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機場。
陳凡跟馮破軍在下午兩點總算是落地了。
蘇若初支教的地方實在是太過偏僻,陳凡聽都沒有聽過。
而且那個地方交通很難走,陳凡只能先坐飛機到天府機場。
“老板,我去買票?!?/p>
“等一下?!标惙埠白●T破軍:“先找個超市,買兩個行李箱?!?/p>
兩人空手落地,陳凡打算給蘇若初買點禮物。
掏出手機撥打蘇若初的電話。
結(jié)果依舊是冷冰冰的電子提示音。
“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wù)區(qū)……”
陳凡苦笑搖頭。
說好的約法三章。
結(jié)果這丫頭到支教地區(qū)之后便爽約了。
因為她的手機完全打不通,整個人徹底失聯(lián)了。應(yīng)該是所在地區(qū)沒有手機信號。
兩人找了個商場,陳凡挑了兩個大一點的行李箱。
因為打不通電話,陳凡也不知道蘇若初需要什么,只能自己看著買。
平時蘇若初喜歡吃的零食買了一大堆,最后又挑了幾本書讓對方無聊的時候打發(fā)時間。
想了想陳凡又買了一部信號強一些的手機??吹脚赃呌姓粕箱浺魴C,陳凡順勢也放進了購物車,還挑了幾盤蘇若初喜歡的歌曲磁帶。
最后想到支教的地方有孩子,陳凡又買了不少糖果。
剛好裝了滿滿兩個行李箱。
打車去長途站,然后買票坐等到點出發(fā)。
陳凡來之前就已經(jīng)預(yù)料到蘇若初支教的地方可能會很偏僻,路不好走。
但是實際走的時候,道路的崎嶇程度還是遠超陳凡的想象。
先是坐長途車將近兩個鐘頭到了當?shù)乜h城。
然后又換車繼續(xù)出發(fā)。
離開縣城,四周的馬路幾乎全是土路,汽車駛過塵土飛揚。
而且兩側(cè)的道路十分險峻崎嶇,陳凡有幾次注意到公交車幾乎是擦著路邊的山坡會車,很是嚇人。
然而這還沒算完。
又坐了一個小時的車之后,兩人到了當?shù)氐逆?zhèn)上,此刻天已經(jīng)快黑了。
鎮(zhèn)上沒有公交站,陳發(fā)跟馮破軍兩眼一抹黑,幸好來之前買了地圖。
陳凡拿出地圖,接連在鎮(zhèn)上問了好幾個大爺。
人家看陳凡是外地來的,好心勸道:“你們還是找鎮(zhèn)上的村民家借住一宿吧?!?/p>
“你們要去的那個地方非常難走,而且那里根本沒通車。要去的話得坐拖拉機。”
“大爺,那我們要是坐拖拉機的話得去哪找?”
“年輕人,晚上走路非常危險的,我勸你們還是在鎮(zhèn)上住一晚吧。”老人再次勸了一句。
陳凡笑著解釋道:“大爺,我是來看我女朋友的?!?/p>
“她今年被指派到咱們這邊做支教老師,我現(xiàn)在只想快點見到他,一刻也等不及了?!?/p>
一聽這話,老人家的語氣明顯變得更加熱情了。
“原來是這么回事兒啊?!?/p>
“孩子,你等著我給你問問?!?/p>
這老人領(lǐng)著陳凡去了鎮(zhèn)上一戶人家,還別說,還真讓陳凡遇到了。
這戶人家的男人待會兒要進山拉石頭,剛好可以順路載陳凡兩人一段。
“就這么定了。”
陳凡果斷點頭,跟馮破軍在院子里抽煙等了大概半小時,然后搭對方的拖拉機順風車出發(fā)。
一路倒是土路,顛得陳凡膽汁都快吐出來了。
就這樣又走了差不多四十分鐘,開車的拖拉機男人突然用陳凡聽不懂的方言大喊了幾句。
直接攔下了前面一個馱著干柴的驢車。
“這兩位是來找人的,人家的女朋友在你們這邊的李家溝小學(xué)支教。”
說完這男人又跟陳凡笑笑,用蹩腳的普通話解釋道。
“他是你們要去的那個小學(xué)附近的村民,可以帶你們過去。”
陳凡點點頭,“謝謝師傅了?!?/p>
拿行李箱下車后,陳凡掏出一百塊錢。
結(jié)果這漢子卻擺擺手,“不能收。你們城里人來俺們這里幫忙支教,是做好事呢,我要是收了這錢,回去俺爹會打斷我的腿的?!?/p>
說完也不等陳凡開口,揮揮手,開著拖拉機突突突的走了。
于是接下來,陳凡跟馮破軍不得不繼續(xù)坐驢車趕路。
此刻天已經(jīng)基本上擦黑了。
周圍走的路崎嶇不平,非常難走。
可是陳凡已經(jīng)顧不上這些了,他現(xiàn)在只心疼媳婦兒。
一個姑娘家,跑到這么遠的地方一個人支教。
她得吃了多少苦?
