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虎許是餓的很了,吃東西又快又猛,嘴邊的虎毛被浸的濕噠噠的。
“看這肚子吃的?!彼沃饷嗣±匣A滾滾的肚子,瞧著比身體圓了一圈:“呦,還是個小姑娘呢?!?/p>
“啊~”
小老虎覺得有些冒犯,不滿的瞪著四條腿直撲騰。
“先給它做個窩吧。”
平安進來問:“殿下,太子妃,外頭的那個老虎怎么處理?”
宋知意看著那小小一只,嘆氣道:“這母老虎身體健壯,看著也是壯年時期,怕是因為生產(chǎn)虛弱,故而被其他獸類鉆了一條空子,它拼著一條命把小老虎送了出來,倒是個有靈性的。
這樣吧,把它的虎皮剝下來留給小虎崽,讓它知道母親是什么味道,剩下的找個風水寶地埋了吧?!?/p>
雖說老虎渾身都是寶,但宮里也不缺這么一頭。
平安應下,叫了兩個奴才推著板車走了。
安頓好小虎崽,宋知意這才有空和兩位哥哥說話,她看向宋寶喜:“四哥是有什么煩心事嗎?”
她這位四哥,從小就愛笑,只要吃得飽,就不會有煩心事,可今日不知怎地,屢屢欲言又止,面上更是掩蓋不住的愁苦。
宋寶喜撓著頭,一時不知道怎么說,倒是宋寶財替他開口:“四哥說,他想去參軍?!?/p>
“參軍?”宋知意驚訝:“怎么突然想去參軍了?”
“也不是突然想的。”宋寶喜悶聲道:“我一沒大哥三哥那般有牛力,二沒有二哥頭腦靈活,更不像五弟這般會讀書,以前家里一心種地養(yǎng)豬掙銀子,我放不下家里,所以一直沒提這事。
現(xiàn)下家里富裕了,又有了爵位,我就想著,與其文不成成武不就的在家里吃干飯,不如進軍營,說不定也能混個前程。”
現(xiàn)下參軍可不像后世那般是個光榮的職業(yè),除了征兵外,一般都是家里實在養(yǎng)不起的,才會送進軍營討口飯吃。
宋家五兄弟個個膀大腰圓,便是最斯文的宋寶財也是一身腱子肉,且都讀過書,認識字,情緒穩(wěn)定,若是受過正規(guī)訓練,日后定能成長為軍中良將。
但宋滿倉王桂花只是普通老百姓,家里雖不算富貴,但溫飽沒問題,自然不會想著送兒子參軍吃苦。
“爹娘不同意吧?”
宋知意立馬就猜到了,不由好笑:“四哥是想讓我去勸勸爹娘?”
宋寶喜有些不好意思:“爹沒說同不同意,但娘堅決說不行,所以爹讓我來找小妹你,問問你的意見?!?/p>
“四哥要參軍也不是不行?!?/p>
宋知意沉吟片刻,斟酌開口:“我就問四哥一句,四哥將來是想成為威震四海的大將軍,還是一輩子當個小兵?”
“自然是當大將軍。”宋寶喜脫口而出,拍了拍自已的胸口:“我記得妹妹你以前說過,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想當大將軍?!?/p>
宋知意笑了:“成,那從今天起,每天讀兩個時辰的書,讓我看到你的決心?!?/p>
“???”宋寶喜聞言,臉都苦惱的皺成了一團:“怎么還要讀書???”
宋知意失笑:“四哥以為,這將軍是好當?shù)??當小兵的時候,只管沖上戰(zhàn)場廝殺,但作為將軍,號令千軍,靠的可就不是蠻力,得有腦子,《孫子兵法》看過嗎?”
宋寶喜搖頭:“沒有?!?/p>
“知道怎么排兵布陣嗎?”
宋寶喜繼續(xù)搖頭:“不知道?!?/p>
“那不就得了?!彼沃鈹偸郑骸半m說不能紙上談兵,但咱上了戰(zhàn)場,也不能什么都不懂不是?回頭我給四哥找?guī)妆颈鴷?,你先看完再說,對了,記得要寫心得?!?/p>
宋寶喜參軍不是心血來潮,聽到宋知意的解釋,便點頭應下:“知道了妹妹?!?/p>
“若是明年開春后,四哥還決定去參軍,那我就替你說服娘親,再讓夫君給你安排,行嗎,夫君?”
裴景川不自覺的挺了挺背脊,沉穩(wěn)的點頭道:“放心吧四哥?!?/p>
宋寶喜頓時笑容滿面,眉宇間纏繞的那抹苦惱不見蹤影。
說完四哥,宋知意又看向一直嬉皮笑臉的五哥,沉下臉問:“你呢,最近看書可勤?明年開春就要考試了,可準備好了?”
兄妹倆前后只相差了幾分鐘,從小鬧到大,她雖叫著五哥,但該嚴厲的時候,照樣是把宋寶財當孫子訓。
宋寶財不自覺的坐直了身體:“小妹你放心,我整天在家讀書呢,回頭定給你考個舉人回來。”
宋寶喜卻道:“小妹,五弟撒謊,最近幾天他老是拿銀子往城里跑,屋里的書是半點也不沾。”
“四哥!說好了不說這事兒的!”宋寶財急了。
宋知意一拍桌子,瞪著宋寶喜:“宋老五,你想干嘛?”
四哥向來不會說謊,這事兒十成十是真的。
宋寶喜縮了縮脖子,言辭閃爍:“看書看多了傷眼睛,我就想著出去溜達溜達。”
宋知意是一點也不信,臉色黑沉:“宋老五,是你自已說實話,還是我讓人去查?”
宋寶喜:......
感受到了妹妹言語中的威脅,他沉默半晌,到底實話實說:“前段時間我在學堂認識了一些朋友,他們時常約我出去玩兒?!?/p>
“去哪兒玩了?”宋知意步步緊逼,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
“剛開始只是去吃酒喝茶,后來去了怡紅院,再后來,就是賭坊。”
他每說一個地方,宋知意的臉就黑沉了一分,就在她的巴掌即將落下的時候,宋寶喜趕緊補充道:“其實我是騙他們的,只是想看看他們找上我,究竟要干什么?!?/p>
宋知意皺眉:“怎么回事?”
宋寶喜便把最近這段時間的一些“奇遇”說了一通。
他考上秀才之后,三叔公便教不了他了,所以在京城找了一個靠譜的私塾,里面的老師雖稱不上大儒,但也是進士出身,后來受不了官場打壓才解印的。
這位老師收的學生一直都是寒門學子,但就在半個月,突然有幾個富貴子弟進了私塾,成了老師的學生。
原本宋寶喜并不在意,開春就要考試,如今妹妹成了太子妃,他更得加一把勁,所以一直埋首讀書,直到那些公子哥兒主動找上他。
“他們說我是學子中學的最好的,想同我交朋友,一起共研經(jīng)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