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奉一口氣掠進(jìn)主院,院中和房里都沒點燈,可他耳力甚好,進(jìn)來的一瞬間就聽見了房中有聲音。
女子的婉轉(zhuǎn),伴隨著男子的喘息,交織成一種旖旎之音。
他再熟悉不過了,意識到房里正在進(jìn)行著什么。
沈奉一直沒找到皇后,又聽說皇后被永安王妃引來了這主院,莫非……永安王和王妃當(dāng)真聯(lián)合起來給她下了套?
他腳步往前邁著,心下沉了又沉,腦子里天人交戰(zhàn)。
那男女之聲讓他覺得刺耳至極。
可他腦中殘存的理智又告訴他,不可能的,皇后不可能這么輕易被他們算計的,何況她身邊還有折柳摘桃。
對了,折柳和摘桃呢?
永安王他不敢、他也沒膽子這么做!
對,應(yīng)該不可能。
他的皇后應(yīng)該沒在這里。
月色下,沈奉注意到那虛掩的房門前散落著衣物。
他腳下一頓,還是走上前去,把一襲外裳撿了起來。
在他彎身伸手挽起那外裳時,臉上的表情就變得晦暗不明。
即便月色朦朧,即便他沒有看得很清衣裳的顏色和上面的紋路,可他也瞬間認(rèn)了出來,這是皇后日常穿著的外袍。
屋門里還有衣物。
他輕輕推了推房門,抬腳踏了進(jìn)去,明明是仲夏之夜,他卻滿身都是清寒至極的氣息。
他又撿起了地上雪白的里衣,再往里兩步,還有一抹褻/衣。
褻/衣上的繡紋,他便是閉著眼睛摩挲,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是皇后的衣物。
全是皇后的。
這一刻,什么理智,什么清醒,全都統(tǒng)統(tǒng)拋諸腦后,被一股子快要將他吞噬的怒意所替代。
他攥著衣服的手背上,青筋直跳。
他抬眸看著那臥榻之上,月光透過窗戶,一雙男女正白花花地交疊糾纏著。
下一瞬,他腳下一蹬,整個人就猛地沖了過去,將那雙正如火如荼的男女給掀開,然后一把揪住男的的頭發(fā),一拳就朝他面門狠狠揮了出去。
很顯然,那男的就是永安王沈知常。
沈奉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今晚必須要弄死他!
兩人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驚著了,女子連忙抓起被角瑟縮在角落里,沈知常挨了這一拳后,整張臉痛麻了,可也及時把他從欲望里拉了出來,使得他清醒了兩分。
只不過他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被沈奉摁著繼續(xù)拳打腳踢。
沈奉也一句話沒說,只有拳腳的聲音。
眼看著沈知常被打得毫無反抗之力,慢慢連身體動作都變得遲緩了,那瑟縮在角落里的婢女著實嚇慘了,她回過神來便意識到,再這樣下去,王爺會被打死的。
于是婢女也顧不上自己身上不著寸縷了,抓著被子就下床去,往沈知常身上撲去,哭道:“王爺,王爺你怎么樣?”
她抱著沈知常,又苦苦哀求:“求求你放過王爺吧!”
沈奉揮起的一拳,在離沈知常的臉只有咫尺之距時,猛地停了下來。
沈奉:“???”
咦,不是皇后的聲音。
房里是令人壓抑的詭異的沉默,只有各自頻率不同的呼吸聲。
好半晌后,沈奉才開口,道:“你,抬起頭來?!?/p>
婢女也隱約聽出了他的聲音,有種不容抗拒的壓迫感,她不敢違背,只好緩緩抬起頭來。
借著窗邊的月光,沈奉依稀看清了她的臉,也把她認(rèn)了出來。
她應(yīng)該是永安王妃身邊的侍女。
沈奉這才意識到他應(yīng)該是鬧了個烏龍。
永安王和個侍女居然在顛鸞倒鳳,而他險些以為是皇后。
他心里的怒火悄然滅了去,理智又重新回到腦海,他就說么,皇后怎么可能會遭這種道。
現(xiàn)在的情況是,他不僅壞了他倆的好事,他還把永安王冤打了一頓。
沈知??孔诖策?,人是徹底清醒了,血水順著口鼻和下巴往下淌。
沈奉拳頭松開成手掌時,還把他嚇一跳,以為他又要劈頭蓋臉地捱上一掌,于是下意識地躲了一躲。
結(jié)果沈奉只是揩揩他的臉:“永安王,你看你,流了好多血?!?/p>
沈知常:“……”
日你先人,為什么流這么多血,你心里沒數(sh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