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池子,因西晉王朝一個不知名的王侯而得名,那是一個落魄王爺,復(fù)姓司馬,永嘉七年,“中州士女避亂江左者十六七”,那位倒霉王爺當(dāng)時也接到了集結(jié)南遷的通知,他雖說混得不咋嘀,卻打得一手好卦,尤其精通六爻推斷之術(shù)。
推問半天,那位倒霉王爺認(rèn)定全家如果跟著大部隊南遷的話,途中必遭大難,于是,他打定主意,就待在麗津原地不動窩了。
北邊的鐵騎來勢迅猛,麗津城遲早會失陷敵手,那位倒霉王爺對當(dāng)時的形勢自然看得很清楚,他們家當(dāng)時居住的是貴族聚居區(qū),亂兵進城,縱馬劫掠肯定首選那一片。
出于躲避兵災(zāi)的考慮,他又起了一卦,這一回,解卦之余,他還用“奇門遁”解法詳細(xì)推演了一下時間、方位。
一天下午,日落前后,那個倒霉王爺帶著幾個男仆縱馬就來到南池子一帶,觀日、望山、查河……一直折騰到圓月初升時分,他下定決心在南池子一帶悄悄興建一個臨時家園,根據(jù)玄學(xué)命理,他給那一帶起了個名字:南池,老百姓則習(xí)慣稱其為南池子。
三年后,劉曜攻入長安,俘晉愍帝,西晉滅亡。
這時候,那位倒霉王爺在南池子一帶的臨時家園也修建得差不多了,他讓家人脫掉舊衣冠服,悄悄換上商賈圈流行的市井服飾,合家老小開始做起了水產(chǎn)生意。
什么舊宅大院、祖宗牌位、家族徽紋……統(tǒng)統(tǒng)都丟棄了,甚至于,他把家人的姓氏都改成了“馮”姓。
由于該王爺斷事極明,治家有道且長袖善舞,南池子一帶很快就成為當(dāng)?shù)厮a(chǎn)批發(fā)的總源地。
老馮家由此也算是毫發(fā)無傷地保全了下來。
后人漸漸意識到南池子一帶是那種大吉大利的福地,只要條件允許,都愿意在那一帶安家置業(yè),慢慢地,南池子一帶就發(fā)展為麗津城的重要商圈要地。
聞伯雍主事的“怡康”??漆t(yī)院就坐落在南池子最西南角上,背靠臥虎嶺,正對莽蒼河,正經(jīng)八百的風(fēng)水寶地!
接連松動了幾下油門,邊沐把摩托車車速慢慢降了下來。
“好一處形勝之地,真不知道當(dāng)初聞伯雍他們咋選的這地兒,相對獨立,依山傍水,這要是再經(jīng)營不好的話,那就太窩囊了。!”想到這兒,邊沐騎著摩托車?yán)@著“怡康”糖尿病醫(yī)院院址轉(zhuǎn)悠了一圈。
真是一所好醫(yī)院!
可能位置偏僻的過,“怡康”醫(yī)院大門口左右顯得空蕩蕩的,超市、藥店、中介公司、奶茶店……之類的都市必建的商鋪,哪怕是那種簡易的彩鋼房,一間都沒見著。
早飯已過,午飯未到,就瞧著大門口附近擺放著幾個流動小食攤,雞蛋灌餅、麻辣插燒、清湯水餃……零零散散的也就五六家,這會兒攤主們正忙著拾掇拾掇收攤回家呢。
大門口有兩個男保安值班,一老一少,老保安此刻正蹲在街邊跟不遠(yuǎn)處一個經(jīng)營“清湯水餃”的中年女商販閑聊,年輕男保安則坐在值班崗?fù)だ锼⑴謾C。
電控門基本都關(guān)著,只留下最左邊一個小側(cè)門那點空檔,邊沐騎著摩托車從那兒徑直駛?cè)肭伴T大院,聽到摩托車馬達(dá)聲,那個年輕男保安只是抬眼看了兩眼,啥表示也沒有。
前門大院面積特別空闊,地上用明黃色油漆噴涂了好多個停車位,邊沐在一排電動車附近找個空位將摩托車停放妥當(dāng)。
取出手機,邊沐給聞伯庸打了個電話。
“哎呦!大駕光臨!有失遠(yuǎn)迎,失禮,失禮!我這就出去接你去?!闭f罷,聞伯庸掛斷了手機。
聞伯庸并沒有象邊沐想象的那樣早早地站在大門口等候自己,也沒有指派院辦辦事員在門口迎接一下自己,這反倒讓邊沐松了口氣。
“看來是我多心了,聞院長只是一般性正常邀請而已,這青山綠水的,將來我要是有錢了,也得組建一家類似的專科醫(yī)院。”一邊尋思著,邊沐信步朝門診大樓方向走去。
快走到正門附近時,就聽身后有人招呼自己。
“邊大夫!別往前走了,這邊!”
回頭一看,正是聞伯庸本人,在其身后還跟著兩男一女三位醫(yī)生模樣的人。
回轉(zhuǎn)身來,邊沐朝聞伯庸等人走了過去。
“真是不好意思!邵總病情危重,搞得大家緊張得不行,一時就忘了安排人手在門口接你一下,抱歉,抱歉!”一邊說著話,連打了幾個手勢,聞伯庸陪著邊沐調(diào)整方向,朝正北方向走去。
瞧那意思,這是要趕往住院部。
“邵總?哪位???”一邊疾步前行,邊沐隨口問了問。
“我們醫(yī)院最大的股東,‘海鄴’集團董事長,跟我是發(fā)小,唉!一時大意,害得她……這邊請!”說著話,聞伯庸前頭帶路,著著急急朝電梯間方向趕了過去。
邵總所住病房位于12樓,東頭正數(shù)第三間,陽面房。
熟悉的場景再次展現(xiàn)在邊沐眼前:穿白大褂的占了一小半,男女老少至少聚攏了十幾位,另一部分就不知道是些什么人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啥樣的人都有,居中臉上掛滿憂容的可能是邵總家人。
一時間,樓道里的氣氛顯得有些肅穆。
邊沐不喜歡這種氣氛。
“平時都忙活啥呢!這會兒著急了?裝模作樣!”邊沐也不知道自己腦海里怎么突然浮現(xiàn)出這種念頭。
那是一種油然而生的念頭。
“這邊請!”一路招呼著,聞伯庸特別客氣地將邊沐讓進一間面積挺寬敞的住院醫(yī)值班室。
“所有重要的病歷資料全在這兒了,幫幫忙!好歹讓邵總跟公司董事們交代幾句,否則……唉!說不定鬧得還會上頭條新聞呢!”壓低嗓音,聞伯庸用一種略帶央求的口氣求懇了兩句。
“您是前輩,這么說話我可承受不起,您先別急,到底咋回事啊?”說著話,邊沐就手拿起一本病歷夾子粗略地掃看了兩眼。
腎衰竭?!
“不好意思……我也是急糊涂了,小王,出去安排一下,請大家上小會議休息一下,別聚在病房門口了,啥作用也不起,還影響邊大夫情緒。”說著話,聞伯庸招呼著一位姓王的中年男子讓他趕緊出去清場。
一目十行,邊沐簡單瀏覽了幾份體檢綜合報告,心里大體明白咋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