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安早知道他是在找茬,倒是挺平靜。只是那么大晚上的折騰,到底生出了些疲倦來。她并不餓,一大晚上也不打算再吃東西,正打算將餃子端進廚房處理掉,臥室的門就打開來,鄭啟言走了出來。
俞安聽見動靜看了過去,很快又收回了視線來,停下收碗筷的動作,說道:“餃子好了?!?/p>
鄭啟言沒有說話,大步的朝著她走了過來。他身上的氣息危險,俞安隱隱的有些不妙的預(yù)感,一時就那么僵著身體站著。
鄭啟言一步步的逼近,直至俞安退無可退靠在餐桌上他才停了下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他那張英俊的臉上神色冷淡,聲音低沉,問道:“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
他靠得很近,兩手撐在餐桌上將她困在中間。撲面而來的男性氣息將俞安包圍住,她甚至能感覺得到他的身體散發(fā)出來的溫度。
俞安試圖隔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但卻是徒勞。她的腦子里亂哄哄的,似是失去了思考能力,她沒有去看他,有些費力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p>
鄭啟言冷笑了一聲,伸手扳過她的臉強迫她看向他,說道:“你和那個男人卿卿我我,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了?”
俞安還想裝傻充愣維持著表面的平和,卻不料他毫不留情的撕扯開。
她克制著自己鎮(zhèn)定下來,與他對視著,說道:“我把你當(dāng)什么?我們有關(guān)系嗎?”
她還想再說什么,但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鄭啟言低頭吻住了。
他的吻霸道,完全不由俞安反抗。她推搡踢打都沒有用,身體卻漸漸的失去了力氣,漸漸的往下滑去,卻又被這人摟到胸前。
她不知道是怎么到床上的,他在上方俯視著她,眼眸暗沉,說道:“你敢說你對我沒感覺?”
上方的燈光是那么的刺眼,俞安有種眩暈的感覺,仿佛整個世界都是扭曲的。但身體卻是誠實的,席卷而來的暴風(fēng)中她像一片孤零零的樹葉一般,那么的微弱,那句下意識就要說出口的沒有還在喉嚨間暴風(fēng)雨就來臨。
兩人太久沒有在一起過,鄭啟言停下來時已不知道是多久以后了。俞安的世界是混混沌沌的,只有感官的愉悅被無限的放大,到現(xiàn)在只剩下疲憊和困倦,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過去的。
第二天早上醒來,鄭啟言仍舊在熟睡著,她沒有看他,輕手輕腳的起床后連早餐也沒有做就匆匆的去上班。
昨晚上的事她想也不愿意去想,自欺欺人的當(dāng)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整天忙于工作,但到晚上下班時間該面對的還是得去面對。
她又當(dāng)了鴕鳥,沒有回自己住的那邊,也沒有給鄭啟言打電話,直接回了家。
她今兒加了班,回去時父母已經(jīng)準(zhǔn)備睡了。對于她匆匆的回來有些詫異,俞安找了借口說回來看看俞箏。胡佩文沒再多問,只詢問她有沒有吃晚餐。
俞安沒有胃口也不愿意讓母親麻煩,便說吃了讓她別忙。
她的神色疲憊無精打采的,胡佩文有些擔(dān)心,問道:“是不是很忙?”
