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周夢瑤心有戚戚,心想她宗家最寶貝的孫媳婦位置算是保不住了,這邊許姣姣跟宗老爺子嘮嗑嘮得口干舌燥,接過她婆婆鄭梅英遞過來地一碗魚湯,“謝謝媽”,仰頭就干了。
這喝湯如喝酒的痛快勁,看得宗老爺子越發(fā)稀罕這小孫媳婦。
“來來來多吃點,你說你這孩子瘦的,小凜那么些津貼怎么媳婦都養(yǎng)不好,回頭來電話我要好好罵他!”
親熱維護之情震得許姣姣一愣一愣的。
她可沒忘了這位老爺子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對她不冷不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呢。
喲,這就轉(zhuǎn)變態(tài)度了?
哈哈哈不錯不錯,她果真是人見人愛啊!
一頓飯,除了吃得頭也不抬的周夢瑤,氣氛十分融洽。
飯后,宗老爺子聽說許姣姣明天就要離開首都回鹽市,老爺子滿臉的笑容都僵住了。
他嘆了口氣,擺擺手:“唉走吧走吧,不過別忘了多來首都看看我老頭子?!?/p>
許姣姣脆生生應(yīng)下,又陪老爺子說了會話,才跟著鄭梅英離開。
至于周夢瑤,她吃晚飯就說團里有事,迫不及待地溜了。
許姣姣,許姣姣總覺著她這位嫂子今天有點莫名其妙,剛才吃飯的時候偷偷看了她好幾眼不說,每次許姣姣看過去,周夢瑤就跟看見啥洪水猛獸似的,立馬扭頭。
好像,有點怕她?
為啥?
她也不是老虎???
不懂。
想不明白就算了。
回到家,鄭梅英給小兒媳婦收拾這兩天她緊趕慢趕搜羅的一些好東西,頭一轉(zhuǎn),眼眶又紅了。
她倒是想說要不找個機會讓許姣姣調(diào)到首都。
可惜她不是不通情理的婆婆,人家娘家媽還有兄弟姐妹都在東省,她一個當未來婆婆的說這種話,不合適。
鄭梅英心里可惜,只好把不舍壓在心里。
“回去后好好照顧自己,別忙工作忘了自己,宗凜那小子不在家,你有事記得跟家里說,別總一個人扛,咱宗家人也不是別人能隨意欺負的?!?/p>
對上未來婆婆不贊同又無奈地目光,聽著她這一句意有所指的話,許姣姣:“......”
好嘛,她東省供銷社外銷業(yè)務(wù)部部長一職被撤的事,估計被鄭梅英女士知道了。
這會正恨鐵不成鋼地‘點’她呢。
話說這次來首都,許姣姣也是開了眼。
她才知道自個給自個找的這個婆家多牛逼,首都宗家是個啥地位之后,她恍然驚覺,媽呀,她是給自個找了個多能耐的靠山啊。
你說咱一個小老百姓,這突然就‘高嫁’了,還有點不適應(yīng)呢。
許姣姣心里得了便宜還賣乖。
她抱住鄭梅英的胳膊,輕輕撒嬌,“媽,咱沒一個人扛,真要是有一天我被人欺負了,我肯定搬出咱宗家的名頭,請媽你為我做主!”
這次這點小事都算個啥啊,殺雞焉用牛刀嘛。
鄭梅英忍著心里癢癢,她板著臉道,“哼,咱宗家人不仗勢欺人,但也不怕人。
就你大嫂,除了一張臉,跳個舞跟大撲棱蛾子似的,那性子,咱不提也吧。
就那樣的在他們團里,人家頂多不搭理她,誰敢害她?”
仗的不就是宗家的勢。
是,咱不欺負人,但宗家名號一拿出來,那些妖魔鬼怪就不敢近身了。
可憐她小兒媳婦,天高皇帝遠,人在鹽市,當它宗家好欺負了是吧,把她兒媳婦欺負得都成啥樣了!
鄭梅英一肚子氣,又埋怨兒子:“還有宗凜那臭小子,知道自家媳婦被人欺負了,也不知道替你出個頭,要不是你小叔跟我說......”
哦豁,原來是小叔宗文昊跟鄭梅英女士通風(fēng)報信地啊。
也對,除了這位,宗家也沒人在鹽市。
“宗凜就算想替我出頭,他也回不來啊,媽你這純屬是強人所難?!?/p>
眼見她婆婆還要絮絮叨叨討伐自家兒子,許姣姣趕忙轉(zhuǎn)移話題。
“哎呀,時間不早了,我真要走了,您一個人在家可得好好照顧自己啊。
唉爸也是,見天的在部隊不回來,咱不是埋怨,可總讓你一個人吃不好的也不行啊,我都心疼您!”
就兩天功夫,她算是見識到了啥叫‘碗不動瓢不響’。
鄭梅英女士大概廚藝還沒她行呢,估計除了有時候陳嬸來家里做個飯,平時都吃食堂。
不過這年頭單位食堂的油水比一般家庭都要足,所以許姣姣這一句,純屬場面話。
可鄭梅英受用啊,就覺得還是她小兒媳婦心疼她,家里其他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沒良心的白眼狼。
只是聽見許姣姣‘沒大沒小’地抱怨老宗,她噗呲沒忍住。
她故作一臉冷漠道,“算了,宗家男人都這死德行,咱也指望不了。”
許姣姣從善如流地握住自家婆婆的手。
她認真且嚴肅:“女兒當自強,媽,咱吃好喝好,比啥都強!”
鄭梅英:“哈哈哈哈哈。”
再是依依不舍,許姣姣還是走了,鄭梅英特地讓人開車把又是大包小包的許姣姣送到首都賓館。
有些聽說宗家那個村姑小兒媳婦上門,來看戲的,愣是只吸了兩口汽車尾氣,連個村姑影子都沒見著。
“鄭院長,你小兒媳婦這就走了?不多待兩天?”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甭管哪里。
鄭梅英對這大院里的著名長舌婦假笑了下。
“我們家姣姣是有公務(wù)在身的,手底下人都等著她回去主持工作呢,多待不了。”
嚯,還有公務(wù),不是說村姑嗎?
鄭梅英不搭理那幾個表情微變的,她挎著包也上班去了,醫(yī)院里還有事等她呢,哪有閑工夫陪這群不事生產(chǎn)的老娘們嚼舌根。
幾個女人被她這無視的態(tài)度嘴都氣歪了。
“瞅她那樣!誰不知道她小兒媳婦就是下面小地方的村姑,周家人都在外面?zhèn)鞅榱耍€扯層遮羞布呢!”
“就是,還公務(wù),多大的干部啊,聽說就一個小丫頭片子!笑死人了!”
“唉,鄭院長也知道遮丑了呢。”
幾人說得正起勁,一個婦女急匆匆跑來。
“哎呀!你們快別說了!宗家那小兒媳婦還真不簡單。
聽說還是省供銷社的部長,現(xiàn)在是市供銷社一把手,真真的女干部,還榮獲了今年的‘三八紅旗手’,能耐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