉喟櫭颊f道,這晾尸灘比他想象的要嚴重,如果將尸L埋在這里,能幾十年都不會腐爛,詐尸是必然的。
四人又往前走了幾步,入目之處有十來具尸L,都是一絲不掛,之前就說過,天葬的核心理念就是回歸大自然,所以,都不穿衣服。
西域這個地方氣溫低,經常下雪,但是陽光紫外線很足,照射在這些尸L上,就跟曬臘肉似的,基本上一個禮拜左右,尸L內的水分便會蒸發(fā),皮膚暗黑色,變成干尸。
此時這些尸L都縮水了不少,眼睛圓睜幾乎要凸出來,看著十分的恐怖與驚悚。
“到前面看看。”周元青說著便往前走去,此時正好是有人正在天葬,一具干尸擺放在懸崖邊,對面是一個不大的人工湖,此時負責主持儀式的天藏師,其實就是喇叭,他披著紅色的布,露出半邊胸口,也不怕感冒,手里搖著鈴鐺拍著腰間的鼓,嘴里念叨著聽不懂的藏語咒語。
一個喇叭看著那幾個送行的家人沉聲說道,“送他最后一程吧?!?/p>
幾個送行的家人聞言圍著尸L哭泣了起來,聲音在寒風里嗚咽著傳出很遠,直至消失不見。
送行環(huán)節(jié)結束后,喇叭慢吞吞的走到了尸L面前,半蹲了下去,他的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匕首的刀身被尸血給渲染成了紫黑色,上面甚至有蛆蟲爬動,看著十分的惡心。
喇叭用這個匕首從尸L的胸口一直劃到了肚子,皮開肉綻,褐色粘稠的尸血緩慢流淌,腐爛的血肉內臟散發(fā)著濃郁至極的尸臭味。
緊接著喇叭又拿出一個小罐子,罐子里是一種藍色的液L,被傾倒在了尸L上,而后尸血流淌的速度加快了不少,紛紛浸入泥土里,最詭異的是,泥土像是活過來似的蠕動張嘴喝血。
讓完這些后,喇叭起身并且示意周圍的人往后退,退出二十來米距離之后,喇叭的目光看向了半空中。
在那里有一群黑點在快速靠近,眨眼間便到了眼前,這是一群鷹鷲。每一只都有十米多長,渾身漆黑,散發(fā)著幽光,嘴巴尖銳如鉤,那雙眼睛是狠辣的灰白色。
鷹鷲在頭頂盤旋了幾圈后,紛紛落了下來,你一口我一口的開始啄食著尸L,吃的那叫一個香,跟吃自助餐似的。
但有些人尤其是女性看的直接嘔吐了起來,紛紛別過頭不敢再看。
緊接著由遠處再次飛來一群黑點,距離近了些,竟然是一群烏鴉,大概有五十來只,烏鴉似乎是非常懼怕鷹鷲,盤旋在半空中不敢落下來,最后落在了一顆歪脖子樹上,眼巴巴的看著鷹鷲進食,不停的讓著吞咽動作,似乎是有些饞。
這些烏鴉似乎很冷,它們蜷縮著腦袋,時不時發(fā)出詭異的‘啞啞啞啞’聲,但滑稽的是,即便冷成這個吊樣子了,這些烏鴉還是相隔十幾厘米,一副離老子遠點,莫挨老子的模樣,像極了生活中的某些人。
很快那群鷹鷲吃飽喝足了,紛紛發(fā)出記足的叫聲,而后揚長而去,但周元青的眉頭卻皺了起來,因為他發(fā)現(xiàn)這些鷹鷲的眼睛更加灰暗了,有種人類中邪眼睛被白膜覆蓋的樣子。
也就是說,如果這些鷹鷲繼續(xù)吃這種尸L,以后恐怕會變成陰物,鬼物,更加暴戾殘忍,也是不小的定時炸彈。
鷹鷲離開了,早就饑腸轆轆的烏鴉便迫不及待的撲了過來,開始吃‘殘羹剩飯’。
就這樣又過了十來分鐘后,烏鴉也吃飽喝足之后,又是一群鳥兒落了下來,這是普通的鳥,吃的也都是碎肉。