俞安心事重重,不愿意讓母親擔(dān)心,擠出了笑容來說了句還好。
胡佩文知道她一向都是報喜不報憂,心里擔(dān)憂,但女兒工作上的事她又哪里幫得上忙,只讓她看看俞箏就早點兒休息。
俞箏今兒已經(jīng)睡下了,俞安進房間去看了看就退了出來。胡佩文很是心疼她,說道:“你忙你的,家里的事兒別擔(dān)心,我們會照顧好箏箏,有事會給你打電話?!?/p>
看著母親臉上的擔(dān)憂,俞安有些后悔自己回來了,擠出了笑容來,說道:“我不擔(dān)心,就突然想回來看看你們?!?/p>
她畢竟才剛回來過,又馬上回來怎么都是有些奇怪的,俞安只能找又找借口說做了不好的夢。
原來是這樣,胡佩文放心了些,讓她快去休息,又讓她回來就提前打電話,上了一天的班,回到家里怎么都得吃頓熱菜熱飯。
俞安微笑著應(yīng)好,猶豫了一下又說她這幾天想住這邊。
她回來胡佩文是高興的,當(dāng)即應(yīng)了好,說明兒就去買她喜歡吃的菜。又讓她快去好好睡覺別胡思亂想。
俞安應(yīng)了下來,看著母親回了房間才去洗漱。
雖是已經(jīng)不早,但她壓根就沒有睡意。白天還好,忙碌的工作讓她無暇去想亂七八糟事。躺在床上她雖是克制著自己不去想,但腦子里還是亂糟糟的一片。
她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也許是太累,也也許是緊繃的神經(jīng)已經(jīng)到了極限,她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拿起手機才發(fā)現(xiàn)昨晚鄭啟言打了電話,她看也沒怎么看就直接刪掉了那號碼。在床上呆坐了會兒后才起了床。
知道她要上班,早早的胡佩文就已經(jīng)做好了早餐。見著她起來就微笑著說道:“起來了,快吃早餐去上班。我煮了小米粥早盛出冷著了,一點兒也不燙?!?/p>
俞安哪里愿意看到她那么早起來忙,無奈的說道:“您以后別做了,多睡會兒,我路上隨便買點兒吃的就行?!?/p>
“上了年紀(jì)睡不著。”胡佩文說了一句,又催著她趕緊吃了去上班。這邊離得遠,路上又堵車,千萬別遲到了。
俞安點點頭,沒再說什么,吃了早餐匆匆的出了門。
今兒倒是一點兒也不堵,一路暢通無阻,她到公司時還有些早,辦公室里沒什么人。昨晚上雖是很快睡了過去,但一晚上都在做夢,她更久是無精打采的,往茶水間去沖了一杯咖啡才開始工作。
一連幾天她都沒有回租住的房子那邊去,為避免父母起疑也沒加班,每天準(zhǔn)時下班將工作帶回家里做。
鄭啟言自那天給她打過電話后就沒有再打,不知道是否該住在她那邊。
俞安走著神,直至敲門聲響起她才回過神來。
胡佩文切了果盤端進來,讓俞安吃點兒水果。
俞安應(yīng)了好,吃起了水果來。胡佩文在一旁坐了下來,像是有話要說。
俞安的心里有些忐忑,沒話找話的說水果挺甜。
胡佩文讓她多吃點兒,倒沒有繞彎子,很快就開口問她孟致忙不忙,讓周末讓他來家里吃飯。
提起孟致俞安的心里更是亂糟糟的,但不敢直接拒絕母親,只能說她待會兒打電話問問他有沒有空。
胡佩文未看出她的異樣,讓她早點兒休息后很快出去了。
她走后俞安無心再工作,手里的水果也再也咽不下去。
這個星期孟致給她打了兩次電話,但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每次都是以工作忙為借口匆匆的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她心亂如麻,坐著發(fā)起了呆來,怨那人打破了她平靜的生活,事情弄成了這樣,她哪里還有臉見孟致?
可父母那么喜歡他,他們這邊她又該怎么交差?
一時腦仁兒脹疼了起來,她的眼睛有些發(fā)澀,眼淚忍不住的想要流下來,又被她給逼了回去。
她破罐子破摔一般的想,走一步看一步,除了這她還能有什么辦法。
她坐著發(fā)了半天的呆,晚些時候要睡覺時手機響了起來,是鄭啟言打來的電話,號碼是那個熟悉的號碼,她沒有接。
但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呆在家里既怕父母起疑心又怕他們提起孟致,俞安在隔天還是回了出租屋。
車子停在停車場,明明是回自己的家,但她卻在樓下做足了心理準(zhǔn)備才上了樓。
她特意加班很晚才回來,預(yù)想中的鄭啟言還沒睡的場景沒有出現(xiàn),家里黑漆漆的很安靜,像是沒有人在。
俞安下意識的松了口氣兒,伸手開了燈。果然客廳臥室都是空蕩蕩的沒有人,鄭啟言沒有回來。當(dāng)然他也并不是搬走了,衣服以及其他物品都還在。
但這樣兒也能讓俞安放松很多,她匆匆的回了臥室拿了衣服,洗澡后也沒回那邊的大床,回了客房。
她一直到十二點多才睡,因為不確定鄭啟言是否會回來,她躺在床鋪的睡不著。直至晚了估摸著這人不會回來了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醒來,她打開房門出去時先確定鄭啟言昨晚的確沒回來才飛快的去洗漱,然后匆匆趕去上班。
不知道是不住在這邊了還是出差,一連一個星期俞安都沒有見著這人。正當(dāng)她放松下來不再每日早出晚歸躲避時,這天晚上回到家里,就見鄭啟言已經(jīng)回來了,并且餐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熱氣騰騰的晚餐,就跟知道她會在這個時候回來似的。
俞安見著他身體瞬間就僵硬了起來,鄭啟言聽到開門的聲音似笑非笑的看她她一眼,說道:“回來了?”
