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恙徹底忍不了了。
他正想喚人掌嘴,忽然想起來他們是偷溜出門的,身旁沒有帶小廝丫鬟和護衛(wèi)。
氣得他沖過去直接“啪啪”給了那衙役兩個大嘴巴子然后踹了他一腳,讓他摔了個狗吃屎。
謝無恙這突如其來、干凈利落的兩記耳光加一腳,直接把所有人都打懵了。
衙門口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那挨打的衙役捂著瞬間紅腫起來的臉頰,摔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驚愕得忘了叫出聲。
其他沖出來的衙役也全都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們當(dāng)差這么多年,見過橫的,沒見過這么橫的!
當(dāng)著縣尊大人的面二話不說就動手揍官差,這小娃娃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胖縣令也驚呆了。
他指著謝無恙手指都在哆嗦:“你這娃娃,怎敢……怎敢如此放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揍完了人,謝無恙才覺得胸口那口悶氣順暢了些。
他甩了甩有點疼的手,小聲對著姐姐抱怨道:“早知道就帶人出來了,現(xiàn)在打人還得自己動手,真麻煩?!?/p>
他的聲音雖輕,但周遭的人都聽到了。
胖縣令暗道不好,這小子這般驕矜,莫非身份不一般?
難不成他看走眼了?
屋引無憂沒理會弟弟的抱怨,她緊緊盯著那胖縣令,擲地有聲道:“你的手下玩忽職守,不聽報案,反誣良為盜。我倒要問問你這衙門,是替百姓申冤還是包庇拐匪、縱容惡吏?!”
縣尊被她的氣勢所懾,又見他們行事如此猖狂,心下驚疑不定。
但眾目睽睽之下,他不能退縮,強自鎮(zhèn)定地呵斥道:“黃口小兒,休得胡言!即便衙役有錯,自有朝廷法度處置,豈容你們當(dāng)街行兇。來人,先將這兩個小東西……”
他“拿下”二字還未出口,屋引無憂已經(jīng)冷笑一聲,打斷了他:“朝廷法度?我看你這官是不想做了!”
她不再廢話,直接從自己頸間扯下一塊玉佩,高高舉起。
“睜開你們的狗眼看清楚!此乃永安王府的令牌,我父王是永安王,我母妃是鎮(zhèn)北大將軍。你們竟敢在我面前放肆?”
胖縣令瞳孔猛地一縮,心臟狂跳。
永安王?鎮(zhèn)北大將軍?
這兩個名頭不管哪個砸下來都足以讓他萬劫不復(fù)。
他下意識地就想跪下去。
就在這時,那挨了打的衙役連滾帶爬地湊到縣令腳邊,捂著紅腫的臉,壓低聲音道:“大人,不能信啊?!?/p>
“永安王的金枝玉葉怎么可能這副打扮跑到咱們這里來?還自己抓拐子?這小丫頭片子定是不知道從哪里偷了或者仿造的令牌,在此招搖撞騙!”
“您想啊,要是真的,咱們剛才那么對他們……永安王是出了名的護犢子和記仇,要是讓他知道咱們怠慢了他的心肝肉,咱們、咱們還有活路嗎?!”
這話讓那胖縣令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是啊,萬一是真的,他們剛才的言行已是死罪。
可如果是假的,現(xiàn)在把他們拿下還能將功折罪,甚至永絕后患。
胖縣令把心一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將錯就錯。
他臉上瞬間堆起怒容,指著屋引無憂厲聲道:“大膽狂徒,竟敢假冒皇親國戚,罪加一等!這令牌定是你們偷盜仿造。”
“來人啊,給本官將這兩個小賊拿下,重重拷問,務(wù)必揪出他們的同黨!”
屋引無憂和謝無恙都愣住了。
他們?nèi)f萬沒想到,亮出身份非但沒用,反而讓對方狗急跳墻,要坐實他們假冒的罪名。
“你們敢!”謝無恙氣得小臉通紅。
眼看衙役們獰笑著圍攏上來,屋引無憂瞬間做出了決斷。
她一把拉住弟弟的手,低喝一聲:“跑!”
謝無恙反應(yīng)也快,立刻跟著姐姐朝著人群外沖去。
“追!別讓他們跑了!”胖縣令氣急敗壞地吼道。
衙役們一擁而上。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抓住兩個孩子的衣角時,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
沖在最前面的兩個衙役腳下不知被什么絆了一下,驚呼著摔作一團,擋住了后面人的去路。
另一個衙役舉起的水火棍莫名脫手,砸在了自己腳面上,疼得嗷嗷直叫。
混亂中,屋引無憂和謝無恙如同兩條靈活的小魚,三鉆兩繞,竟然奇跡般地沖出了包圍圈,一頭扎進了旁邊錯綜復(fù)雜的小巷里。
暗處,一名暗衛(wèi)焦急地看向首領(lǐng)照夜:“頭兒,還不插手嗎?小主子們?nèi)f一……”
照夜沉聲道:“再等等。皇上說了玉不琢不成器,遇到事情先讓小主子們自己嘗試著解決。只要沒有性命之憂,我們便看著?!?/p>
他轉(zhuǎn)頭對另一名暗衛(wèi)吩咐:“你去‘關(guān)照’一下那位縣尊大人和那個多嘴的衙役,讓他們今晚好好‘休息’,別礙著小主子辦事。等事了了,再一并清算?!?/p>
“是?!卑敌l(wèi)領(lǐng)命離開。
照夜緊緊跟上了屋引無憂和謝無恙。
屋引無憂拉著弟弟在迷宮般的小巷里拼命奔跑,她雖有力氣,但畢竟年紀(jì)小,又拖著個體力漸竭的弟弟,呼吸漸漸急促,額頭上滿是汗珠。
謝無恙更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小臉煞白。
若是換做往常,他再跑半個時辰也沒事。
可今日遇上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姐……我、我跑不動了……”謝無恙感覺肺都要炸了。
屋引無憂安慰道:“別怕,馬上就到了。到了地方,那群衙役就不敢動我們了?!?/p>
謝無恙根本不知道姐姐要帶他往哪里走,但他知道姐姐肯定不會騙他,于是咬牙堅持跟著跑了下去。
終于來到了一處不起眼的院落。
那院門樣式普通,但門楣上卻刻著一個極其隱秘的徽記。
“到了!”屋引無憂露出了驚喜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