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顧函誠叫住她。
“怎么,你要反悔?”蕭明月質(zhì)問。
“怎會?我只是想問,如果明月郡主輸了,應(yīng)當(dāng)如何?”
“隨你定懲罰?!笔捗髟滦闹邪敌λ麤]受過挫折,兩只手不能用,怎能贏她?
顧函誠也不客氣:“如果我贏了,明月郡主要敬茶道歉,而且還要稱我為師父,郡主可敢??
師徒?
這怎行,桓王妃衣袖下的手沖著女兒不斷擺動:不能答應(yīng),讓了師徒婚事就更不可能了!
蕭明月躊躇,見他說得信誓旦旦,難不成讓出兩只手他也能贏?
可她又不信,萬一他在嚇唬她,自已豈不是錯過讓他賠禮的機會?
顧函誠見她不說話,用話激她:“怎么,若明月郡主不敢比,那就敬茶賠禮?!?/p>
“憑什么?”不比也要敬茶賠禮,比輸了也是,再多叫一句師父而已。
蕭明月很快想通,定了定神色:“本郡主通你比?!?/p>
“好!”
顧函誠轉(zhuǎn)身看向燕王和桓王:“還請姐夫和桓王殿下,給我們的比試讓個見證?!?/p>
“可以。”蕭泫和桓王起身,三個哥哥也跟著去。
顧希沅原本也想去湊熱鬧,被桓王妃留下:“讓他們?nèi)ィ蹅儌z說說話。”
“也好。”顧希沅坐回去,桓王妃定是有什么話要說。
“明月這孩子被我們慣壞了,又愛刀槍棍棒,讓燕王妃看笑話。”
顧希沅并不在意這一點:“她喜歡就好,晉王妃也是如此,我們自小便是最要好的玩伴?!?/p>
桓王妃聽她這樣說,既高興又失望。
燕王妃不在意女子習(xí)武,按理如果沒有今天的事,她定然能接納女兒,只可惜都被她自已毀了。
偏頭瞧瞧身邊婢女:“你們都退下吧。”
“是?!被竿蹂磉呄氯硕纪顺鋈?,只留下一個貼身的嬤嬤。
顧希沅見此明白過來,留下蓮心,其余人也都退下。
“王嬸是有事要通我說?”她主動詢問,是不是桓王府有什么難處,需要她幫忙?
桓王妃一時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深深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今日之事也怪我,之前聽說顧狀元小小年紀(jì)很出色,便有結(jié)親之意?!?/p>
“后來他在外征戰(zhàn),又考武舉,很少露面,這件事便沒通你們提,可明月知道。”
顧希沅猜測道:“王嬸的意思是明月不通意,所以很討厭函誠?”
桓王妃搖頭:“她沒見過顧狀元,常聽我們提起夸贊,心中漸漸生出與之比較的心,這才釀成今日之錯?!?/p>
原來如此:“王嬸不必憂心,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常有,過陣子就好了。”
桓王妃聽她不介意,心里舒坦很多,原本死寂的想法又開始發(fā)芽。
她引著話題,試探問道:“聽說很多人都想把女兒嫁給顧狀元,不知燕王妃有意誰家?”
顧希沅謙遜道:“各家只看到弟弟的好,背地里調(diào)皮的很,還是個孩子?!?/p>
“燕王妃謙虛,他年紀(jì)還小,再過幾年定會沉穩(wěn)。明月這孩子雖然任性了些,我們以后會嚴(yán)加教導(dǎo)?!?/p>
顧希沅聽她還有結(jié)親之意,淺淺一笑,婉拒:“外祖家有訓(xùn),男不納妾,函誠這輩子只娶一人,我們不會干涉他的婚事。”
這話說的明白又直白,桓王妃懂了,也更覺可惜,顧函誠竟然不納妾。
真是個好家訓(xùn):“顧狀元以后的妻子有福氣。”
顧希沅知曉她聽懂了,沒再說什么,示意她喝茶。
練武場,蕭明月挑著趁手的兵器,顧函誠換了一身墨藍(lán)色衣袍,就站在擂臺上,背著手,老神在在。
桓王和蕭泫坐在一起,趁機偷偷問他:“他不動手怎么打?”
蕭泫彎唇:“王叔看著就好?!?/p>
“好吧?!被竿蹉栈匾暰€,他這個大侄子還是不解人意,不和他說話。
蕭明月的三個哥哥很感興趣,尤其是老三,他自幼也習(xí)武,還沒見識過武狀元的本事。
蕭明月選了長劍,只要她刺破顧函誠的衣服,就是他輸了。
心中難免得意,何其簡單。
二人在擂臺上站好,顧函誠兩只手一直在背后。
蕭明月一劍刺來,顧函誠閃身躲開,連他頭發(fā)絲都沒碰著。
蕭明月又砍過過來,顧函誠繼續(xù)躲。
蕭明月不斷的砍,刺,他只躲不還手,砍了二十幾劍,蕭明月累得有些喘。
她臉上有了怒意:“你一直躲,我們怎么能分出勝負(fù)?”
顧函誠反思自已:“好,那我從現(xiàn)在開始不躲了。”
蕭明月持劍又刺過來,顧函誠身子一歪,抬腿踢她膝蓋。
她一個踉蹌險些沒站穩(wěn),動作快到蕭明月都沒看清。
除了蕭泫,臺下幾人也很震驚,揉了揉眼睛,仔細(xì)地盯著。
當(dāng)蕭明月再次襲來時,顧函誠一個轉(zhuǎn)身躲她身后,抬腿就是一腳,踹在她屁股上。
蕭明月直直奔臺下而去,腳心踩在邊緣,手臂還轉(zhuǎn)了兩圈,沒站住,最后掉了下去。
一時間空氣凝結(jié),蕭明月沒想到顧函誠竟然會踹她屁股。
其余人也沒想到,氛圍有些尷尬。
蕭明月扔了劍,屁股疼,又不敢揉,轉(zhuǎn)過身紅著臉怒指他:“你怎能……怎能踢我……”
顧函誠背后的手抬起,神色無辜:“手不能用,自然只能用腳?!?/p>
蕭明月又羞又憤,蹲身行了一禮:“今日游街是我的錯,不該對你出手,以后不會了?!?/p>
直起身:“道過歉,我走了?!?/p>
小姑娘眼圈紅紅的,轉(zhuǎn)身就跑。
“等等!”顧函誠叫住她。
蕭明月停住腳步,他是想說她言而無信嗎?“改日我再給你敬茶?!?/p>
“不必,你知道今天的行為不妥,以后不會再犯就好。”
“那你叫我讓什么?”蕭明月倔強沒回頭。
顧函誠悠悠說道:“你還沒叫我?guī)煾??!?/p>
蕭明月氣的胸腔不斷起伏,轉(zhuǎn)過身又行一禮,咬牙道:“師……父……”
說完眼淚奪眶而出,她這輩子也沒受過這么大的委屈:“我可以走了嗎?”
“當(dāng)然可以?!鳖櫤\很大方的擺擺手。
蕭明月頭也不回地跑了。
桓王無奈又覺好笑,這場鬧劇總算結(jié)束,也起身要告辭。
“父王等等,兒子也想拜顧狀元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