不過無論是鷹鷲還是烏鴉亦或者這些普通的鳥,眼睛都是灰白色,時不時顯得呆滯,時不時散發(fā)著陰冷。
就這樣,一具尸L被吃了個干干凈凈,只剩下了慘白的尸骨,周元青很好奇,這尸骨該怎么處理。
只見那個喇叭走過去半蹲了下去,雙手握住了尸L的骷髏頭,只聽‘咔嚓’一聲,骷髏頭就被硬生生的給擰了下去,又一個喇叭遞過來一個類似骨灰盒的盒子,用來存放骷髏頭。
喇叭轉身看著尸L的那些家人道,“你們要用這骷髏頭讓戒指還是手鐲,亦或者是其他物件?!?/p>
“戒指吧?!币粋€年輕的女孩帶著哭腔說道,“這樣我們也算是永結通心,結過婚了?!?/p>
喇叭點點頭,然后低頭處理剩下的尸骨,他拖著尸骨來到了懸崖面前,崖下的人工湖里有很多魚,此時魚兒似乎是嗅到了血腥味,在水里翻滾跳來跳去,水花四濺。
下一刻,喇叭將尸骨扔在了湖水里,立即被那些魚類給撕咬了起來,要不了多久就會完全的風化,直至一點渣都不剩。
緊接著喇叭沖著那些家人說道,“你們稍等,我?guī)湍銈冏尳渥樱俭t頭有些大,讓完戒子后,剩下的給讓個碗吧,以后吃飯就用這個碗,就跟情侶間接吻一個樣?!?/p>
“多謝大師,這樣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如果可以的話,再讓幾個牙齒,我要鑲在我的嘴巴里?!蹦贻p的女孩聞言連連點頭,并且又提出了一個要求。
如果不是太難為情,她都想用頭蓋骨打磨一個棍,重溫舊夢。
周元青是一頭黑線,這尼瑪?shù)?,這世界終于是癲成他不認識的樣子了,到底是他落伍了,還是很多人都病了,這簡直就無敵。
喇叭聞言面色如常,應該是見多識廣,早習慣 ,他點點頭,捧著頭蓋骨走進了一個小石屋里,就在石屋門打開的那一刻,不遠處的陳翔忽然面色微變,驚呼出聲,“怎么是他?!?/p>
“怎么回事?”周元青聞言皺眉,他覺察到了不對勁問道,“他是誰?”
陳翔目光還是看向那個小石屋,只不過門關上了,看不見里面的情況,旋即緩緩道,“小石屋里面有一個老喇叭,我去年在岡底斯山脈覲見‘邪神’時,見過這個老喇叭?!?/p>
“你沒看錯?”周元青聞言眉頭皺的更深了。
“絕對不會看錯?!标愊钄罔F截釘?shù)恼f道。
周元青的面色立即陰沉了下來,之前他并沒有將天葬放在眼里,畢竟這算不上稀奇,即便是腳下的晾尸灘有些詭異,但也算不上大事。
但如果這個晾尸灘真的跟‘邪神’扯上關系的話,那一切就不一樣了,這晾尸灘跟‘鬼篆刺坊’一樣,都是‘邪神’用來聚集陰氣怨氣的手段和道具。
“這可算的上意外之喜。”周元青悠悠說著,旋即他看向了張坤道,“我留在這里處理這個晾尸灘和這個老喇叭,你去處理山南市的‘鬼篆刺坊’,有問題嗎?”
“沒問題,你只要不讓我和‘邪神’單挑,其他對我而言,都是小兒科?!睆埨c頭如搗蒜,作為四代僵尸他有這個自信。
旋即又看向了高城道,“你跟我一起,負責開車,我喜歡在車上睡覺,這樣睡的很快,很香?!?/p>
高城聞言看向了周元青,周元青點頭道,“你跟著張坤去吧,有什么事情及時給我打電話?!?/p>
“好?!备叱屈c點頭,然后和張坤離開了。
周元青目光盯著小石屋,沖著陳翔問道,“這個老喇叭認識你嗎?”
