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最快速度跑到了樓上。
望著“412”的房間號,我忍不住大口喘氣,思緒瞬間回到了一個月前。
當(dāng)時我和小陽均在場,我說想開間房,旅館前臺問小陽:“你樓上不是開了一間?412吧,好幾天不見人住,再開一間房不是浪費(fèi)錢嗎?”
于是我也問小陽為什么開兩間房?
小陽笑著跟我說:“峰哥,我是有備無患,萬一出點(diǎn)什么事兒我好跑樓上去?!?/p>
思緒回到現(xiàn)實(shí),我轉(zhuǎn)動鑰匙,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
按了墻上開關(guān),沒反應(yīng),好像燈壞了。
屋內(nèi)很黑,但能看到墻角擺著個冰柜,就是夏天小賣部擺在門口的那種雙開門冰柜,很大。
我抓住了冰柜把手,向上用力。
隨著縫隙變大,我心跳逐步加快。
只見,諾大的冰柜內(nèi)空空蕩蕩,只有一撮“頭發(fā)”,掛在了冰柜內(nèi)壁上。
這頭發(fā)一看便是女人的頭發(fā)。
我捧著看好了好幾分鐘。
這是張夢的頭發(fā)。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我正打算找個機(jī)會跟張夢坦白真相。
怪不得張夢突然間像人間蒸發(fā)了,怪不得我上次陪魚哥去杭州醫(yī)院打聽不到她的消息。
我盡最大能力幫助了她,我?guī)退龐尳涣耸中g(shù)費(fèi),我?guī)兔Ωt(yī)院打了招呼,我給她們母女安排了住的地方,我還托了西瓜頭的關(guān)系想幫張夢找一份正規(guī)工作,是我的目地太過明顯了嗎?
應(yīng)該是.....所以小陽察覺到了不對勁。
可小陽不知道全部的真相!
我沒有殺張夢老爸!
她爸掉下龍洞并沒有死!當(dāng)時或許只是摔斷了腿或者受了傷!是江家最后下的殺手!
我不是那個殺人兇手!
我沒有殺人!我沒殺人!
為什么事情最后會演變成這樣!
靠著冰箱坐了下來,我的病還沒好,因?yàn)榍榫w激動導(dǎo)致胸口又灼痛了起來。
試著讓自己冷靜,但做不到。
是我將張夢母女帶來見小陽的,當(dāng)時她們相處的很好,小陽一口一個張夢姐的叫,我以為她們之間會成為朋友。
小陽在信中說,張夢日后一旦得知真相,一定會在背后馕我一刀,我不知道他如何得出了這一結(jié)論。
“鬼先生”就是驚門之主,沒人知道那張白色面具下的臉是何模樣,我只是通過聲音和一些細(xì)節(jié)推測她是個年齡不大的女人,小陽留下一封信后心甘情愿跟對方走了,我不知道人去了哪里,這世上沒人能打聽到驚門人的下落,我找不到,把頭也找不到。
這時,我的手機(jī)亮了,有電話打來。
“聽說你小子病了?”
是西瓜頭打來的。
“怎么不說話?”
“有事說事?!?/p>
“還以為你死了,能說話就是還有氣兒,是這樣,貨剛收到了,這批圣公遺物對教會來說很有意義,所以我們愿意出一個好價錢?!?/p>
“強(qiáng)買強(qiáng)賣,我們敢不賣嗎?”
“話不能這樣說,是你師傅做出了明智的選擇,這批貨不能流出浙江,說吧,你心里想要多少,你師傅讓你定?!?/p>
“三個億?!?/p>
“別放屁!好好說話!”
我此時心煩意亂,當(dāng)即舉著手機(jī)大罵道:“你他媽的!把頭早定了的事兒!既然貨已經(jīng)在你們手上了!問我能有什么用!你他媽的就算給一塊錢我能有什么辦法!”
