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子,剛才你蹦跶的最厲害,你來給你兩個閨女打個樣,我還趕時間,抓緊喝。”
丁母額頭冒汗,看看左看看右, 平時她要喝藥的時候,那么多鄰居來勸。
今天怎么沒一個吱聲的,都啞巴了嗎?
丁母真想接過藥瓶喝一口,嚇唬嚇唬陸北霆。
就喝一口送到醫(yī)院也是能搶救過來。
但又瞄了眼圍觀鄰居仇視的目光,之前她來鬧,鄰居來勸時,她一蹦三丈高把大家都罵的不輕。
已經引起眾怒。
要真喝了,估計都沒人會送她去醫(yī)院。
好不容易活到了這個年齡,她還想長命百歲呢。
丁母大氣不敢出的也往后退了退,離陸北霆遞過來的藥瓶子遠遠的。
好,又一個不愿意死的。
陸北霆意料之中,像這些胡攪蠻纏的禍害,‘死’只是她們的手段,他們怎么會真的舍得去死呢。
死了還怎么霍霍人。
陸北霆啪的一下把手里的農藥瓶子砸在墻上,玻璃渣四濺,黑褐色的農藥流淌一地,
“既然都不死了,現在就來說說,我哥為什么就不能離這個婚? ”
丁母嚇了一哆嗦,
“老二,你說你大哥大嫂都結婚那么多年了,哪能說離就離呀。 ”
說話間也沒有了之前的盛氣凌人,和和氣氣的。
陸北霆目光幽冷,
“法律都規(guī)定,結婚自由,離婚也自由,你比法還大?”
丁母一愣,不說法,說人情,
“我們紅梅嫁到你們老陸家那么多年,洗衣做飯、伺候老伺候小,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是吧?”
這話一出,還沒等陸北霆說話,這住在一個院子里的鄰居們都不樂意了。
一個個為陸為民鳴不平。
鄰居那么多年,他們可沒見過丁紅梅洗過幾次衣服做過幾次飯,整天沒事找事胡攪蠻纏才是真的。
遇到為民這么好的男人,不知道珍惜,娘家人還好意思來鬧。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陸家人緣很好,趁著老二回來了,有撐腰的了,鄰居們一個個的也敢仗義執(zhí)言,都巴望著他們趕緊把婚離了。
齊心協力的力量最可怕,丁母被大家說的面紅耳赤。
再加上陸家的頂梁柱回來了,她也沒了以前一蹦三丈高對罵的氣勢。
陸北霆走近一步,沉聲質問,
“你們三母女口口聲聲說我大哥在外面找女人,找的誰?在哪里看到的?”
三人都心虛,本就是假的,她們怎么回答。
“說不出來就是故意誣陷了,肆意去大哥廠子里宣揚,毀他名聲,這可是違法的?!标懕宾獢S地有聲。
丁家三母女也不知道這是不是真違法。
但她們想,陸北霆是軍人,他指定和公安局的人很熟,要是他想給她們扣個罪名,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呀。
丁紅梅和丁美麗后背發(fā)涼,不約而同,齊聲甩鍋,
“這是我媽出的點子?!?/p>
兩個不孝女呀,丁母差點嚇癱,
“我去澄清,我去廠子里幫陸為民澄清還不行嗎?”
眼見丁母是徹底老實了, 陸北霆又走向丁紅梅,
沉聲問道,
“當年家里并不同意你們的婚事,你和我哥怎么結的婚,你心里最清楚,但結了婚就是一家人,這么多年,你捫心自問,我哥對你怎么樣,陸家又對你怎么樣,哪里虧欠過你,你說。”
丁紅梅平時和陸為民一吵架就提這些破事,今天周圍一片寂靜,都在等她說。
她反而沉默了,說不出了。
陸北霆又問,
“上次鬧離婚, 你跪在奶奶跟前,求著留在陸家,保證痛改前非和大哥好好過日子,結果你又是怎么做的?”
丁紅梅,沉默。
陸北霆語氣又重了一度,
“我大哥只是想好好過日子,他錯哪里了,你這么對他?你以為我們陸家就那么好欺負?”
丁紅梅,沉默。
丁父這邊剛下夜班,聽說這邊的事,騎車匆匆趕過來,恰好看到這一幕。
真想找個老鼠洞鉆進去。
上次女兒離婚,就是他帶著過來求陸家老太太的給一個機會的。
后來女兒死性不改,他也不護短,是支持女婿離婚的。
無奈,他說的話,這娘仨根本不聽呀。
今天正好陸北霆回來了,不光陸為民有底氣,他也有底氣了。
丁父走到陸為民跟前,先是深深鞠了一躬,
“為民,我培養(yǎng)出這樣的女兒,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們陸家。”
陸為民一下扶住丁父,作為晚輩,受不起,
“爸,這跟你沒關系?!?/p>
陸為民對丁父還是很尊敬的。
丁父感動陸為民現在還愿意喊他一聲爸,
“為民,趁老二回來了,今天就把婚給離了?!?/p>
丁紅梅一看這情況,慌忙走過來拉著陸為民的胳膊,滿臉淚痕哭求,
“為民,我真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以后一定改,我再也不聽我媽的和你鬧了,咱們好好過日子行不行?”
陸北霆回來了,趁今天這個機會,陸為民完全可以呵斥、指責、發(fā)泄心里的怒氣。
但沒有。
陸為民沒看丁紅梅,只面色平靜的說了一句話,
“我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事,就是和你結婚。”
丁紅梅清醒的意識到,今天,這個婚是非離不可了。
陸北霆和他們一起去的民政局,看到他們把離婚證辦出來才放心。
丁紅梅平時總拿孩子當籌碼,總威脅說,敢離婚你休想看孩子一眼。
但真正離婚的時候,她并沒有要孩子。
走出民政局,陸為民如獲得新生一般渾身輕松。
終于離了,這段婚姻差點要了他半條命。
丁母害怕陸北霆真把她弄去坐牢,不敢不去陸為民的廠里給他恢復了名聲。
陸為民明天就可以正常上班。
把大哥的事辦妥,陸北霆想去和奶奶說會話,才知道大哥怕奶奶天天看到丁紅梅鬧會心煩,送她去姨奶奶家走親戚了,這次見不到他老人家了。
陸北霆又買了點心和大哥一起,挨家去感謝鄰居剛才的仗義執(zhí)言。
忙完這些,天色漸黑,陸北霆匆忙和大哥道別,
“哥,我還有事,不能在家多待?!?/p>
“老二,讓你替哥操心了。”陸為民送他出門,滿臉愧疚。
陸北霆揚唇一笑,語氣輕松,
“哥,我們是親兄弟,小時候你沒少替我挨揍。”
又說,“哥,下次再找媳婦,我得幫你參謀,你看我找媳婦眼光多好?!?/p>
陸為民:……
你結婚兩年不著家時,可不是這樣說的。
……
接下來,又是四個小時的返程火車,下了火車是凌晨,江川已經在這等著,送他去軍區(qū)。
“北霆,大哥那邊的事處理的怎么樣?”
“都處理好了,離了。”陸北霆把情況大致講了一遍,
“我不方便往家打電話,你回去后和林夏念念說一聲,省得她們擔心大哥?!?/p>
江川發(fā)動車子,
“嗯,知道了,大哥也是心善,換成我,早叫她們組團去住院了?!?/p>
時間緊急,江川車子開的飛起,差點把陸北霆從副駕甩出去。
好在準時準點趕到了軍區(qū)。
江川走后,陸北霆徑直來到馬師長辦公室。
何青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