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譚佑成所開的治療女性痤瘡的方子開得還算高明,不過……瑕疵多少還是有一些的。僅就君臣佐使精準度、盡力降低藥方副作用而言,那位譚主任其實做得比較一般。
或許,對于譚主任而言,那位服裝設(shè)計師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患者而已,你上人家那兒治痤瘡,人家已經(jīng)做到藥到病除的地步,而且,療效十分顯著,后續(xù)幾乎沒有復發(fā)的可能。
假如,換個非常重要的病人,譚主任或許也能開出更加高明的方子?!
邊沐心下暗自揣度,譚佑成與“暉康”醫(yī)院中醫(yī)科掌門陸式遠的水平應該在伯仲之間,比歐陽子夜、匡衣衡那一層醫(yī)生要高明一些,距離龐雨璽那個級別還是有點距離的,至于齊尚歧那個檔次,譚佑成這輩子怕是沒機會觸及了。
時至今日,邊沐到底處在哪一檔,一時半會的,他還真說不好。
不過,就剛才接觸的那些方單而言,邊沐自認為比譚佑成高明多了。
初步判斷,那位服裝設(shè)計師年至29歲還未能正常受孕明面上肯定跟譚佑成無關(guān),當然,依照邊沐的“數(shù)醫(yī)理論”衡定此事的話,譚佑成所開的方子與所謂“宮寒”之間的邏輯鏈條事實上是存在的,邊沐也有能力證明這一點。
然而,“數(shù)醫(yī)理論”、“數(shù)醫(yī)工程”還停留在虛無飄渺的理念當中,到目前為止,除了范三橋還能理解三四分,壓根兒就無人知曉,以此為理論依據(jù),業(yè)界權(quán)威最終能認可嗎?!
不過,退一步,邊沐動了其它心思,最終于大庭廣眾之下他相信自己也能證明一些什么。
問題來了,就算一切如自己所愿,從始至終,他到底圖了個啥?!
莫名其妙地跟譚佑成醫(yī)生結(jié)成死仇?!
給麗津市中醫(yī)界留下一個“亂臣賊子”的惡劣名聲?!
那對夫婦已經(jīng)對自己實施了偷錄行為,這不是暗算什么才算暗算?!把這號人當朋友對待,邊沐還真成了“東郭先生”了。
凈瞎耽誤工夫!
不過,此次接診還是多少有點收獲的,最起碼,邊沐內(nèi)心已經(jīng)明確,“數(shù)醫(yī)理論”、“數(shù)醫(yī)工程”絕對是當代中醫(yī)發(fā)展方向之一,絕對行之有效,而且,將來所能發(fā)揮的效能或許遠遠超出自己的想象。
頓時,滿滿信心襲上心頭,邊沐開心極了!
擔心自己再把關(guān)鍵要點忘光了,邊沐沖眼前那位中年女患者客氣了一下,運指如飛,噼里啪啦地將那些能想起來的要點全都敲進電腦,邊沐并不是為了留什么后手,他準備事后將這一事件抽象一下,編譯成“數(shù)醫(yī)理論”的特有語言,再翻譯給范三橋小組,再由該小組變通一下輸入到“數(shù)醫(yī)工程”軟件數(shù)據(jù)庫,將來,邊沐留著有用。
“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您哪兒不舒服啊?”說著話,邊沐繼續(xù)接診……
……
傍晚時分,邊沐正在給最后一位男患者在那兒扎針,彭移海門下女弟子岳女士領(lǐng)著她女兒突然到訪,在她們母女身后還跟著一位中年女士,看年紀,比岳女士大著個十幾歲,在她身側(cè),站著一個中學男生,十四五歲的樣子,中等個頭,兩眼有些漠視天下眾生那股子勁。
“葉姐!我朋友,他們四個都是,辛苦招呼一聲!”說著話,邊沐沖葉護士打了聲招呼。
