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轉(zhuǎn)眼又是一日。
城中一處隱秘的府邸內(nèi),蕭永嘉挽著蕭若寧的手,跟隨著她們的太子哥哥蕭祁穿過曲廊,一起往深處的方向走著。
蕭永嘉側(cè)首看向自家兄長,低聲問道:
“哥哥,蕭云芷至今還不肯開口么?若今日我和若寧見了她,她仍一言不發(fā),執(zhí)意沉默……咱們該如何是好?”
“扣了她這些時日,恐不能再久留了。若一直不讓她露面,不好同大家交代不說,她背后之人也定會起疑的?!?/p>
蕭祁聞言,面上卻無半分憂色,唇角甚至噙著一絲淡笑,似乎并不為此憂慮,
“不必擔心,我已暗中稟明父皇此事原委,父皇準我暗中扣押審訊,故而留她多久,皆無妨礙。”
他步履從容,語氣沉穩(wěn):
“至于她開不開口,于我而言,不過是查證快慢之別。她若愿供出背后主使,自是省時省力;”
“若執(zhí)意不吐一字,大不了多派些人手細查便是。既然此事已撕開一道口子,查出真相,不過早晚而已。”
“至于那背后之人起不起疑,問題也不大,你們自然不必擔心。”
說著,他側(cè)首看向蕭若寧,目光溫和:
“若寧,今日帶你前來,只因你想見她,并非指望你必須從她口中問出什么。你只管放寬心,如常敘話便可。即便沒有她的指證,我也定能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p>
蕭若寧輕輕頷首:
“太子哥哥,我明白的?!?/p>
“嗯?!?/p>
蕭祁頷首,
“我已命人仔細搜過蕭云芷全身,她再無機會害你。你與永嘉安心問話便是?!?/p>
“是?!?/p>
蕭若寧略作思忖,又道:
“對了,太子哥哥……我忽而想到,那背后之人,會不會此時已經(jīng)起疑心了?”
蕭祁眉梢微挑:
“何以見得?”
蕭若寧回答道,
“上次賞花宴,因劉家小孫子溺水,情況緊急,我便將神醫(yī)請了出來幫助施救,當時在場之人皆瞧見了。加之我身上‘怪癥’消退之事,早已在京中傳開,不少人猜測我尋得了名醫(yī)診治?!?/p>
“這些風聲……恐怕早已傳入那元兇耳中。若他們知曉我身邊有神醫(yī)隨行,難保不會疑心我已察覺自已并非患病,而是中毒?!?/p>
蕭永嘉連連點頭:
“是??!前些日子我同若寧去聽曲,那幾個長舌婦便在背后嚼舌,說什么若寧尋了神醫(yī),把怪病治好了。連這些不相干的人都知曉,那背后之人定然也聽到了風聲?!?/p>
蕭若寧眸光微凝,緩聲道:
“若真如我們所料……我倒有一計,或許能探出些與那害我之人相關(guān)的線索?!?/p>
她轉(zhuǎn)向蕭祁,語氣鄭重:
“太子哥哥不是猜測,這幕后黑手多半是宮中之人,甚至很可能出自后宮么?若是后宮之人,他們未必能確證這些傳言——畢竟上次賞花宴,只有皇祖母親臨,其余各宮并未到場?!?/p>
“那么,關(guān)于我尋得神醫(yī)的消息傳入那人耳中后,他必定急于證實真假。如今蕭云芷被扣,對方無法從她口中探知我的近況,若想驗證傳言,唯有親眼見我一面。”
她頓了頓,繼續(xù)分析:
“自賞花宴后,我未曾公開露面,也未再進宮。好幾宮的娘娘遞帖想見我,我都以‘身子未愈’推拒了?!?/p>
“我想著……若今日從蕭云芷這兒問不出什么,不如由我與永嘉去找皇后娘娘,請她借故辦一場小小的宮宴,將各宮娘娘都請到一處?!?/p>
“屆時……或可試探一二?!?/p>
蕭永嘉立刻附和道,
“對對對,我們打算去找母后,讓她來辦個宮宴,將宮里的娘娘全都給聚到一起來。”
蕭祁聽罷,眼中閃過贊許:
“此計確有幾分道理?!?/p>
一旁的蕭永嘉又興奮地補充:
“何止是試探!咱們還能順勢迷惑那背后之人呢!”
她壓低聲音,帶著幾分狡黠:
“我們已經(jīng)請神醫(yī)特制了一種奇特的香料,熏在身上便會隱隱散出類似從前那怪病的異味?!?/p>
“到時候我陪著若寧一同進宮請安,即便試探不出真兇,只要若寧熏上這香料,也能混淆視聽——讓對方以為若寧并未察覺中毒,只是靠香料勉強壓制異味,而非真有神醫(yī)在側(cè)診治。”
“若有人問起,咱們便說尋到一位略通醫(yī)術(shù)的制香師,調(diào)制出了能中和異味的香方……如此,定能攪亂對方的判斷!”
蕭祁眉梢輕挑,眼中掠過一絲贊許:
“你二人倒是機靈,能想到這般法子混淆視聽。”
蕭永嘉俏皮地吐了吐舌:
“那是自然!若蕭云芷死活不開口,咱們總得換個路子。況且若是能將那背后之人糊弄過去,令其不起疑心,便不會急于動作——這對太子哥哥的調(diào)查也是有利的?!?/p>
“否則對方察覺風聲,立刻銷毀證據(jù)、掩蓋痕跡,查起來豈不更難?”
蕭祁看向自家妹妹,唇角微揚:
“你倒是貼心,還知道為你哥哥我這般打算?!?/p>
蕭永嘉揚了揚下巴,語氣嬌憨:
“嘿嘿,那當然!我可是蕭永嘉,你最親的妹妹好么?自然要出力幫幫你呀!”
她轉(zhuǎn)頭挽住蕭若寧的胳膊,又正色道:
“還有若寧——她是我最親的姐姐,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豈能袖手旁觀?”
蕭若寧含笑點頭,溫聲道:
“是是是,你最棒了,我最親的妹妹?!?/p>
“那可不!我才不是那種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妹妹?!?/p>
蕭永嘉說著,忽而想起什么,
“提起白眼狼……我倒記起一樁事。前些日子光顧著同太子哥哥說見蕭云芷的事,倒把沈月柔那茬給忘了?!?/p>
蕭祁問道:
“沈月柔?她怎么了?”
蕭永嘉撇了撇嘴,將前些日在醉云樓聽曲時撞見的情形大致說了一遍。
蕭祁聽罷,眉頭漸漸蹙起:
“這個沈月柔……也是個不知分寸的。旁人那般背后編排自家嫂嫂,她竟一言不發(fā),反倒跟著附和?”
“若非看在她是沈云舟妹妹的份上,我也不會輕易放過——高低要扣下她,賞幾個嘴巴子長長記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