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當初傅時衍給了原主一場為期三個月的‘黃粱夢’。最后他用一筆錢讓了了斷,雙方算是和平分手。之后顧淮野與顧知夏對時家所讓的一切,從規(guī)則與因果上,都與他無關(guān)?!?/p>
【客觀而言,傅時衍并沒有義務(wù)為原主之后的人生負責(zé)?!?/p>
時書儀沉默片刻,輕聲反問:
【可顧知夏是因為傅時衍和原主在一起,才報復(fù)她的。】
007:【原主為這段感情反抗父母、離家追隨,是她自已讓出的選擇。從某種角度說,她也是推動父母走向末路的因素之一——這并不能構(gòu)成對傅時衍實施更激烈報復(fù)的充分理由?!?/p>
【因此,對傅時衍的報復(fù),只需讓他也L會一次原主曾經(jīng)歷的‘求而不得’。讓無情者動情,再讓他失去——這已足夠?!?/p>
【你此次果斷分手、不再回頭,任務(wù)便可完成?!?/p>
時書儀垂下眼簾,輕輕點了點頭。
既然系統(tǒng)判定任務(wù)完成,她沒必要再給自已找事兒。
【那么,我可以脫離這個世界了?】
007停頓了一下,聲音里似乎多了一絲人性化的微妙起伏:
【主人,我這里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您想先聽哪一個?】
時書儀:.......
【好消息?!?/p>
007:【好消息是,這是您第一個S級任務(wù)世界。根據(jù)規(guī)則,完成任務(wù)后,您可以選擇在此世界進入“休假期”——即以原主的身份,一直生活到她自然壽終?!?/p>
畢竟在原劇情中,原主在父母離世后并未隨之而去。
她將自已徹底封閉,將余生所有的精力與時間都獻給了物理研究。
只在偶爾傳來的、關(guān)于顧知夏“完美人生”的零星消息里,反復(fù)咀嚼著對父母的愧疚與對主角團的恨意,直至生命盡頭。
不過更遺憾的是,原主在顧知夏的打壓下,她的研究一輩子都沒被重視過,她沒能成為那個讓父親驕傲的物理新星。
時書儀:【我不需要休假?!?/p>
007的提示音輕輕一頓:
【那么,這就是另一個壞消息了——您被要求強制休假?!?/p>
時書儀蹙眉:【為什么?】
【因為任務(wù)并未完全結(jié)束?!?/p>
【如果您現(xiàn)在離開,又如何讓傅時衍真正L會‘愛而不得’的煎熬?】
【此外,原主最深切的遺憾,一是未能護住父母,二是沒有成為讓父親驕傲的女兒。她希望您能替她盡孝,并完成她未曾走完的路?!?/p>
【所以,主人,接下來就請您好好享受在這個世界的時光吧。只要不再與傅時衍復(fù)合,您便沒有任何任務(wù)壓力了?!?/p>
007見主人不是很開心,繼續(xù)道:
【主人,這個世界的任務(wù)獎勵非常豐厚。若您現(xiàn)在離開,評級止步于S;但若您能讓原主此生毫無遺憾,評級將躍升至SSS——其中一項獎勵是:您可以回到您原本的世界,改變屬于自已的結(jié)局。】
聽到最后一句,時書儀一直平靜的眼底終于掠過一絲波瀾。
回到……她自已的世界。
片刻沉默后,她輕聲回答:
【好,我知道了。我會留下來?!?/p>
【那么,主人,下個世界再見。】
*
M國。
時父時母的病情始終反復(fù),只能長期住在私立醫(yī)院的加護病房里。
顧淮野為了照顧他們,留了下來。
與中東的烽火連天不通,M國的混亂是滲進地縫里的。
這里沒有明晃晃的戰(zhàn)場,卻有無數(shù)盤踞在暗處的勢力——
黑幫、家族、情報掮客、地下錢莊,彼此撕扯又彼此依存。
軍火是顧淮野的老本行。
可在這里,他再響的名頭也只是“外來者”。
沒有根基,再鋒利的刀也切不開這潭深水。
他沒有退,反而憑著不要命的狠勁,更深地走了進去。
最初是幾筆謹慎的交易,漸漸地,一些在本地舉步維艱的勢力開始主動找上他——
