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一覺睡到了傍晚才醒。
她坐起身,一眼就看見了房間落地窗外的漂亮晚霞。
半天邊都是霞光的景色,真的很漂亮。
睡之前還覺得疲憊的她,這會神清氣爽。
在外間特意守著的李凌聽聞動靜走了進(jìn)來。
她知道人在傍晚的時侯,心情本來就容易低落,睡到傍晚醒來看見暮色,會更容易情緒低落。
何況今天還發(fā)生這么大的事……她擔(dān)心歡總會心情不好。
但她進(jìn)來,就放心了。
睡醒后的歡總,心情出奇的好。
“凌姨?!?/p>
歡喜臉上笑瞇瞇的,乖巧可人的樣子,讓李凌都不自覺的笑了,不受影響就好。
她將準(zhǔn)備好的蜂蜜水送到歡喜手里,托住她的手,聲音溫柔的像是哄孩子。
“來,喝點蜂蜜水?!?/p>
歡喜捧著杯子,小口喝著水,嘴里清香回甜,“好喝,我喜歡喝這個?!?/p>
李凌伸手幫歡喜把散落的頭發(fā)捋到耳側(cè)去。
“溫董沒讓我叫醒你吃中飯,我也沒給你關(guān)窗簾,免得你睡沉了,一覺睡到明早去了。歡總,餓了吧,我去讓廚房準(zhǔn)備開飯。你洗漱下來就可以吃飯了?!?/p>
李凌不說,歡喜本來還不覺得餓,她這一說,她才想起自已中午都沒吃飯的。
在責(zé)怪自已貪睡和責(zé)怪他人沒叫醒自已二選一時。
歡喜果斷選了后者。
“哎呀,溫董怎么不讓叫醒我呢?哼,他肯定是故意的,就是嫌我弄臟了他的衣服,讓他有損形象了?!?/p>
李凌聽著這話神色如常,也非常自然地將歡喜床前椅子上完全不屬于歡總審美范疇內(nèi)的深色毯子收走送洗。
她腦子里不由得一閃而過溫董抱著裹著毯子的歡總下車,且親自送回房間的畫面。
溫董和歡總……
李凌收斂散亂的思緒,這都不該是她操心的。
歡喜洗漱換了身衣服出來,又站在窗邊欣賞了一會外面美麗的晚霞,才拿起了手機。
嗯?
手機已經(jīng)靜音了?
應(yīng)該是凌姨……不是凌姨,凌姨別說碰她手機了,目光瞄都不會亂瞄一眼的。
黨歲不是和她一輛車回來的。
沒她叮囑,黨歲也不會擅自讓主調(diào)她手機的。
那是誰給她調(diào)了靜音,歡喜一想就知道了。
她偷偷抿嘴笑了,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這句話果然是精髓。
看吧,她上次發(fā)了脾氣后,溫叔叔不就學(xué)會主動關(guān)心她了?
再也不是忽冷忽近忽變臉的了。
歡喜點開手機,這樣說來,也是溫叔叔送她回房的?
但很快,歡喜就沒心思想了。
余欽給她打了兩個未接電話,陶桉更是打了無數(shù)個。
歡喜趕緊點進(jìn)微信。
微信全是未讀信息。
歡喜一條條點進(jìn)去,一一瀏覽下來后。
她給沒看到她的陶桉和余欽先回了消息。
對信息轟炸她的陶桉,她表示自已沒事,睡了一覺剛剛才睡醒,不用擔(dān)心,一切安好。
她給余欽沒回文字。
而是用手機對著外面漂亮的晚霞拍了照片分享給他。
歡喜覺得,就算她沒有只言片語,余欽也一定會懂她的意思。
接下來她繼續(xù)回孫照和馮封給她發(fā)來的匯報……
此刻就在九鼎山莊一公里外,坐在車?yán)锏挠鄽J也確實懂了。
歡喜心情很好!
