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江棉棉的問話,蕭凌寒正準備說他并不認識。
畢竟,他從沒有注意過江棉棉以外的女人身上。
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
“很熟,媽很喜歡她?!?/p>
蕭凌寒話音剛落下,江棉棉的心就猛地一沉。
果然!
蕭凌寒已經跟蘇挽月認識了。
那他是不是真的會按照書里的劇情,在以后被蘇挽月救贖?
無可救藥的愛上蘇挽月?
不!
江棉棉絕不接受這種安排。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認命的人。
既然她覺醒了,她就要改變這一切!
她深吸一口氣,再次嘗試。
“蕭凌寒,那你知不知道,蘇挽月其實……”
她想說蘇挽月其實是會影響我跟你以后的……
可是,她張著嘴,卻一個字都發(fā)不出來。
喉嚨里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無論她怎么用力,都無法說出關于蘇挽月真實情況的任何一個字。
怎么會這樣?
江棉棉心頭大駭。
她哪怕只有十九歲的記憶,也是個腦子非常靈動的天才。
她幾乎是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她現在應該是被某種規(guī)則限制了。
蘇挽月,還有那她的小滿……
這些關于核心劇情的事,她沒辦法直接告訴蕭凌寒!
那其他人呢?
蕭明月可不可以?
江棉棉腦子飛速轉動,決定明天去醫(yī)院檢查身體的時候,再給蕭明月打個電話試試。
她必須確認他們這些人,到底被這本書的劇情影響了多少。
還有,蕭凌寒……
他到底會不會真的跟書里寫的一樣,愛上女主蘇挽月。
看著江棉棉突然沉默下來,臉色還變得很冰冷,蕭凌寒以為她還在為蘇挽月的信生氣。
他根本沒看過這些信,也不知道是誰放在這里的。
但如果江棉棉不喜歡……
那就燒了。
蕭凌寒彎下腰,將散落一地的信紙和信封全都攏在一起,作勢就要拿去灶房。
“蕭營長!”
戰(zhàn)士陳華的聲音突然響起:
“外面的活都干完了,可以停下來了。我們先幫你們把屋里收拾一下吧?”
這一聲讓江棉棉和蕭凌寒同時回過神來。
江棉棉點了點頭。
“好?!?/p>
她的視線落在被掀翻摔壞的小木桌上,又看了看縮在窩里,還有些發(fā)抖的兩只小奶貓,心里一陣心疼。
“這桌子又得找木工師傅重新做了?!?/p>
她嘆了口氣,輕聲說:
“這次,要給小貓也做個結實點的木頭貓窩?!?/p>
蕭凌寒聽著她的話,拿著信紙的手頓了頓,在心里默默記下了。
桌子,還有貓窩。
也就在這時一股濃郁的麥香混著甜味,從灶房里悠悠地飄了出來。
是饅頭蒸好了。
陳華他們幾個戰(zhàn)士聞到香味,肚子都開始叫了。
“哇,好香??!”
“嫂子蒸的饅頭就是不一樣,聞著就想吃!”
“是啊是啊,嫂子的手藝真是絕了!”
戰(zhàn)士們七嘴八舌地夸贊起來。
江棉棉卻搖了搖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旁邊的蕭凌寒。
“這饅頭不是我蒸的,是你們蕭營長蒸的?!?/p>
一瞬間。
空氣都凝固了。
剛才還滿臉垂涎的十個戰(zhàn)士,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一言難盡,最后齊刷刷地露出了跟小諾同款的嫌棄。
蕭……蕭營長做的饅頭?
那玩意兒……真的能吃嗎?
他們可都是被蕭營長的“奪命饅頭”迫害過的幸存者??!
江棉棉看著他們驟變的臉色,察覺到了不對勁。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陳華幾人感受到了來自蕭凌寒的冰冷目光,一個個嚇得瘋狂撓頭。
“沒!沒問題!”
“咳,蕭營長的饅頭……那肯定是部隊獨一份的!”
“對對對,獨一份的!”
江棉棉沒聽出他們話里的求生欲,還以為是在夸蕭凌寒。
她笑著說:
“那你們先幫忙把這里收拾一下,我去給你們炒幾個菜,就能吃飯了?!?/p>
說完,她轉身就往灶房走。
蕭凌寒見狀,立刻丟下手里的信,大步跟了進去。
“我?guī)湍闱胁??!?/p>
小諾一聽這話,小臉瞬間一白。
他可忘不了,爸爸能把好好的土豆絲切得跟他的手指頭一樣粗。
然后炒出來只有外面能吃,里面都是生的!
