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道歉的。”
“道完了嗎?”
“完了呀,我本來也沒打算揪著不放?!?/p>
“那為什么還不走?”
“你問我呢?”
王焱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去問他啊?!?/p>
說完,王焱把手上的文件夾遞給張奉雷:“這就是整個過程了?!?/p>
“鯛魚他們與薛琪是從騰市進(jìn)入緬甸境內(nèi)的,最后消失的區(qū)域是密支那?!?/p>
說到這兒,王焱停頓了一下,接著問道:“你們當(dāng)初在緬甸做雇傭兵的時候,在密支那那邊有沒有什么人脈關(guān)系?”
張奉雷搖了搖頭:“我們那時候活動的區(qū)域幾乎都在金三角。密支那那邊去得極少,也沒什么關(guān)系?!?/p>
王焱一聽,笑了起來:“要是這么說的話,那想要調(diào)查清楚琪琪的事情,還得去一趟密支那唄?!?/p>
“那肯定是呀?!?張奉雷深吸一口氣:“不過咱們怎么去?。俊?/p>
“走著去,坐車去唄,你說怎么去?!?/p>
張奉雷眼神閃爍:“可現(xiàn)在的問題是,咱們無法確定他們到底是經(jīng)過那里,還是藏在那里了。要是單純經(jīng)過一下就離開的話,咱們怎么找啊,這簡直如同大海撈針?!?/p>
“還有就是謝菲菲馬上就要被放出來了?!?/p>
“她這出來以后,一定會找你麻煩的。她和江華也不會允許咱們?nèi)ッ苤堑摹!?/p>
王焱早就把謝菲菲的事情拋到九霄云外了。
聽張奉雷這么一說,他這才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顯然,謝菲菲對于王焱來說才是真正的麻煩。
王焱這次收拾張寶玉,完全利用了謝菲菲不說,最后還擺了謝菲菲一道。
這事兒就算謝菲菲之前沒有反應(yīng)過來,現(xiàn)如今一切塵埃落定,她肯定也反應(yīng)過來了。更別提她身后還有個李無敵幫忙了。
所以如果謝菲菲被放出來了,那是一定不會放過王焱的。
越想越壓抑,越想越發(fā)愁,王焱實(shí)在想不到解決謝菲菲的辦法,干脆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張奉雷自然清楚王焱在焦慮什么:“要是實(shí)在不行的話,咱們倆趁著現(xiàn)在跑吧?!?/p>
王焱瞥了一眼張奉雷:“你跑的話,往哪兒跑???”
“往境外跑唄,直接去密支那找人?!?/p>
“那保市怎么辦?”
王焱瞅著張奉雷:“他們會安排王凱虐待郭涵、夏星、夏月他們的。這事兒他們之前就干過?!?/p>
張奉雷一聽,當(dāng)即也沒了脾氣。
屋內(nèi)瞬間安靜了下來。
正在兩人不知該如何是好之際,一直坐在床上的張寶玉突然開口了:“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別讓她出來了唄。這事兒我能干。而且還牽扯不到你們的身上?!?/p>
王焱和張奉雷下意識地把目光看向了張寶玉,哥倆頓時都精神了不少。
片刻之后,張奉雷當(dāng)即就要開口。
王焱眼疾手快,狠狠地踩了張奉雷一腳,然后搖了搖頭:“此事牽扯甚廣,你可不要亂來,不然會給你們家?guī)砺闊┑?。更何況現(xiàn)在這些事情也與你毫無關(guān)系。你就不要再參與了。趕緊回去吧?!?/p>
張寶玉起身走到王焱身邊:“焱哥,你們現(xiàn)在是不是想要抓住迫害琪姐的元兇?”
王焱笑了笑:“那是自然。”
“那能不能帶上我啊。我想和你們一起,我能幫到你們的?!?/p>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別亂插手。這里面的事情太多了?!?/p>
張寶玉再次低下了頭:“琪姐這次遭遇了這么大的變故,我難逃其咎。我想彌補(bǔ)?!?/p>
“行了,你的心思我們領(lǐng)了。但事情就是這樣了。還是那句話,如果就是你所說的這些,咱們就兩清了?!?/p>
“可是焱哥?!?/p>
“聽話,你就不要再參與我們的事情了。你和我們不是一路人?!?王焱看著張寶玉:“時候不早了,趕緊回去吧?!?/p>
張寶玉 “啊” 了一聲:“焱哥?!?/p>
“別廢話了,快點(diǎn)回去吧。”
一看王焱有些生氣了,張寶玉不再言語,他嘆了口氣,悶悶不樂地離開了房間。張奉雷有些不解:“閻王,你干嘛不讓他幫忙?”