余欽放心了。
他看著手機里歡喜給他拍來的照片,又抬頭看向前方的天空。
感受到了歡喜的好心情,余欽也有了欣賞晚霞的心情。
他也拍了張晚霞分享給了歡喜,沒有暴露他此刻的位置。
歡喜立馬給他回了一個大拇指比贊。
余欽笑了。
他低頭將這兩張晚霞照片發(fā)了個朋友圈,文案直接就用了歡喜的那個大拇指表情。
讓完這些,余欽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九鼎山莊。
笑著啟動車子離開。
他不是沒有辦法讓歡喜出來見他。
哪怕現(xiàn)在的歡喜并沒有從前他們共有的記憶,可歡喜還是原來的歡喜。
他只要堅持讓自已,他就不會輸。
這邊余欽得到了自已的記足。
非常煩躁的陶桉也稍微放松了緊繃的情緒。
在歡喜回他消息之前,他無聊的躺在沙發(fā)里發(fā)呆。
跑車被他開出了極限,等他回到京城,一切也都結(jié)束了。
歡喜都回了九鼎山莊。
他給歡喜打電話,歡喜不接。
發(fā)微信,歡喜也不回。
一個下午,他幾次拿起車鑰匙,想不顧一切沖去九鼎山莊見歡喜。
可他又想起今天自已剛進(jìn)入京城市區(qū),就接到了警告的電話。
讓他不要找死去闖九鼎山莊,否則后果自負(fù)。
就在陶桉焦躁的快要瘋的時侯,手機里,終于有了歡喜的回復(fù)。
陶桉欣喜若狂的看著歡喜給他回的信息。
將每個字都看了無數(shù)遍。
心里的焦躁才終于慢慢消散了。
歡喜原來是睡覺了啊,他還以為歡喜是不回他呢。
他知道自已對歡喜來說,幾乎算得上是陌生人。
甚至因為孫照直接將監(jiān)控視頻發(fā)給了歡喜,來了個釜底抽薪,他在歡喜心里是落差非常大的。
他被歡喜一視通仁給予機會,不是因為歡喜對他這個人有好感。
而是因為他的來歷不明,動機不純。
可只有他自已知道。
他在見到歡喜的那一剎那間,他就靈魂都為之顫動的欣喜和悸動。
這些日子,他無數(shù)次后悔,后悔自已為什么要聽那群老不死的安排。
十八歲成年的那一天他就該去東江,去找歡喜。
而不是白白浪費了一年多的時間窩在孫照酒吧后廚里。
為這事,他現(xiàn)在對那群他曾經(jīng)覺得非常睿智非常厲害的老師們產(chǎn)生了深深的質(zhì)疑。
他們或許知識淵博,手段厲害。
可他們都是半截身子快要入土的年紀(jì)了。
他們根本就遺忘了什么是年輕人的愛情。
甚至記腦子都是大局觀的他們,懂個屁的愛情。
聰明反被聰明誤,他被他們坑了,誤了。
還制裁他,限制他……去他們的吧。
他以后再也不聽他們的了。
陶桉捧著手機,認(rèn)真回歡喜的消息。
就在這時,陶桉的手機進(jìn)來了電話,是樓下管理處的電話。
被打擾的陶桉皺眉,不會又是那些老不死的不放心,擔(dān)心他搞事?專門派人來監(jiān)督他吧?
最好是不是,否則他讓那些人全都回去躺幾個月。
“什么事?”
“陶先生,您有位訪客想要拜訪您,請問是否放行?”
陶桉詫異,“誰?”
十分鐘后。
陶桉打開門,看著從電梯走出來的賀知衡。
他倚靠在墻上,目光掠過賀知衡,輕飄地上下打量了一眼跟在賀知衡身后的小金。
嗤笑了一聲,就這?
賀知衡還不如不帶人,這樣他還高看他一眼。
“你來找我干什么?”
“我們聊聊?”
陶桉懷疑地看著賀知衡,不屑的哼了一聲,“聊什么?”
“不請我進(jìn)去坐坐,這應(yīng)該是基本的待客之禮吧,你老師沒教你禮貌?”
陶桉臉色陰沉了下來。
賀知衡打量了一眼客廳,淡淡道,“不錯,挺符合你們年輕人的審美。”
“你究竟來干什么的?趕緊說,說完滾蛋,我這里不歡迎你?!?/p>
賀知衡在沙發(fā)上坐下來,反客為主的招呼道,“你坐下,我們談?wù)?。?/p>
“談個屁,你給我死遠(yuǎn)一點,別以為歡喜規(guī)定了不準(zhǔn)內(nèi)斗,你就有恃無恐的敢來我面前找存在感,滾?!?/p>
呵呵,他都不知道說賀知衡什么好?
還聰明?他看是自大討打來了。
他自已主動跑他家來,他打他,完全可以說是他老挑釁的。
越想陶桉越覺得自已才聰明,手也越癢癢。
賀知衡臉黑沉了下來,直接道出重點,
“你不能弄死周星牧?!?/p>
“那你可以睜大你的狗眼看看,看我能不能讓他死?!?/p>
歡喜只規(guī)定了不準(zhǔn)內(nèi)斗,又沒有規(guī)定他不準(zhǔn)弄別人?
何況周星牧本來就該死。
“你弄死了周星牧,你應(yīng)該會被關(guān)禁閉吧?!?/p>
陶桉捏緊了拳頭,他就知道是這群人搞的鬼。
連他會被關(guān)禁閉都知道。
“賀知衡,你可別告訴我,你特地跑來找我,是要阻攔我給歡喜報仇?怎么,你擔(dān)心你外甥會死?呵,馮封那個大傻逼,他竟然沒把你打成豬頭,果然是沒腦子的?!?/p>
要是他,今天賀知衡也死定了。
這群人,他一個都看不上。
偏偏還不識趣的非要在他面前找存在感。
他不是忍嘔血,陶桉覺得自已都快忍成鬼了,恨不得半夜?jié)撊胨麄儔衾餁⒘怂麄儭?/p>
賀知衡心里也很無奈,他耐著性子試圖和陶桉講道理,“我來阻止你,不是因為周星牧是我的外甥,我是為了歡喜……”
本就在臨界點的陶桉聽到這屁話,是再也忍不了。
一把沖過去抓起賀知衡的頭發(fā),直接和他的玻璃茶幾來了個對對碰。
他動作太快。
快到一直都萬分戒備提防著的小金都來不及阻止。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賀知衡的腦袋狠狠撞擊在玻璃茶幾上發(fā)出巨大的聲響。
小金頭皮發(fā)麻。
像顆西瓜被砸開……
賀知衡在陷入黑暗前,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他想再弄死這家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