就跟這兒是他家似的。
俞安并沒有理他的打算,但見鐘點工從廚房里出來,不愿意讓人八卦,只得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洗手吃飯吧。”鄭啟言說道。
“不用,我吃過了?!庇岚舱f完這話沒再多說什么,匆匆的回了客房關(guān)上了門。
不知道這人怎么又突然出現(xiàn)了,她滿心的煩惱,卻也無可奈何,只能盡量的減少同這人的碰面。
她想去同他談?wù)劦模珔s鼓不起勇氣來,只得作罷。
她不愿意出去早早的洗澡就躺在了床上,但卻怎么也睡不著,迷迷糊糊的睡到半夜,她感覺像是有人到了房間里,才試圖睜開眼睛就傳來了鄭啟言的聲音:“是我?!?/p>
俞安記得自己是鎖了門的,不知道這人是怎么進來的。正想開口問他,這人就兀自擠上了床,并讓她往里去一點兒。
這床她一個人睡連翻身都不敢大幅度,怎么能睡兩個人?硬要擠上來也不怕難受。
俞安怕極了他,兩人身體接觸的那一刻就不停的往里邊兒縮,但這床只有那么大,怎么躲都躲不掉,被這人困在了懷里。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呼出的氣息落在她的頭頂。俞安的身體僵得厲害,想起來卻又一動不敢動。
兩個人一時就那么僵持著,黑暗里四周安靜極了,只聽得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聲。
在俞安以為兩人會那么一直僵持著時鄭啟言忽然將她摟得更緊了些,低頭就去尋她的唇。
俞安想要逃,但現(xiàn)在已來不及,被他困得更緊。她哪里還肯任由著他欺負(fù),狠狠的去咬他的肩,這人痛得悶哼出聲也不肯松手,問道:“你屬狗的么?”
俞安哪里會理他,犟著今兒的咬著,直至嘴里有血腥味兒擴散開才頹然松開,改為踢打推搡。
但她明顯不是鄭啟言的對手,他總能先一步知道她要干什么。兩人在小小的床上博弈著,都出了一身的汗,最后鄭啟言三下兩下將人制服,啞聲說道:“乖,別鬧了?!?/p>
俞安早已經(jīng)脫力,汗?jié)竦念^發(fā)貼在鬢間她咬緊了牙關(guān),說道:“你放開?!?/p>
她試圖想掙扎開,但兩人的力量懸殊太大,他稍稍的使勁兒她就動也動不了。
鄭啟言哼笑了一聲,說道:“我放開你能老老實實的呆著?”
這當(dāng)然是不可能的,俞安抿緊了唇?jīng)]有說話。于是兩人就那么僵持著,鄭啟言受傷后體力到底不如從前,呼吸有些粗重。
俞安尋著機會想要掙脫,但沒有一次能成功。最后惹惱了鄭啟言,他咬牙道:“敬酒不吃想吃罰酒是不是?”
俞安這下總算是老實了下來,她僵著身體沒有再動。身體中的力氣也剩下無幾,漸漸的勸了下來。
窄小的房間里重新恢復(fù)了平靜,一時兩人都再無動靜,俞安累極,閉上了眼睛。
但她卻是睡不著的,這床小又多擠了一個人住怎么睡?她等著這人先受不了離開,但他卻像是很能忍,一直沒有要走的意思。并且呼吸漸漸的平穩(wěn)下來。
鬢間的濕熱的汗液漸漸變涼,俞安的腦子在黑夜里這人的呼吸中時而清醒時而混沌。
在她以為這人睡著了時他突然動了動,手臂將她攬緊,貼了過來,啞聲問,“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