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棠對秦家還算熟悉,以前秦玉書知道點什么都會告訴她,連家里最值錢的藥丸放在哪里都說。
所以她搜起來的速度還算快,暗格里的藥丸全被她收到空間里,收到最后面她發(fā)現(xiàn)少了很多藥。
但她覺得應該不是秦玉書帶走的,如果是他拿的,那為什么沒有全部帶走,還有那些醫(yī)書,他不會看著那些醫(yī)書就那樣放在那里爛掉。
而且秦家的人脈和她家不相上下,甚至比她家還好,為什么會紅袖章的人敢砸了秦家,秦玉書還不敢來拿走剩下的這些東西?
季青棠覺得有點奇怪,但時間緊迫,她沒法想那么多,只能先幫秦玉書把最重要的東西先帶走。
最里側的書架倒在地上,醫(yī)書散了一地,有的被撕毀,有的被踩得污濁不堪,頁角卷翹,墨字暈染,像是老人渾濁的淚眼。
季青棠把好的醫(yī)書都放到包里,太大的趁小遲不注意就放到空間里,隨后在書架的暗格里翻出很多完好的書籍、藥方等。
這時,在外面望風的老公安忽然走進來,語氣稍微著急道:“前面有人來了,紅袖章,快走?!?/p>
“一個破宅子,他們怎么還來檢查?”
季青棠咬牙用滬市話罵了一句,火速把東西收拾好掛在脖子上,牽住小遲的手,跟著老公安迅速離開。
季青棠幾人離開后,整個老宅靜得只剩風聲,破損的窗欞間漏進的光線昏沉,照在滿地狼藉上。
那些與中醫(yī)相關的物件蒙著一層厚厚的塵埃,透著被摧殘后的死寂,唯有墻角磚縫里頑強冒出的幾株艾草,還帶著點微弱的綠意,像是老宅未涼的余溫。
但是很快,老宅里又沖進來一群人,發(fā)泄似的再次再次打砸起來,激起一片灰塵。
十幾分鐘后,戴著紅袖章的人也離開了,沒人看見拐角處里藏著一個纖細的人影,等所有人離開后,她偷偷摸摸進入秦家。
緊接著秦家里面就想起翻箱倒柜的聲音,隱隱還夾著氣急敗壞的怒罵聲。
如果季青棠還在的話,她一定能認出來這個正是當初跟在秦玉書身旁的那個女人。
另一邊的季青棠離開后回了趟家,原本她是想把這些醫(yī)書放在家里的,但是想到那些陰魂不散的瘋子。
她又把東西全都放到空間里了。
再次從家里出來,季青棠選擇去廢品站找王小二,她不知道秦玉書現(xiàn)在住在哪里,只能公安去找。
而她去找王小二打聽一下滬市這邊最近有沒有什么可疑的人,或者最近孤兒院有沒有孩子走丟之類的。
季青棠不像謝呈淵那樣厲害,只要證明自己的身份就會有人幫忙,她只能用這樣方式去尋找。
可惜,她能想到的方式,謝呈淵也想到了,早在剛離開季家他就讓人把王小二喊上了。
廢品站現(xiàn)在是一個老人在看門,季青棠沒有心情進去淘寶,只能失望地帶著小遲和糯糯回家了。
季青棠回到家看見肉丸守在門口等她,想了想,她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她把小遲和糯糯交給傅守家和公安,讓他們去派出所待著,然后自己帶著灌了一碗靈泉水的肉丸來到錦江飯店的后門。
肉丸低頭在地上仔細嗅來嗅去,很快就找到呱呱消失的巷口,甚至還在巷口找到了呱呱掉落在地上大白兔奶糖。
奶糖上面印著鞋印,光靠一點點鞋印并不能看出什么,但起碼能證明呱呱是在這個巷口丟失的。
“肉丸加油,等找到呱呱,你想吃什么我都給你?!?/p>
季青棠剛才太著急了,忘了肉丸的嗅覺比黑虎的還要厲害,肉丸在空間里活了那么多年,身材雖不比黑虎勇猛,但嗅覺是頂級的。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季青棠和一只小粉豬在路上走走停停,時不時蹲下來看泥巴。
不少路過的人都以為她瘋了,還有不少人上前問她賣不賣豬,這些人都被季青棠用本地話罵走。
肉丸像是頭一次看見季青棠那么兇悍,抬頭看了她幾眼,在看見她渾身臟兮兮的,往日精致的頭發(fā)濕漉漉地披散在肩膀上時,呆住了。
“發(fā)什么呆,快聞!”
季青棠又急又躁,卻又不得不壓著心中的情緒,喂了肉丸一顆草莓,自己也吃了一顆,又開始沿著呱呱路過的方向緩慢移動。
肉丸在地上發(fā)現(xiàn)了不少疑似呱呱扔下的東西,以前季青棠就教過他,如果被人綁走,一定要努力留下痕跡。
沒想到呱呱會留下口袋里的零食,有時候是一顆沒人注意到的堅果,有時候是顆糖,或者是捏成小小團的紙。
然而這些東西是有限的,肉丸和季青棠很快失去了方向,但她沒有就此放棄,而是找了把附近的街道都找遍了。
鞋里白嫩的腳丫也被磨出了泡,再磨破,然后流血,麻木,季青棠感覺不到疼,繼續(xù)帶著肉丸走。
一人一豬來到江邊,發(fā)現(xiàn)有很多穿著軍裝的人在附近守著,其中還夾著幾個穿著公安制服的人。
這一刻季青棠知道自己來對地方了,謝呈淵應該在附近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所以才讓人把這里圍起來。
她想帶著肉丸進去看看到底什么情況,可惜那些軍人不讓她進去,他們不知道她是謝呈淵的妻子。
好在季青棠的結婚證和謝呈淵的合照是放在空間里的,她找了個領頭人,把東西都拿出來給他看。
那位軍官詫異地看著渾身臟兮兮的季青棠,反復在合照和本人之間看了好幾眼,靠著那張還算干凈的臉確認了,她確實是謝呈淵的妻子。
季青棠知道自己有點臟,但她顧不上了,著急問:“請問我丈夫在哪里?我兒子找到了么?”
那位軍官搖搖頭:“我不能說,您跟我來?!?/p>
季青棠抱著累得脫力的肉丸跟著他來到江邊,遠遠就看見謝呈淵蹲在地上,旁邊蹲在幾個醫(yī)護人員。
在看清楚謝呈淵身上帶著血后,她的心臟仿佛被一只鐵爪狠狠抓了一下,腦子頓時一片空白,下意識喊了句:“謝呈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