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為鄭小彬的緣故,他們下意識以為擁有重生的紙魂就可能是潛伏的血尸。
但事實證明,重生只是個例,擁有紙魂的不一定都是重生的。
比如賀照和周涌兩個。
根據(jù)賀照交代,上一個將他發(fā)展成血尸的也不是什么重生者。
重生者有執(zhí)念,他們的行動會遵循執(zhí)念而走。
一旦執(zhí)念完成,重生的紙魂就會吞噬并徹底替代原有的魂魄,成為連地府都無法察覺偽造的存在。
而這樣形成的血尸,他們的紙魂會隨著血液給出而自動分裂出新的紙魂。
而這些紙魂,同樣擁有遮掩氣息吞噬原有魂魄的能力。
“假設(shè)有人在暗中制造假冒偽劣的重生紙魂,這種紙魂簡稱為高級紙魂,但背后之人不可能憑空制造出太多高級紙魂。
所以他的方式,是放出一批高級紙魂,將他們弄成血尸,再由他們自動分裂,發(fā)展出一批帶有低級紙魂的低級血尸?!?/p>
這種方式,聽起來復(fù)雜,實則是一勞永逸的做法。
小阿歲聽著,腦子里又想起了那個壞魷魚。
這聽起來就很像那個壞魷魚會干的事啊。
果然阿歲沒有冤枉他。
小阿歲自顧自想著,就聽會議室內(nèi),又有人提出,
“如果這些血尸本身存在自我意識,擅長偽裝,又有紙魂作為遮掩,就算我們能順著線找上去,最多也只能找出一條線的血尸,對我們的排查工作來說依舊困難重重?!?/p>
明知道它們在發(fā)展血線,甚至還在煉化飛僵,可沒有行之有效的排查辦法,哪怕有新舊玄會的玄師協(xié)助,他們的工作依舊沒有辦法順利進行。
至少,他們排查的速度永遠(yuǎn)快不過對方發(fā)展下線的速度。
勤天佑聽到這里,眼眸微沉,卻是忽然看向了這個會議室里,唯一一個編外人員,司北桉。
“這就是我們今天需要討論的另一件事?!?/p>
這也是他們允許一個外人參加安全局內(nèi)部會議的根本原因。
勤天佑說,
“我們后來用幾個人的血液對那兩人做過實驗,發(fā)現(xiàn)他們面對血液雖然也會有反應(yīng),但本能意識卻能控制他們暫時忍住吸血的沖動。
再結(jié)合之前出租屋的現(xiàn)場記錄儀拍到的情況,我們基本確定,你的血對于血尸來說應(yīng)該有特殊的吸引?!?/p>
勤天佑最后這話是對著司北桉說的。
他雖然沒有明說,但在場都知道他的意思。
如果有司北桉的血液作檢驗,哪怕有紙魂遮掩,他們也能快速鎖定大部分潛藏在人群里的血尸。
小阿歲原本還在走神,一聽這個,瞬間一個激靈,整個從位置上跳起來。
她就那樣突然站在椅子上,愣生生給自己拔高一米。
而后平視著會議室的眾人,氣勢洶洶,
“不許你們欺負(fù)小桉桉!”
之前在出租屋那兩個血尸為什么突然發(fā)狂,小阿歲怎么可能會察覺不到原因。
身為玄師,對于血液這種東西最是敏感。
小桉桉能吸引她的法印自動寄存,甚至能讓她的法印變強,這本身就代表著不正常。
這么一來,他的血會吸引血尸,也沒什么奇怪的。
但知道,不代表她就要用他的血。
“阿歲用法印可以直接探查出魂魄是不是紙魂偽造的,只要把人帶到阿歲面前,阿歲可以幫忙排查!”
紙魂復(fù)刻的是原生魂魄的所有生平乃至命數(shù),單看面相,看起來和常人無異,但只要動用閻王法印,法印能透過命數(shù)看到魂魄的最根本的本源。
小阿歲之前也是這么看出來的。
可……
“你的法印,不可能一一查看所有人?!?/p>
南景赫突然開口。
他們也不可能單靠小阿歲一個人,獨自去排查所有可能的血尸。
耗費靈力不說,效率也并不高。
特事處最初能夠在沒有太多靈力的情況下依舊能和普通玄師一樣進行調(diào)查和處理靈異玄學(xué)事件。
也是因為他們自身配置的玄學(xué)裝備。
只要裝備到位,哪怕不是正經(jīng)玄師,沒有靈力也能快速進入工作。
所以最理想的狀態(tài)依舊是,給每個人配備可以快速檢驗血尸的“裝備”。
很顯然,比起讓小阿歲將法印力量分給所有人用于檢測使用,司北桉的血液更符合裝備標(biāo)準(zhǔn)。
司北桉雖然是小孩子,卻不是一般的小孩子。
他很聰明,也清楚知道他們的意思。
但他不可能為了找出血尸就盲目犧牲自己,所以他沉默一瞬,這才冷靜開口,
“普通成年人單次獻血量是200cc-400cc,我還是小孩子,獻血量相比成年人至少需要減半,最穩(wěn)妥的量在50cc-150cc之間……”
他說到這里,目光環(huán)視屋內(nèi)一眾大人,問,
“這個量如果足夠,我可以配合?!?/p>
明明他聲音冷靜中不帶半點情緒,但卻莫名叫在場包括勤天佑在內(nèi)的安全局眾人都慚愧地垂下了腦袋。
尤其勤天佑,這個想法是他提出來的。
如果不是形勢緊迫又沒有辦法,他們這么多大人不至于算計到一個小孩子頭上。
代入到自家孩子身上,哪怕是為了民眾安危,也未必所有人都能接受。
尤其他們還無法確定,到底需要多少血才會引起血尸的反應(yīng),又需要按量分給多少人……
小阿歲因為剛剛二舅舅的話陷入惱恨。
她又不是笨蛋小孩,哪里不知道憑她一個完成不了所有排查。
但讓小桉桉獻血,她也不愿意。
卻不想,她這邊在給他沖鋒陷陣呢,小桉桉自己就提出獻血標(biāo)準(zhǔn)了。
氣得她當(dāng)即扭頭,鼓著臉,瞪他。
笨蛋小桉桉!
這又不關(guān)你的事!
他一個小孩子,甚至都不是玄門中人!
就算特殊點,也不該被理所當(dāng)然地取血。
司北桉看得出她在生氣,也知道她為什么生氣。
但他并不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好。
過去的他,哪怕成功站起來,哪怕回到司家,擁有資源和財富,對她的幫助依舊只是個儲存法印的中轉(zhuǎn)站。
可現(xiàn)在,他不止能幫她儲存法印,甚至,他的血還能幫到她。
他覺得這種進步就挺好的。
再說,他也不是盲目獻血。
司家每半年體檢也需要抽血,這種事對他來說不痛不癢。
他也明確說了。
他能提供給安全局的“幫助”就是那點固定的量。
至于這些血夠不夠,就是他們需要解決的問題了。
但看眼前小人兒依舊氣呼呼的樣子,司北桉想了想,哄她,
“你要是不放心,就幫我想個辦法,怎么用最少血的情況下,覆蓋大范圍的檢測需求。”
本還在氣鼓鼓的小阿歲一聽這話,眼眸一亮。
這個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