“這小子如果肯幫忙的話,對咱們一定會有極大的幫助?!?/p>
王焱嘆了口氣,沖著張奉雷笑了起來:“他能幫咱們什么???”
“這可是龍騰集團(tuán)的接班人?!?/p>
“然后呢?”
王焱不緊不慢地說:“你指望這種還沒斷奶的二世祖幫你做什么呢?”
張奉雷輕咬嘴唇,沉思片刻:“他母親那邊還是很有關(guān)系的。而且對他很縱容。如果利用那邊的關(guān)系扣住謝菲菲的話,那肯定連累不到咱們身上。這樣一來,咱們不就有時間了嗎?”
“謝菲菲的身后是江華,扣謝菲菲就是扣江華。”
“如果真的這么做了,那是連累不到咱們身上,不過會連累到張家的?!?/p>
“那也是張寶玉愿意的啊。也不是咱們逼他的?。俊?/p>
“確實(shí)是他愿意的。但是張寶玉這小子有分辨能力嗎?他能想到這里面的事情嗎?”
“再換句話說,你真的以為張龍騰是吃素的嗎?”
“人家可是正經(jīng)的以黑起家,然后又洗白站穩(wěn)的大咖啊。人家什么不明白?什么看不透???”
張奉雷愣了一下:“閻王,我怎么越聽越迷糊了?”
王焱嘆了口氣,無奈地笑了起來:“雷子,你覺得咱們這次是贏了還是輸了?”
“都這么明顯了,當(dāng)然是贏了?!?/p>
“那你說咱們贏得是誰?”
“當(dāng)然是龍騰集團(tuán)了。”
“錯了,龍騰集團(tuán)是張龍騰的,不是張寶玉的。”
“咱們這次贏的人實(shí)際上是張寶玉,而非張龍騰?!?/p>
王焱頭腦清晰,邏輯嚴(yán)謹(jǐn):“而且咱們之所以能夠在與張寶玉的交鋒中獲勝,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張寶玉此事做得確實(shí)混賬且不講道理。他們張家在這件事上不占理。并且我自始至終都在把控事情的發(fā)展,控制節(jié)奏。逐步提升力度,給足了他們時間去思考?!?/p>
“我也沒有一開始就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p>
“換句話說,如果一開始張寶玉就老老實(shí)實(shí)地告訴我這些,配合我的話,龍騰集團(tuán)根本不會遭受任何損失。”
王焱叼起一支煙,吞云吐霧:“他們龍騰集團(tuán)的大公子、接班人,如同小流氓一般欺辱我老婆,追剿我兄弟,我來詢問情況時,他們還直接動手打人。我是被迫無奈才還手的。張龍騰從這件事情上挑不出我任何毛病?!?/p>
“而且這事兒如果真的鬧大了,丟的是他張龍騰的臉?!?/p>
“龍騰集團(tuán)可不是什么流氓小混混團(tuán)體?!?/p>
張奉雷瞬間恍然大悟:“所以他才會看著你揍張寶玉而不加以制止,對吧?”
王焱 “嗯” 了一聲:“你說得沒錯。其實(shí)咱們現(xiàn)在和龍騰集團(tuán)已經(jīng)達(dá)到了一個默契點(diǎn),這個默契點(diǎn)就是目前所發(fā)生的一切。大家都認(rèn)可并接受,恩怨兩清?!?/p>
“在這種情況下,張龍騰肯定不會報復(fù)咱們,也不會為難咱們。但如果咱們此時膽敢利用張寶玉,糊弄他兒子,還想著把他的家族也拉進(jìn)來。你說他能容忍咱們嗎?他會干嗎?”
“人家龍騰集團(tuán)根本不怕咱們。人家只是清楚咱們這邊大概是什么情況。他們不想因?yàn)閺垖氂窀傻倪@些丟人現(xiàn)眼的事情和咱們魚死網(wǎng)破罷了?!?/p>
“畢竟咱們現(xiàn)在也是有一定實(shí)力的,真的不顧一切地去與他們拼斗,他們也不好受。”
“但這并不代表他們會容忍咱們的所有行為?!?/p>
王焱將煙掐滅:“就目前這種情況,尤其是在張寶玉已經(jīng)登門道歉認(rèn)錯,并交代了一切的情況下,絕對不能再招惹龍騰集團(tuán)分毫了。也不能讓張龍騰抓住把柄,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我之前的那一套,只能暫時唬住人,不可能永遠(yuǎn)有效。尤其是還有謝菲菲、李無敵這幾個攪屎棍在,瞞不了多久的。說不定他們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清楚咱們和江華之間并沒有多深的關(guān)系,反而還處于半對立狀態(tài)了。只不過人家不說罷了?!?/p>
聽完王焱這番分析,張奉雷瞬間恍然大悟,他認(rèn)真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還得是你啊。不然的話,沒準(zhǔn)還真麻煩了?!?/p>
王焱并未有半點(diǎn)喜悅:“你難道覺得現(xiàn)在不夠麻煩嗎?”
