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接風(fēng)宴還沒開始,平安就匆匆忙忙跑回院里來,對沈知常道:“王爺不好了,王妃卷著財物出去買兇要行刺帝后!”
沈知常:“……”
她真是生怕連累不死他。
沈知常問:“她人呢?”
平安:“給扣下來了?!?/p>
沈知常:“把她帶回來見我?!?/p>
不多時,寧姎就又回到了沈知常的書房里。
沈知常壓著性子,道:“我才跟你說過不要沖動,你便去干了什么?”
寧姎:“你怕我連累你,我可不怕。我只知道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你要是不想被我連累,自然會想方設(shè)法地替我兜底。”
沈知常:“你是一點長進(jìn)都沒有,帝后皆有功夫,你這樣非但對付不了帝后,還會把自己搭進(jìn)去?!?/p>
寧姎:“那我就在他們的酒水里下毒?!?/p>
沈知常:“你以為帝后的飲食不會有人檢查嗎?”
寧姎:“那就在菜里藏針,讓他們吞下去?!?/p>
沈知常:“……”
沈知常吸口氣,然后下令:“王妃神志不清,來人,把她帶下去,看起來?!?/p>
寧姎被人推著走時,還不忘回頭對沈知常啐了一口:“畏首畏尾、膽小如鼠,活該你成不了事,就是個跳梁小丑!”
最后寧姎被關(guān)進(jìn)了房間里。
屋里也沒點燈,她就坐在黑暗中,整個人清醒下來,變得十分安靜,就連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先前那么瘋狂。
她的目的達(dá)到了,就是要讓沈知常把她關(guān)起來,不去那膳廳上。
她不想再當(dāng)沈知常的棋子,他以為她真的有那么傻么。
想起帝后,她能不恨么。
皇上讓她變成一個廢人,把她永遠(yuǎn)地留在了輪椅上;皇后殺了她身邊對她最忠心的長夜,讓她徹底成為孤家寡人。
她如今每天都生活在煎熬中,不敢輕易走出王府的大門,更不敢隨便見人。
他們是害她的罪魁禍?zhǔn)祝怯袡C(jī)會,她一定要報仇。
可眼下,比起報仇,她甚至不敢出現(xiàn)在廳上。她害怕被他們看到,害怕讓他們知道她過得有多慘。
她曾經(jīng)可是名動上京的人物,即便如今落魄了,她也不想讓任何人有機(jī)會笑話她。
可后來她又想,憑什么只有她躲在陰暗的角落里見不得光,明明他們?nèi)际鞘侄侮幒荻纠薄⒊匀说哪Ч恚?/p>
憑什么他們?nèi)脊怩r亮麗,只有她一個人承受所有的委屈和后果。
于是她又轉(zhuǎn)到妝臺前,看著銅鏡里隱隱的黑影兒,她拿起臺上的唇紙,放到嘴邊抿了又抿。
王府的膳廳里燈火通明,準(zhǔn)備的膳食也頗為豐盛。
馮婞動了兩下筷子,不太盡興,道了一句:“我說怎么少了點什么,原來是不見永安王妃?!?/p>
沈知常:“皇后見諒,王妃本應(yīng)該出來見駕的,可她臨時感染了風(fēng)寒,不便出來見人。”
馮婞:“你不會把她關(guān)起來了吧?!?/p>
沈知常:“……”
沈知常:“怎么會。臣弟想,王妃應(yīng)該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皇上皇后,這個中緣由想必皇后很清楚?!?/p>
沈奉一點也不想看見永安王妃,省得脹眼睛,道:“好端端的說這些干什么,還能好好吃飯嗎?”
馮婞道:“說歸說,吃歸吃,兩碼事嘛?!?/p>
話音兒一落,廳外突然響起一道柔美的聲音:“是臣婦來晚了。”
沈知常一頓,轉(zhuǎn)頭就看見寧姎正坐著輪椅緩緩而來,走到廳門外,燈火照亮了她的模樣,她把那張臉抹得雪白,嘴唇搽得血紅,不曉得的還以為是哪個墳頭里剛爬出來的鬼,來的路上順便去吃了個人。
她進(jìn)來后,向帝后見了禮,就轉(zhuǎn)頭去桌邊坐下。
馮婞問:“王妃的風(fēng)寒好些了嗎?”
寧姎:“風(fēng)寒?什么風(fēng)寒?臣婦沒得風(fēng)寒?!?/p>
馮婞:“可永安王說你得了風(fēng)寒?!?/p>
寧姎:“哦,是嗎?那他肯定欺君了。”
沈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