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了電話,陳鴻飛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上,一顆心頓時砰砰砰地狂跳了起來。
今天下午見到沈墨的時候,他還在想呢,這家伙只字不提食品廠的事情,看來是姚剛授意來調(diào)查喬紅波死因的。
沒有想到,阮中華這孫子,居然來這么一手!
李楓坐在梁老板的家里,看著眼前毫無悲傷之色的陳玉麗,笑瞇瞇地說道,“陳女士,您愛人爆死在了倉庫里,警方調(diào)查后怎么說,屬于仇殺嗎?”
“不知道。”陳玉麗表情淡漠地說道,“您在我身上耽誤功夫,不如盡早去聯(lián)系一下警方,他們正在調(diào)查,關(guān)于梁恒的事情,我什么也不知道?!?/p>
聞聽此言,李楓挑了挑眉毛,“陳女士,據(jù)我所知,您的愛人是在跟另一個女人偷情的時候,被炸死的,您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嗎?”
“如果這個女人是有丈夫的,那么就有仇殺的可能,所以我希望您能配合我們調(diào)查。”
“那個女人是單身?!标愑覃愲p手交叉,放在自已白皙的膝蓋上,“她跟我愛人的事情,我很早之前就知道?!?/p>
“您沒有阻止,也沒有提出離婚?”李楓問道。
陳玉麗搖了搖頭,“我給梁恒生了三個女兒,可是他一直想要個兒子,可是我已經(jīng)年過四十,沒有了生育能力?!敝v到這里,她雙手一攤,露出無奈的表情。
沒有想到,梁老板夫妻兩個,還挺傳統(tǒng)的。
梁老板為了要兒子出軌,而陳玉麗卻不加以阻止。
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還有這種事兒!
李楓眼珠晃了晃,隨即又問道,“既然你跟那位已故的女士認識,平時有發(fā)生過什么矛盾嗎?”
之所以糾纏著這件事情不放,在從江淮省來的路上,阮中華、沈墨和李楓,就已經(jīng)做出了預(yù)判。
在阮中華看來,這兩起火災(zāi)一起發(fā)生,絕對不會是偶然的。
也可以由此判斷出,這里面大有文章!
所以阮中華要求李楓,將食品廠的問題,查個水落石出。
要求沈墨深挖市一院的火災(zāi)根源,在溯源火點發(fā)生的同時,找到兩起火災(zāi)的關(guān)聯(lián)點。
“我阻止不了的?!标愑覃愓f完,抬起手腕來看了看時間,“關(guān)于死者家屬的賠償,我會依法依規(guī)地進行賠付,這一點請領(lǐng)導放心?!?/p>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不奉陪了。”
李楓歪著頭,立刻追問一句,“我想知道,那位死亡女士的家在什么地方,能否告知呢?”
之所以這么問,李楓是想搞清楚,究竟是不是因情而發(fā)生的仇殺。
“這里就是她的家?!标愑覃愓f道。
“這里?”李楓臉上,閃過一抹驚詫之色。
梁恒的膽子這么大,明目張膽地搞一妻一妾嗎?
“對,梁恒和他的姘頭,都在這里住。”陳玉麗冷冰冰地說道,“還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嗎?”
李楓瞪大了雙眼,許久才搖了搖頭。
他站起身來,低聲說道,“告辭了?!?/p>
此刻他的腦海里,冒出一個念頭,那就是陳玉麗長期生活在,被愛人侮辱的境地中,不排除她的心理受到嚴重創(chuàng)傷,故而一怒之下殺人的可能。
而此刻陳玉麗的表現(xiàn)鎮(zhèn)定自若,心理素質(zhì)極好,完全看不出,內(nèi)心有任何的波瀾。
所以想要從她的口中,得知更加詳細的線索,幾乎是不可能的,就不如先從工廠工人入手,如果能找到疑點,再來找她質(zhì)證,那就容易的多了。
剛剛走了兩步,卻不料陳玉麗說道,“李干部,你就不用在我的身上浪費時間了,因為我不可能殺了我的丈夫和親妹妹的。”
親妹妹?
李楓聞聽此言,慢慢地轉(zhuǎn)過身來,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有沒有搞錯呀,姐姐居然縱容,妹妹跟老公鬼混,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他們的事情,竟然得到了你的許可?”李楓歪著頭,乜著眼,疑惑地問道。
“梁恒早就對我講過,他想要個兒子,而我已經(jīng)年齡大了?!标愑覃惷鏌o表情地說道,“梁恒跟我談過,與其去外面找女人,不如讓陳歡歡給他生個兒子,這樣的話,我也不必擔心,家庭地位的問題了?!?/p>
“你答應(yīng)了?”李楓問道。
陳玉麗微微一笑,“我為什么不答應(yīng)?”
“我父母早亡,與妹妹相依為命多年,她的婚姻不幸,寄住在我家好幾年了。”
“如果陳歡歡能給梁恒生個兒子,總好過他去外面找別的女人,到時候還得分我的家產(chǎn),如果外面的狐貍精再有些手段,搞不好我就會被掃地出門,我倒是覺得,這樣挺好的?!?/p>
李楓眼珠晃了晃,“那,既然這件事兒已經(jīng)被你認可了,他們?yōu)槭裁床辉诩依铮}庫?”
“我同意梁恒跟陳歡歡在一起,但是絕對不允許,他們兩個在家里亂搞,至少我眼不見心不煩?!标愑覃惼届o地說道,“至于他們?nèi)ナ裁吹胤?,那是他們的自由?!?/p>
李楓撓了撓自已的腦袋,心中暗想,這一番解釋,倒也算是合情合理。
如果不是陳玉麗起了殺心,那么很有可能是別人與梁恒有仇了。
陳鴻飛能找到梁恒跟手下員工有仇,這么細微的事情,說明他已經(jīng)謀劃這事兒很久了。
堂堂一個市委書記,居然會挖掘出,這么小的細節(jié),怎么想怎么覺得,這事兒不大可能。
可是,阮中華已經(jīng)明示,說這事兒大概率是陳鴻飛所為。
鞋子已經(jīng)買好了,硬要一雙大腳穿進去,這不就是削足適履嗎?
阮中華這個神經(jīng)病,也太會難為人了吧!
“感謝您的支持,再見?!崩顥髡f完,轉(zhuǎn)身而去。
離開了陳玉麗的家,李楓直接回了酒店。
此刻已經(jīng)是夜里的十點半,有什么事兒只能明天再說了。
舟車勞頓了一天,又立刻展開調(diào)查,此刻的李楓,早已經(jīng)累了,躺在床上便呼呼大睡。
到了凌晨一點半的時候,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打開床頭上的燈,李楓見是阮中華打來的電話,他忽地一下坐了起來,“阮書記,您有什么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