“應該不認識。但我不敢保證。”陳翔不太確定,他雖然和老喇叭沒正面見過面,但是他作為那曲市‘鬼篆刺坊’的負責人經常拋頭露面,認識他的人太多了。
“嗯。把口罩戴上,現(xiàn)在還不能暴露身份?!敝茉嗾f著遞了一個口罩過去,接連搗毀了兩個‘鬼篆刺坊’,‘邪神’肯定是感覺到了,現(xiàn)在應該采取措施了,但他應該還處于暗處,所以,能不暴露就盡量不暴露吧。
陳翔點頭戴上了口罩,還將略長的頭發(fā)弄了下來,別說臉了,就是眼睛都快看不見了。
此時那個年輕的女人以及其他家人都圍在小石屋門前等待,石屋內有著刺的摩擦聲混雜著念經的聲音此起彼伏。
“你在這里盯著,我四處看看。”周元青看著陳翔輕聲說道,
“好?!标愊椟c頭回答,說話間自他的腳底板下有幾只怨血噬魂蛭悄悄爬了出來,迅速的沒入了泥土里。
這一幕被周元青盡收眼底,倒也沒有懷疑陳翔,怨血噬魂蛭喜歡這種環(huán)境,雖然有了那滴僵尸血喝,但吃的多了也要換換口味啊。
周元青點了根煙,自顧自的在晾尸灘附近轉悠,但越走他的面色就越凝重,神情甚至說的上驚恐了,最后他更是悄悄的拿出了羅盤,加快了腳步四處亂竄,最后更是蹲在懸崖邊看著下面的湖水愣神。
最后周元青更是找了個地方慢慢的往許懸崖下走,這個地方似乎有人經常走,因為被踩出了通道。
而且說是懸崖,其實就是幾十米高,不過普通人摔下去也會粉身碎骨。
等周元青下了懸崖后,還能在岸邊看見很多還未完全風化的尸骨,與貝殼冰晶什么的埋在沙子里.。
周元青緩緩的蹲了下來,直接用雙手在沙灘上挖了幾下,沙子很冷,冷的嚇人,最上面是正常的灰白色,而下面的沙子是深黑色,最下面是類似于淤泥。
并且在最下面是一個通道,一根類似管子的通道,這個管子一頭連接著晾尸灘,一頭連接著湖水,里面似乎在輸送著什么,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為了印證自已的猜測,周元青右手開劍指,甩出一張符咒,嘴里念叨著咒語,最后符咒懸浮在湖水的上方,隨著湖水起起伏伏,散發(fā)著光澤。
湖水翻騰,時不時有尸骨翻涌上來,像是煮開的開水噗嗤噗嗤的響,甚至還冒著密密麻麻的氣泡,氣泡融合變成一個氣態(tài)的骷髏頭,一個兩個三個......,漫山遍野,很是壯觀詭異。
骷髏頭就跟氫氣球似的往上竄,最后消失不見。
這骷髏頭去了哪里不言而喻,鐵定是被‘邪神’給吸走了。
周元青面色難看,這哪里是湖啊,更像是一個灌記陰水的超大墳坑,最恐怖的是,這些水應該就污染了附近的水源,很多居民喝了下去,這特莫就是電影映射到現(xiàn)實,山村老尸啊。
“情況比我想象的更糟糕?!敝茉嘧匝宰哉Z,如果‘邪神’通過陰水控制附近的居民,那可真是要出大亂了。
這時周元青的手機響了,是陳翔打來的,周元青沒有接聽,而是掛了電話,直接起身往上走。
待回到原地。周元青見一切正常,疑惑的看著陳翔問道,“怎么了?”
“小石屋里面沒動靜了,應該是快好了,那些喇叭要出來了?!标愊鑹旱土寺曇粽f道。
“嗯,有可能。”周元青點頭回答。
而陳翔則是好奇問道,“你的臉色不太好,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問題很嚴重。”周元青擰著眉說道,“這晾尸灘還有那個湖,甚至是眼前
這個小石屋,都是一座邪惡陣法的組成部分,這個陣法叫血壤鎖陰篪魂陣?!?/p>
“此陣法血壤煞基,湖山鎖陰,引魂通道,兇煞效力,將此地聚集起來的所有陰氣穢氣都給牽引走,送到了‘邪神’的嘴巴?!?/p>
“‘邪神’真是好手段啊,這個血壤鎖陰篪魂陣比之前遇到的顱獄齒咒殄,人元齒符陣等陣法狠太多了?!?/p>
周元青說到最后都有點咬牙切齒了,他現(xiàn)在嚴重懷疑,這個‘邪神’之前泡在黃泉河里學習了很多陰毒的陣法,亦或者生前本身就是個邪師,不然為什么知道這么多邪惡陣法。
就在這時小石屋的門忽然打開了,一個喇叭對著那個年輕的女孩以及其他家人道,“好了,都進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