被我罵了,西瓜頭罕見的沒有罵回來,而是在電話中壓低聲音說:“你還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是田三久,他現(xiàn)在人就在大唐,是他親自把你們的貨走水路送來的?!?/p>
我瞬間楞住了。
電話中,只聽西瓜頭又沉聲道:“這次如果說我們是強(qiáng)買,那你們就是強(qiáng)賣,這是你師傅的后手,田三久他媽的幾十輛車,帶著三百多號人早在一個星期前便到了千島湖!他不露面的原因是因?yàn)槟銕煾捣乐覀?,我承認(rèn),教會一開始沒有出錢的打算,江家那女的找干爹談過,干爹和她私下達(dá)成了一致,如果你們出了事兒,那批貨自然歸我們所有?!?/p>
“你要明白這里頭牽扯到的各方利益!我們諸暨人不懼田三久,他姓田的說自己只是個送貨人,最終定價權(quán)在你們這邊兒,如果我們因?yàn)殄X先和他撕破臉,那干爹在道士的名聲會受到影響!同時會給他南下涉足我們的地盤落下口實(shí)?!?/p>
我瞬間明白了,攥緊拳頭道:“也就是說,只要在那批貨總價的合理范圍內(nèi),我想開多少就要多少?因?yàn)榘杨^不方便和徐同善談,而你和我有些私交,所以讓你來開這個口?”
“不錯!干爹說這次還是你們棋高一籌,但你不要得意忘形,這次田三久來當(dāng)這個“送貨人”,他要抽總貨款,你知不知道他要抽走多少?”
“一成半?”我猜測道。
因?yàn)榘凑战鸺缀秃罄m(xù)卒坑源出的那兩批北宋金器推算,總價可能上到了五千萬,五千萬的一成半也將達(dá)到大幾百萬,這個數(shù)兒已經(jīng)很高了。
不曾想,電話中西瓜頭冷聲道:“他明確表示了,要抽四成半?!?/p>
“四成半?。 ?/p>
“沒這么分的!這不合規(guī)矩,把頭同意了?”
西瓜頭道:“他本就不是一個講規(guī)矩的人,這是你們,如果換做旁人,他敢抽走九成?!?/p>
“所以,你考慮好了沒有?給我個數(shù)兒,現(xiàn)在三方以你為準(zhǔn)?!?/p>
我松開拳頭,認(rèn)真想了想,說道:“我考慮好了,就算一千五。”
“一千五?你確定?”
“確定,都讓你來開這個口了,咱兩是兄弟,兄弟之間錢是其次,這個面子肯定要給的?!?/p>
“呵....”
電話那邊傳來了西瓜頭的一聲譏笑,接著他便掛了。
把頭沒有提前和我溝通等于把決定權(quán)交給了我,把頭在考驗(yàn)我對局勢的判斷力。
在我以往認(rèn)知中,只要你敢要錢,那這世界上就有人敢給錢,比如江照雪那個女人,錢對她來說真的是一個數(shù)字。
我沒要大幾千,而是要了個一千五,那是因?yàn)檠巯卤仨毥o諸暨人和智慧教一個臺階下,代價就是放棄部分利益,我是真沒想到,徐同善竟敢私下和江照雪達(dá)成了協(xié)議,而把頭早已察覺到并且將田哥喊了過來,田哥這次帶了三百多個人親赴大唐,明顯是做了最壞的打算。
深呼吸,我用火機(jī)將頭發(fā)點(diǎn)著燒掉了。
隨后我找了房間角落,看小陽還有沒有留下信息。
結(jié)果是沒有。
來到一樓,我跟前臺說我朋友去外地不回來了,將房間退了吧。
我此時臉色很難看,前臺有些被嚇到了,所以也沒多問什么。
走到門口,我抬頭看了眼,又返了回去。
“這監(jiān)控一直開著嗎?”
“開著。”
“錄像一般保存多久?”
“半個月?!?/p>
“顯示器在哪里?我要看看?!?/p>
“這....”
“在那邊兒?!?/p>
我給了前臺兩百塊錢,讓她不要跟人說起此事,她只是給老板打工的,一個月工資五六百塊錢,見我還給錢,她自然愿意。
我花了些時間,快進(jìn)看了最近幾天門口的監(jiān)控。
突然,我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湊近些看。
待徹底看清楚后,我張大了嘴。
竟然是這個人!
我早該想到的.....
原來此人才是那真正的驚門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