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意瑩強迫自己冷靜。
不,不能慌!
現(xiàn)在不是自亂陣腳的時候,她谷意瑩還有最后一張牌,一張剛剛被她用身體和情感加固過的王牌楊佑鋒!
她迅速用冷水拍了拍臉,努力讓驚惶的神色褪去,重新?lián)Q上那副我見猶憐的柔弱。
谷意瑩整理好睡衣,深吸幾口氣,打開衛(wèi)生間的門,輕悄悄地朝著那張歡愉過的圓床走去。
谷意瑩輕手輕腳地回到床邊,并未立刻驚擾楊佑鋒,而是側(cè)身躺下,用帶著細微顫栗的指尖,若有似無地觸碰著他的臂膀。
她沒有用力推楊佑鋒,只是讓那細微的觸碰和逐漸無法抑制的、低低的啜泣聲,如同綿密的蛛絲,一點點纏繞上楊佑鋒深沉的睡眠。
楊佑鋒是在一種極度滿足后的慵懶與一種被細微干擾的不安中醒轉(zhuǎn)的。
他的意識先于身體復(fù)蘇,耳邊那壓抑的哭聲讓他心頭一緊,猛地睜開了眼。
側(cè)頭便看見谷意瑩蜷縮在他身邊,肩頭微微聳動,淚珠如同斷了線的珍珠,無聲地滾落。
谷意瑩這個樣子,與方才那個熱情似火、妖嬈入骨的妖精判若兩人,此刻的她,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
“寶貝,怎么了?”
楊佑鋒瞬間睡意全無,支起身子,滿是關(guān)切地將她攬入懷中。
美人在懷,溫香軟玉,卻哭得如此傷心,這極大地激發(fā)了楊佑鋒的保護欲和憐愛之心。
再加上楊佑鋒極致的肉體歡愉尚未完全消退,此刻心理上的滿足與責任感更是油然而生。
這個將身心都交付給自己的女人,他必須呵護。
“鋒哥,嗚,嗚……”
谷意瑩就勢將臉埋進他胸膛,哭聲漸漸放開,帶著委屈和后怕。
“我、我弟弟,我弟弟他出事了!”
“弟弟?”
楊佑鋒微微一怔,他之前并未聽谷意瑩詳細提過家人,“別急,慢慢說,出什么事了?有我在?!?/p>
谷意瑩抬起淚眼朦朧的臉,抽噎著,話語斷斷續(xù)續(xù),卻巧妙地將事先編好的故事和盤托出。
“我,我本來不想麻煩你的,可我實在沒辦法了?!?/p>
“我弟弟小影,他不懂事,在外面可能,可能惹了麻煩,剛、剛才我接到他一個朋友的電話,說,說小影被抓走了!他在京城被抓的?!?/p>
“電話打到一半就斷了,再打過去,就、就沒人接了?!?/p>
“鋒哥,我只有這么一個弟弟,他雖然不爭氣,可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對得起死去的爸媽啊?!?/p>
谷意瑩哭得真情實感,將暗影被捕的驚懼完美轉(zhuǎn)化成了對弟弟安危的擔憂。
那句“我只有這么一個弟弟”,更是將她自己塑造成了一個孤苦無依、只能依靠他的弱女子形象。
楊佑鋒看著谷意瑩梨花帶雨的模樣,想起方才她給予自己的極致歡愉和那種全身心的依附感,心頭一熱,豪氣頓生。
他輕拍著她的背,安撫道:“別怕,不就是警察抓了嗎?我打聽打聽是哪個派出所的事,只要不是殺人放火的重罪,總能想辦法撈出來?!?/p>
楊佑鋒語氣輕松,帶著久居上位者特有的自信。
在他這個級別的官員看來,派出所抓個把人,只要不是捅破了天的大案,打個招呼、遞個話,撈個人并非難事。
這既能彰顯自己的能量,又能博得美人感激,是一筆再劃算不過的投資。
“真的嗎?鋒哥,你,你真的愿意幫我?”
谷意瑩仰起臉,眼中充滿了希冀和依賴,恰到好處地滿足了楊佑鋒的虛榮心。
“我這個弟弟,放著江南好好的工作不干,非要來京城發(fā)展,還美其名曰,不靠我這個姐姐,他要自己闖一片天空?!?/p>
“峰哥,我也不知道我這個弟弟在京城,到底干什么工作,問他,他就說與我無關(guān)?!?/p>
谷意瑩真是個狠角啊,先把她自己摘得干干凈凈的。
谷意瑩的話和她這副嬌滴滴的模樣,讓楊佑鋒有一種不把人撈出來,就對不起她那般。
“瑩瑩,別哭了,為了你,這點事算什么。”
楊佑鋒低頭吻了吻谷意瑩的額頭,當即拿起了自己的私人手機。
他并沒有直接撥打公安系統(tǒng)的電話,而是先打給了自己的秘書,語氣恢復(fù)了平日里的威嚴:“小陳,幫我查一下,今天晚上,哪個派出所可能有抓人的行動,抓了一個叫……”
說到這里,楊佑鋒看向了谷意瑩,谷意瑩用唇語告訴楊佑鋒,她弟弟叫谷影。
事實上,暗影的身份證上,確實是谷影,是谷意瑩親自替暗影辦的新身份。
“嗯,叫谷影的年輕人。問問情況,盡快回復(fù)我。”
楊佑鋒吩咐得輕描淡寫,仿佛只是查詢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秘書小陳在電話那頭恭敬地應(yīng)下。
等待回電的間隙,谷意瑩依偎在楊佑鋒懷里,看似柔弱無助,大腦卻在飛速運轉(zhuǎn)。
她深知,普通的派出所絕不可能讓暗影連示警都如此艱難,那個接電話的男聲透出的權(quán)威感,絕非普通警員。
楊佑鋒從常規(guī)渠道去查,注定碰壁,但這正是她想要的。
只有讓楊佑鋒碰壁,才能讓他意識到事情的不尋常,才能迫使他動用更深層次的關(guān)系,從而她才能窺探到暗影究竟落入了誰的手中,風險到底有多大。
果然,不到二十分鐘,小陳秘書回電了,滿是困惑和謹慎地說道:“楊助理,我打聽了一圈,市局指揮中心和各區(qū)分局今晚都沒有針對性的重大行動記錄?!?/p>
“幾個主要的派出所我也問過了,今晚接處的警情都是些治安案件,沒有抓到符合谷影特征的人?!?/p>
“您看,是不是信息有誤?或者,人不是在我們市里被抓的?”
楊佑鋒的眉頭皺了起來,秘書的回復(fù)出乎他的意料。
在他想來,撈個被派出所抓走的人,應(yīng)該是一句話的事情,現(xiàn)在卻連人在哪里都查不到,這讓他覺得在谷意瑩面前有些失了面子。
“繼續(xù)查,擴大范圍,周邊市區(qū)也問問,肯定有遺漏。”楊佑鋒不悅地說完后,就掛斷了電話。
谷意瑩適時地表現(xiàn)出更加焦慮的樣子,看著楊佑鋒說道:“鋒哥,是不是很麻煩?”
“連你都查不到,我弟弟他,會不會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還是,還是他參與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