不行。
這次說什么也得勸她回去。
“后生,到地方了?!?/p>
正當陳凡胡思亂想的時候,前面干驢車的老人突然招呼毛驢停下,然后給兩人伸手一指。
“李家溝小學(xué)就在這座山上。附近幾個村子的孩子都在這里上學(xué)?!?/p>
“年前在這里教書的劉老師生病去世了,現(xiàn)在山上只有蘇老師一個人。聽說是大城市來的呢。長得跟天仙似的,我們這的孩子都喜歡她。”
陳凡趕忙道謝,馮破軍將行李箱拿下來,陳凡再次掏出錢。
結(jié)果老人家同樣不肯收,陳凡只好掏出一盒香煙遞給對方。
最后老人家只拿了一根香煙別在耳朵后面。
“蘇老師是天仙文曲星下凡呢,你是蘇老師男朋友,你們就是我們這里的貴客,有什么需要幫忙的,隨時可以來村里找我,老漢我叫馬有德,是附近村子的村長?!?/p>
目送這位老人家趕著驢車離開,陳凡跟馮破軍對視一眼,抬頭看了一眼面前這座黑漆漆的山,沒說話,一人提著一個行李箱開始爬山。
二十多分鐘后,陳凡總算是遠遠看到了山頂?shù)臒艄狻?/p>
一想到山上只有蘇若初一個老師,陳凡心中一陣心疼。
這丫頭,平時最怕黑了。
現(xiàn)在一個人留守在這樣一個荒郊野嶺的地方,也不知道她這段時間是怎么熬過來的。
“老板,到了?!?/p>
又往上爬了十幾分鐘,馮破軍開口提醒了一句。
陳凡已經(jīng)看到了山坡對面那個學(xué)校。
與其說是學(xué)校,不如說就是兩個低矮的破破爛爛的平房。
房子前面只有一個不到一百平的院子,就當是學(xué)校的操場了。
操場上昏黃的燈光照亮了附近的黑暗,顯得安靜又孤獨。
一想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就在那里,陳凡強壓心中激動,邁步朝學(xué)校走去。
此刻的讓學(xué)校操場上,一道柔弱的身影正蹲在地上生火做飯。
山里的溫度低,蘇若初穿著牛仔褲運動衫,長發(fā)綁了一個簡單的馬尾,正小心翼翼地往土灶里面添柴。
來這里這半個月的時間,經(jīng)過最初的尷尬與狼狽,她已經(jīng)逐漸學(xué)會了如何自己生活做飯。
她并不怕吃苦,每一天都過得十分充實。
唯一的不足就是山里沒有手機信號。沒法給男朋友打電話。
約法三章貌似自己爽約了啊。
也不知道某人現(xiàn)在干什么。
想到某人,蘇若初忍不住嘴角微微一翹。
突然,仿佛心有靈犀一般,蘇若初聽到了身后的輕響。
下意識地扭頭看向操場對面的學(xué)校門口。
“誰?”
“誰在那?”
隨著腳步聲響起,一道人影走進那個簡陋的木門。
蘇若初臉上的慌張瞬間變成了震驚。
整個人僵在原地,手里的筷子啪嗒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