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筱然剛演出回來,和方青鶴也來國營飯店吃飯,一進門就看到林夏。
鼻尖發(fā)出一道哼聲。
一個農村來的土包子還來國營飯店吃飯,真把自已當城里人了。
方青鶴是個精明人,之前去找蘇筱然在部隊門口見過林夏一次,此刻看蘇筱然恨不得瞪死林夏的表情,猜到她倆不對付。
林夏也看到了他倆,淡淡瞥了一眼直接忽略,和馬冬梅姐弟邊聊邊吃飯。
蘇筱然和方青鶴坐在離林夏不遠的那桌,
“青鶴,今天走的路多,我有點餓?!?/p>
方青鶴明白,趕緊去點了八個硬菜,雞魚肉蛋都有,數(shù)量和質量都超過了林夏那一桌。
飯店服務員都暗暗納悶,今天的客人點餐怎么都跟不要錢一樣。
那桌六個菜,好歹三個人,這桌點八個,才兩個人吃。
飯桶啊。
菜上齊后,蘇筱然看看自已這一桌菜,比林夏那桌豐富,優(yōu)越感驟升。
邊吃邊往林夏那邊看,突然發(fā)現(xiàn)她手腕上的表,揉了揉眼睛,
好精致的款式,還是上海牌子的。
普通的款式都要一百大幾,這個怎么說也得二百多吧。
她怎么能戴得起這么貴的表。
蘇筱然篤定,肯定不是陸北霆買的。
陸北霆的工資之前都被林夏母女掏空了,他就算想買手里也沒錢啊。
蘇筱然的目光又落向坐林夏對面的男人,雖然和北霆哥沒得比,但也是俊朗帥氣,神采奕奕,而且那穿著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老百姓。
哦,原來是釣到有錢男人了。
哼,不要臉,真不要臉。
她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林夏的手表,再看看自已手腕上的表,舊的都有些泛黃了。
除了罵,還有些嫉妒和羨慕。
不僅嫉妒那個表,也嫉妒那張漂亮可人的臉蛋,更嫉妒她那白的發(fā)亮的皮膚。
蘇筱然天生的偏黑膚色,怎么注意保養(yǎng)和防曬都沒用,林夏露出來的半截胳膊皮膚都那么白皙,那身上看不見的地方,皮膚得多白呀。
晚上不定怎么勾引北霆哥呢。
腦海想象著晚上她白花花的身子往北霆哥懷里鉆,使勁勾引他的畫面,心里就煩的要命。
也難怪北霆哥抵抗不住才帶她來隨軍,這個賤人就是個會撩人的妖精。
筷子一丟,
“煩死了,我不吃了,你自已吃吧?!?/p>
方青鶴趕緊趁機握著她的手哄,
“我一準給你買個比她的還好的手表,進口的?!?/p>
蘇筱然心里這才好受了些,然后朝已經吃完飯走出飯店門口的林夏努了努嘴,
“我和那個女人比,誰好看,你們男人會喜歡哪一個?”
方青鶴現(xiàn)在喜歡蘇筱然喜歡的要命,絲毫都沒有猶豫,
“當然是喜歡你這樣的,筱然,你比她好太多了,在我眼里,誰也和你比不了?!?/p>
雖然不喜歡方青鶴,但這話蘇筱然超愛聽,
“那我哪比她好?”
“她不就是個普通女人嗎,你就不一樣了,成熟美麗,嫵媚動人,在舞臺上熱情奔放充滿了魅力……”
方青鶴馬屁拍的很到位,蘇筱然心情都變好了。
其實他那一堆冠冕之詞,就想表達倆字:你浪。
但他就是喜歡這樣的會搔首弄姿的女人,有味道,到了床上肯定更有味道。
他要盡快把這個女人搞到手。
……
出了飯店,林夏對馬澤明表示感謝,
“今天讓你破費了哈,改天我請你和冬梅姐?!?/p>
馬澤明摸了摸脖子,笑道,
“哪有讓女孩子請客的,你去哪,我送你一段?”
