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看完,扭頭看著秦烈云,不敢置信地問道:“烈云!你、你對上老虎了?你打了老虎?”
“沒?!鼻亓以茮]敢說實話,只是笑著擺手道:“我運氣好,遇見老虎跟狗熊干仗了,大狗熊打贏了。
它把虎肉給吃了個七七八八,我扯了個腿,撿了點骨頭就跑了?!?/p>
徐大志對秦烈云已經沒話說了,他用指頭點了點:“你小子!這也太危險了”!
“嘿嘿嘿,徐叔,沒事兒,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徐大志看著這桶虎骨酒,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的那些老戰(zhàn)友。
要是有了這虎骨酒溫養(yǎng),那他們平日里,是不是也能減輕點痛苦呢。
“烈云!”徐大志為自己有了私心而愧疚,拉著秦烈云坐下,又給他續(xù)上了茶水:“叔有個不情之請?!?/p>
秦烈云看著徐大志這認真的神情,沉聲道:“徐叔,您說?!?/p>
“這虎骨,你那里還有多少?”
秦烈云撓撓頭笑道:“還有一些呢,咋了?”
“叔、叔想跟你換點。”他怕秦烈云不同意,還打起了感情牌:“我沒到這個公社當主任的時候,是個當兵的,后面受了傷,部隊上待不下去了。
上級領導就讓我轉業(yè),當文員。
見了天的寫那些材料,寫得我啊,是一個腦袋兩個大。
唉,我也是求了領導好久。
才同意把我放回老家,做了個小主任,不管咋說,做點實事兒出來總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然后,他話頭一轉,苦笑著說:“像我這樣的老兵,可是多著呢。
身上的新傷、舊傷,那是數不勝數。
平日里倒還能忍著,可一旦到了刮風下雨的時候,連綿不絕的陰雨天,那骨頭縫里都透著疼、癢意?!?/p>
徐大志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睛:“烈云,我厚著臉皮,跟你提個請求,那虎骨你要是還有的話,能不能給叔留著。
你放心,叔也是個講究人,絕對不會讓你吃虧。
那些個老貨都是一把年紀了,不知道還能活多久。
我想著,臨了能讓他們少遭點罪,就少遭點吧?!?/p>
秦烈云聽完也沉默了,徐大志的要求在情理之中。
“徐叔,咱爺倆也就不整那些虛的了。
您開口,我就沒有不給的道理,我現在用的那把趁手的五六半,還是您給的?!?/p>
那把五六半,徐大志就是不獎勵給他,也完全說得過去。
饒是心里不舍,可他還是給了。
秦烈云自然也得投桃報李。
再一個就是,那么老大一只老虎,就算是給了腿骨再給點別的,自己還能剩下很多呢。
而且,這老爺嶺山脈遼闊得很,這兒地沒了老虎,過段時間,自然就會有新的補上,重新占地盤。
這玩意兒啊,說到底,只要自己本事過硬,那就是源源不斷的。
想通了之后,秦烈云笑著開口道:“徐叔,這么滴吧,我老丈人的傷還沒好,我給他留下點,剩下的你都拿走,成嗎?”
“好!太成了!”徐大志一拍大腿激動道:“烈云,你是個好孩子!你放心吧!叔指定不能虧待了你!”
“徐叔,你說這話那就太見外了。”
二人又在辦公室里寒暄了一會兒,秦烈云才拿著自行車票帶著白露走了。
徐大志把二人送到了門口,他笑著說道:“烈云,你啥時候有空?我上你家里取去?!?/p>
“別介啊?!鼻亓以茢[擺手拒絕了:“徐叔啊,你去大隊里就太顯眼了,還是我給你送過來吧。
今兒個時間不太夠了,明天我再跑一趟?!?/p>
“也行?!毙齑笾鞠肓讼耄呐那亓以频募绨虻吐暤溃骸澳忝魃挝鐏?,咱爺倆再出去搓一頓!”
“嘿嘿!得勒!”
秦烈云晃了一下手里的自行車票:“徐叔,多謝了!”
“沒事兒。”徐大志擺擺手:“快去買自行車吧?!?/p>
“好嘞!”
秦烈云蹬著自行車帶著白露就跑了。
路上,白露激動地說道:“烈云,你可真厲害!”
“厲害吧!”
“嗯嗯!”白露先把秦烈云夸了一圈,而后話題一轉:“只是,你以后可千萬不能這么干了!
看見它們打架,你可不要往前面湊了,多危險啊!”
“嘿嘿,知道,我那時候就是靠得太靠前了,怕它們倆一起上來咬我,我順勢就上樹了?!?/p>
說起這個,秦烈云就想到了白露撿的那只小奶狗,起名叫小白的那只小灰狗。
“對了,小白是狗和狼的串串吧?”
白露美眸一瞪,吃驚地道:“你認出來了?”
“嗯,認出來了,要不我給你調教調教?”
狼狗串串啊,拴在家里看門,那不是太浪費了?
啥家庭???用狼狗串串看門?
“可以啊。”白露點點頭,她對此有些無所謂:“不過,你要是往后一直打獵的話,最好還是多養(yǎng)幾條獵狗吧。
小狐貍實在是太小了,白鷹又是天上飛的,真正圍攻,打獵的,還是要看獵狗的。”
“實不相瞞,露露,其實我也有這個打算,只是一直沒有遇到合適的?!?/p>
對于圍獵的動物,秦烈云是另有打算的。
不過,想得再美,也沒有用。
這個幫手,總歸是要看運氣的。
二人閑聊著,不一會兒就到了供銷社。
縣城里的供銷社還是很氣派的,一樓里就是些基礎品,二樓則是賣的大件。
比如、縫紉機,手表,自行車等等。
正好,一樓賣步的柜臺正好沒人,秦烈云先帶著白露扯了布,將東西收拾好放在包里,這才邁步往二樓去。
“等會兒!”
一個大姐嗷嗚地喊了一嗓子:“你倆是干啥玩意兒的?二樓不能隨便上!”
白露懵了一下,秦烈云也被這一聲河東獅吼給嚇得心里一哆嗦。
“咋了?二樓不讓去?不是說二樓賣自行車嗎?”
“是賣自行車啊,但!”那大姐走到樓梯口,抱著胳膊,上下掃視了秦烈云和白露一眼,嗤笑道:“就你?”
聽到就你這倆字,秦烈云還是很淡定的。
至少,這人是真客氣,只有嘴上說說。
那供銷社一樓正中間,可是貼了好幾個醒目的大字兒。
《禁止無故毆打顧客》
行,沒動手就很好了。
白露皺起了眉頭:“就我們,怎么了?”
“喲!還怎么了。”那腰跟缸粗一樣的大姐,翻了個白眼道:“你說怎么了?穿的是啥???破衣爛衫的,你們買得起自行車嗎?
我們這樓上樓下的打掃起來,也是很辛苦、很費力氣的。
買不起,就別往上湊!”
她踩著樓梯,咚咚咚地往上爬著,一邊爬嗐一邊小聲嘟囔著:“真是的,沒有工作的人,怎么會知道我們的辛苦??!”
“給我站那兒!”
眼看著,這腰比缸粗的老娘們蛋子,越靠越近,秦烈云一聲呵斥,給她嚇了一跳。
“喊啥!喊啥!你要死啊你!”
回過神,這腰比缸粗的老娘們叉著腰就破口大罵:“會不會好好說話!給我嚇的,差點從這上頭摔下去!”
她伸出手指,比比劃劃地罵著:“你們兩個窮酸貨!老娘我要是摔壞了!你們賠得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