葉護士將岳女士一行四人客客氣氣禮讓到待客區(qū)落了座,飲料、點心、堅果的擺放了幾件。沒聊幾句,三個女人已經(jīng)互感挺投緣了。
……
醒針還得一會兒,邊沐摘下口罩,徑直走向四位不期而至的“客人”。
“好久不見!小朋友!你還是那么漂亮?。 边呫鍩崆榈貨_岳女士等人打了聲招呼。
“叔叔好!你這兒的蛋糕真好吃!”岳女士的女兒還真不見外,一邊吃著,一邊跟邊沐打了聲招呼。
“你們還沒吃晚飯吧?待會兒我請客!門口咱們先隨便吃點,折騰一天,我早就餓了!”邊沐笑著沖岳女士說道。
“不了,不了!我想著這會兒你也該下班了,撿你的空,幫蘭姐個忙,來得冒昧,還請見諒!”岳女士笑著道她們一行四人此行來意。
“哦……自己人!何必這么客氣!葉姐!累了一天了,這兒有我照應呢!快回吧!”說著話,邊沐招呼著葉護士下班走人了。
樓上,羅戰(zhàn)旗還有兩位患者得處置一下,費時耗力,羅醫(yī)生這錢掙得也挺艱難的。
葉護士跟眾人客氣了幾句,拾掇一下下班回家了。
以目示意,岳女士將邊沐請到一邊聊了幾句。
“蘭姐原先在一家瓷廠上班,管庫的,我跟著我?guī)煾禌]少上他們廠辦事,慢慢就混得挺熟的,蘭姐人特善,后來就成朋友了,廠子破產(chǎn)后,她改行做食材批發(fā),我平時用的雞腿、雞翅什么的都是從她那兒拿的,就這么個關(guān)系……”岳女士低聲解釋了幾句。
“哦!自己人!那男孩子咋了?休學了?”邊沐隨口猜測道。
“算是逃學吧!死活就是不去上學,他爸爸每天接送也不去?!?/p>
“哦?!被同學欺負了?”
“差不多吧!不過……聽蘭姐說,那幫男生也都當面道歉了,我們懷疑……孩子多少受了點刺激,可能有點那種什么什么應激癥啥的,你看……有辦法治治不?”
“那他不上學,上課期間都在哪兒待著呢?”邊沐問道。
“在家!幾乎不怎么說話,幫襯著干干家務,看看書,哪兒也不去,不吵不鬧的,就是不去上學!”
“嚇著了?”邊沐問道。
“看著又象又不像,說他嚇著了吧,他平時在家一點兒也不發(fā)蔫,該干啥干啥,跟以前也沒太大差別;說他沒嚇著吧,確確實實不敢上學,膽子明顯變小了?!?/p>
“功課咋樣?”邊沐問道。
“挺好的,全年級前三,明年上市一中幾乎沒什么懸念!”
“才上初二啊……真可惜!看來……這里面還有不少套頭呢!沒事兒,治著看,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吧!”
“我們都信得過你,你咋說,我們咋聽!”
“呵呵……我可不敢打包票,看緣份咋樣吧!”說到這兒,邊沐朝那個小男生看了兩眼。
正在這時,手機定鈴響了。
沖岳女士擺擺手,邊沐上另一邊給那位患者起針去了。
外面風大,邊沐叮囑那位男患者在診所再休息10分鐘再回家,隨后,邊沐徑直上了二樓。
此刻,羅戰(zhàn)旗手上還剩下一位男患者。
“你還得多久才能收工?”邊沐問道。
“這就完了,咋?有事?”
“后面那些老磚,一層磚,一掌下去,有把握沒?”
“劈成兩截?”
“嗯!有的磚塊上還沾有老舊水泥,有把握拍斷不?”
“說不好!薄點的估計還勉強,怎么個意思?”
“樓下來了位故人,找我給一初中生看病,你要沒啥事的話,待會兒配合我一下?”
“隨時吩咐!”
“瞧你!那你先下去試拍一下,待會兒我上后窗招呼你。”
“好!這兒完事我就下去?!闭f罷,羅戰(zhàn)旗開始做收尾準備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