馬冬梅大喜,以前給弟弟介紹女朋友,這小子是擰一百八十個圈不愿意去見,這次那么主動,
有戲。
“對,去辦什么事讓澤明送你,澤明,辦完事把林夏安全送回家,省得坐公交車了?!?/p>
馬冬梅尋思,去林夏家認認門,以后去找林夏玩也方便。
今年爭取結婚,明年抱上大胖小子。
馬冬梅找個借口有急事先撤了,特意給他們獨處機會。
馬澤明拉開車門,準備送她。
林夏客氣禮貌拒絕,
“真不用送,我就到前面供銷社,幾步路的事,那個照片的事就麻煩你了哈?!?/p>
之前答應陸念念去幫她拍一張師范學校的照片,但她不熟悉那邊的路況,一個女同志來去不方便。
吃飯聊天時,林夏聽馬澤明說起明天去那邊出差,便問他能不能幫忙拍張學校的照片,馬澤明很爽快就答應了。
“不麻煩,家里有相機,就是一按快門的事,那有什么麻煩的。”
林夏再次感謝后,沒有逗留,“我先走了,再見。”
“再見,待我向你對象問好?!瘪R澤明說。
這也是抱最后一絲希望,確定一下她是不是真結婚了。
林夏回道,“好的,謝謝。”
真結婚了,那個軍人真是他對象,馬澤明心里隱隱失望。
馬冬梅沒走幾步,就見弟弟開車過來了,
“姐,上車?!?/p>
馬冬梅看車里沒林夏,一聽人家不讓送,心急道,
“你看著挺機靈個小伙子 ,你是屬木頭的呀,女孩子不讓送是矜持不好意思,你得主動點,姐替你考察過了林夏可是個好女孩子,一家好女百家求,你不趕緊追,被人追跑了,你就等著后悔吧?!?/p>
馬澤明握著方向盤,無奈的笑了笑,再好成不了他對象了,
“姐,你就別惦記了,已經被人家追走了。”
馬冬梅眼睛瞪的老大,“啥意思?”
“林夏已經結婚了?!?/p>
在火車上第一次見林夏時就對她有好感,但既然她已經結婚了,馬澤明分寸還是有的,只能做朋友。
馬冬梅心里失望的不得了,這么好的兄弟媳婦就這么飛了。
哪家的混小子下手這么快。
林夏到供銷社給周蘭姐買布料,順便買了幾尺自已喜歡的布料,和做衣服用的針頭線腦。
買完這些東西又去男士用品的柜臺轉了一圈,她見陸北霆每天都是用老式的刮胡刀刮胡子,一不小心還會把下巴刮破。
想給他買個好點的。
林夏也不懂男士剃須刀,就讓營業(yè)員推薦個好用的。
營業(yè)員從玻璃柜臺里拿出來一個,上海雙劍牌的,今天上午才來的最新款,不是手持的那種,是裝電池的,
“兩節(jié)五號電池放進去能用半年,這款哪哪都好,就是貴,六十塊錢,同志,你看要不要?”營業(yè)員估計這小姑娘應該不會買。
六十塊,普通工人快兩個月的工資呢。
一般都是男人給女人買禮物,哪有女人舍得送男人這么貴的東西的。
只聽林夏毫不猶豫的說?!熬鸵@個,麻煩您給開票吧?!?/p>
營業(yè)員一愣,然后邊開票邊夸贊,“同志,你對你男人可真大方?!?/p>
“相互的?!绷窒男Φ?。
買好刮胡刀,又給陸北霆買了四條平角內褲,他就兩條部隊發(fā)的褲衩子,穿的那松緊帶都快散了,就差整根繩子綁上了,還有洞。
據(jù)他自已交代,也不知道和江川的穿錯了沒,兩人住一個宿舍時,衣物褲衩子都是一樣的,又曬在一起,一般都是拿過來就穿,也不分誰誰的。
當兵的男人就是糙呀,一點不注意細節(jié)。
買完她的東西,最后又買了點在部隊服務社買不到的花樣點心,春鳳幫做的 活,也沒要工錢,買點點心給招弟吃。
小孩都稀罕這些。
買好東西又去書店買了兩本時尚雜志,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已經五點了,她本來還想去服裝店轉一圈的,看一下最近衣服流行的樣式。
但想起陸北霆說的,不準再趕最后一班公交車回家。
夫命難違。
她也沒有再逛,往公交站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