絕對不能讓爸爸毀了媽媽的菜!
小諾趕緊沖了過去,一把拉住江棉棉的手。
他仰起小臉,那雙裝滿了星辰大海的漂亮眼睛里清清楚楚地寫著:
媽媽,讓我來!
江棉棉看懂了兒子的意思,心里一暖。
她笑著摸了摸小諾的頭:
“那行,你跟你爸爸一起,幫我切菜。”
一家三口進了灶房。
江棉棉先從菜籃子里拿出了兩個大土豆,她想做個開胃下飯的酸辣土豆絲。
她把其中一個土豆遞給蕭凌寒。
“切土豆絲可以嗎?”
蕭凌寒接過土豆,沉聲應道:
“嗯,我是專業(yè)的。”
想當年他在野外生存訓練,什么沒切過。
然而,他話音剛落。
旁邊的小諾已經搬來了自已的小板凳,站了上去。
他拿起另一個土豆,先用筷子把土豆皮刮干凈,然后快速清洗好。
接著,手里的小菜刀“篤篤篤”地在案板上響起。
那速度快得只剩下一片殘影。
不過幾秒鐘的功夫。
一個圓滾滾的土豆,就在他手下變成了一堆粗細均勻、薄如蟬翼的土豆絲。
江棉棉震驚地張大了嘴巴。
這……這是她兒子?
這刀工也太逆天了吧!
江棉棉忍不住蹲下身,揉了揉小諾毛茸茸的腦袋。
“小諾寶寶,你真的好厲害呀!這是跟你爸爸學的嗎?”
在她看來小諾的刀工這么精湛,肯定是蕭凌寒手把手教給出來的。
然而,小諾只是酷酷地搖了搖頭。
媽媽,不是爸爸教我的哦。
我這是親爹不靠譜的孩子早當家。
自學成才的呀!
江棉棉夸完兒子,便笑著把手里的菜刀遞給蕭凌寒:
“看小諾就知道你也厲害。那你也幫忙切吧,我們快點弄好,外面的同志們都等著呢。”
誰知蕭凌寒根本沒有接。
他臉色有些不自然。
被親兒子卷成這樣,他現在哪里還有臉在媳婦面前班門弄斧?
那不是獻丑嗎?
他輕咳一聲,避開了江棉棉的視線。
“小諾喜歡,就讓小諾來?!?/p>
主動找了個臺階下。
“我去燒火。”
旁邊的小諾聞言,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
嗯,還算爸爸有自知之明。
江棉棉完全不知道這對父子之間無聲的刀光劍影。
她只覺得蕭凌寒是在鍛煉兒子,心里還挺欣慰的。
“那好吧?!?/p>
既然分工都明確了,她也不再多說。
“小諾負責切菜,我來炒,你負責燒火?!?/p>
于是,灶房里出現了奇妙又和諧的一幕。
小小的身影站在板凳上,手起刀落,動作行云流水。
高大的男人蹲在灶膛前,笨拙地添柴燒火,時不時被煙嗆得咳嗽。
而江棉棉則站在鍋前,揮動著鍋鏟,將兒子切好的菜變成一道道香氣撲鼻的佳肴。
酸辣土豆絲的香氣最先飄出院子,帶著一股勾人的酸爽和辛辣,瞬間鉆進了隔壁張秋花家的窗戶里。
張秋花正在納鞋底,聞到這味兒,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真香?。 ?/p>
她笑著對屋里正在打鬧的三個小子說:
“你們江阿姨就是能干,人長得好看,炒的菜也這么香?!?/p>
三個半大小子早就被香味勾得口水直流了。
楊衛(wèi)國吸了吸鼻子,大聲說:
“媽,晚上俺們可要跟江阿姨好好說說?!?/p>
張秋花被逗笑了,停下摘菜的動作。
“你們要跟她說啥?”
楊衛(wèi)國挺起小胸膛,一臉認真:
“俺要江阿姨把俺當童養(yǎng)夫!”
“噗!”
張秋花氣笑了,拿起手里的鞋底作勢要打。
“你個小兔崽子,這話你們也敢說出去?小心你們蕭叔叔聽見了,把你們的皮都給抽了!”
楊衛(wèi)國卻一點也不怕,梗著脖子。
“俺不怕!俺可以跟蕭叔叔競爭!”
說完,他就像一陣風似的沖出了家門,直奔那香味的源頭而去。
可他跑得太急,剛沖出院子,就“砰”的一聲撞到了一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