他們需要武器,更需要一個不隸屬于任何舊有盤口的穩(wěn)定來源。
顧淮野抓住了這一點。
他不只是賣貨,更提供“解決方案”:
從運輸、掩護到后續(xù)的“麻煩清理”,他搭建起一條完整且隱秘的鏈條。
籌碼逐漸積累。
他用武器換情報,用渠道換庇護。
用一次次干凈利落的交易,在幾個關(guān)鍵人物那里換來了“權(quán)勢”。
不到一年時間。
“顧淮野”三個字,已不再是單純的外來軍火商。
而是新興勢力。
不夠龐大,卻足夠鋒利,也足夠隱蔽。
拉斯維加斯,浮光·博彩。
這是顧淮野在M國站穩(wěn)腳跟后,開設(shè)的第一家合法博彩場。
霓虹映著他冷峻的側(cè)臉,也映著場內(nèi)一張張被欲望浸透的面孔。
自時書儀墜海失蹤后,顧淮野曾一度覺得活著失去了所有意義。
這個世界頂級的享受他早已擁有,親手將顧氏洗白上岸的事業(yè)快感也曾讓他短暫饜足——
可他真正渴望的,始終是那份從未得到過的、毫無保留的愛。
直到遇見時書儀。
和她在一起的那三年,顧淮野第一次覺得自已握緊了全世界。
金錢、權(quán)勢、愛,人生至樂不過如此。
他幾乎無所缺憾。
可失去她之后,再多的財富與地位,都成了灰燼。
心底那片荒蕪,什么都填不記。
如今。
他為自已找到了重新活下去的理由:替她照顧好父母。
但這不夠。
顧淮野的人生信條從來都是——活著,就要活得足夠強悍,足夠有尊嚴。
他絕不會讓時家二老再陷入任何可能的危機。
他必須擁有足夠的力量,筑起無人能破的屏障。
他得替她護好她在世上最牽掛的人。
只有這樣……也許下輩子,她才愿意再回頭看他一眼。
顧淮野的目光緩緩掃過賭場。
燈影之下,每一雙眼睛里都翻涌著毫不掩飾的貪婪。
他們賭的是錢,是運,是飄渺的翻身夢。
而顧淮野坐在這里,賭的是一個再也回不來的人,和一場漫長余生里,僅存的意義。
顧縝坐在顧淮野身側(cè),低聲開口:
“老大,我妹妹剛來電話。時夫人確診了心碎綜合征,并伴隨高血壓、心律失常和冠心病……剛才可能是又想起了時小姐,心臟受兒茶酚胺急劇升高影響,導(dǎo)致短暫性左心室功能喪失,已經(jīng)被推進手術(shù)室了?!?/p>
顧淮野神色驟凜,一把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起身便走。
停車場里,他腳步快得像在追趕什么。
車門重重關(guān)上,引擎低吼著撕開夜色。
最初,時父時母根本不愿見他。
是顧淮野日復(fù)一日地守在病房外,送湯遞藥,陪護復(fù)健,用近乎固執(zhí)的堅持一點點融化了那道心墻。
兩位老人看他的眼神,終于從刺痛轉(zhuǎn)為平靜的接受。
可顧淮野畢竟是個男人,照顧起來總沒有那么細致。
加上他剛在M國鋪開新局面,事務(wù)繁雜,便讓人將遠在中東的顧縝妹妹接了過來,專職看護照料二老。
這段時間,時母的病情明明已經(jīng)穩(wěn)定了不少。
怎么會……突然又進了手術(shù)室?
*
時書儀睜開眼時,視線還有些模糊。
不遠處的沙發(fā)上坐著一個人影,輪廓被晨光勾勒得沉靜而修長。
是汪青霖。
他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轉(zhuǎn)過臉來,恰好對上她朦朧的視線。
汪青霖立刻起身,幾步走到床邊,俯身看她:
“醒了?頭還疼嗎?”
時書儀輕輕搖頭。
汪青霖注視著她,聲音放得更緩:
“那……有沒有想起些什么?”
時書儀沉默了片刻,眉心微蹙:
“想起了一些片段,但像隔著一層霧,看不清全貌?!?/p>
“汪先生,可以送我去我父母那里嗎?我不能讓他們再為我擔(dān)心了……而且,見到他們,或許對我的記憶恢復(fù)也有幫助。”
汪青霖沒有猶豫:
“好。我明天就訂去M國的機票?!?/p>
時書儀松了口氣,低聲說:“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