“保市不敢回,薛琪的事情也陷入了僵局,那個韓策也是虛無縹緲,根本不知道去哪兒找。還有謝菲菲以及李無敵這兩個混蛋讓人左右為難。腦袋頂上有江華這座大山難以逾越,腳下還害怕露出什么馬腳被龍騰集團(tuán)抓住。”
“說句不該說的。咱們現(xiàn)在就算是想要拼命、玩命,都不知道找誰去。這最后一槍都不知道打在誰的身上。你說我這么長時間都在忙什么啊?”
張奉雷知道王焱是真的煩悶,他順勢摟住王焱的肩膀:“所有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別給自己太大壓力。那句話怎么說來著,車到山前必有路嘛。如果實(shí)在不舒服的話,下去喝兩杯吧?”
王焱稍加思索,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和張奉雷又回到了樓下的那家小飯店。
兩人點(diǎn)了一些飯菜,喝酒聊天。
喝到一半的時候,王焱給花爺和殷禾火去了電話,讓他們利用自己的渠道和人脈,安排人先去密支那那邊探查,看看能否找到些許線索。
又給花姐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一番薛琪的精神狀態(tài)。
最后給馬草去了個電話,詢問了一下謝菲菲這邊的情況。
最后讓王焱唯一感到欣慰的是,薛琪的精神狀態(tài)一天比一天好。
按照花姐的說法,最多幾個月的時間,就能讓王焱去見薛琪了。
最晚不過一年的時間,就能讓薛琪徹底恢復(fù)。
王焱甚至還聽見了電話那邊薛琪那爽朗熟悉的笑聲。
這使得王焱暫時將其他的煩惱拋到了腦后。
喝酒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酒過中旬,王焱遞給張奉雷一支煙:“雷子,你幫我分析個事兒?!?/p>
“我哪兒能分析得了你的事兒啊?!?/p>
“哎呀,就隨便聊聊唄。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嘛?!?/p>
張奉雷笑了笑:“你說吧。”
“就聊聊這個韓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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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他是誰的人?。俊?/p>
“肯定是保市某個有錢有勢的大勢力的人唄?!?/p>
“這也是我最想不明白的事情。”
“怎么了?”
“我之前在保市雖然有些仇人。但我什么時候得罪過如此有勢力的人物???”
“他又為什么想要懸賞我,置我于死地呢?”
“真的?!?王焱輕輕敲打桌面:“如果我能把這件事兒想明白,那我就知道從哪兒找韓策了?!?/p>
張奉雷笑了笑:“這還不簡單嗎?你把你的所有仇人都列出來,然后一一對比不就知道了嗎?”
“我對比完了啊?!?/p>
王焱笑了起來:“可是沒有一個符合要求的啊。三個鼠莊,三千萬,加一個五百,一口氣三千五啊。我沒有這種仇人啊?!?/p>
張奉雷瞇起眼:“那會不會是你無意間得罪了什么人?。俊?/p>
“我再無意間得罪誰,那這人也得有足夠的錢來做這件事情吧?”
王焱掏出一張紙,擺放在張奉雷面前:“這里是保市所有有名有號的富豪,有這個能力的富豪。你看吧。誰有可能?!?/p>
張奉雷拿過被王焱揉得皺皺巴巴的紙張,盯著看了許久,也沒有想明白什么。就在這時,一名男子坐在了王焱和張奉雷的對面:“如果順著這條線實(shí)在想不明白的話,那就換一條線去思考?!?/p>
王焱和張奉雷下意識地轉(zhuǎn)頭,緊接著兩人內(nèi)心一驚,瞬間都嚴(yán)肅了許多。
張龍騰不緊不慢地叼起一支煙,然后招呼服務(wù)員拿來了一套餐具。
他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上酒。
然后指向了桌上的字條:“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們的矛盾是屬于階梯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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