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明此時臉上十分冷靜,哪里還有剛剛氣憤的模樣,他放慢了腳步。
“其弟,你叫姜攬月大小姐,難不成你真的要奉一個黃毛丫頭為主子?”
謝淮其擰眉,不贊同的說道:“明兄,謝家的家主令在大小姐手里,而且我覺得淮與不會是那等沒輕沒重的人,會隨意將家主令交出去?!?/p>
“哼!”
謝淮明不以為然,“姜攬月那個丫頭我聽過,深受謝家的兄弟兩個寵愛,你怎知謝淮與不會頭腦一熱將家主令給出去?!?/p>
“也可能是謝淮與怕他們上戰(zhàn)場,無人給姜攬月?lián)窝宰屨麄€謝家給姜攬月?lián)窝?。?/p>
“但是其弟別忘了,姜攬月姓姜,跟謝家沒有關(guān)系,謝淮與想要拿家主令給他外甥女撐腰,我第一個不同意?!?/p>
謝淮其看著固執(zhí)的族兄,只覺得無奈。
不過他倒是也能理解,因?yàn)橹x國公的事情,不管是江南謝家還是中原謝家都受到了沖擊,他心有怨氣也是正常。
但是若說被牽連,誰還能有謝家旁支受到的牽連大?
謝淮其轉(zhuǎn)向謝家旁支的兩個孩子,謝行和謝薇,問道:“你們二人住的近,怎么也會跟我一同上京,你們的父親呢?”
謝行和謝薇兩人都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年紀(jì),是謝家最小的一輩,聽見這話,對視一眼。
謝行出聲,恭敬的回道:“回族叔,父親和祖父去做買賣了,得知國公爺去世的消息時還在外未歸,當(dāng)時我們……我們也有事情,未來得及趕上葬禮。”
“如今事情解決了,所以我才帶著妹妹趕來?!?/p>
“不過我已經(jīng)給父親送去信了,父親收到信一定會趕來的?!?/p>
謝淮其看著謝行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便知道他們一定是遇見了什么難處,沒有繼續(xù)問,拍了拍的肩膀,“等宴席結(jié)束,我們細(xì)說。”
“是!”
謝淮明看著他們的互動,輕哼一聲,轉(zhuǎn)身跟上了姜恒的腳步。
謝行臉上露出屈辱的神情。
謝家旁支雖然是與國公府血緣最近的一支,他的祖父與國公爺是兄弟,但他祖父卻是庶出,這么多年偏安京畿地區(qū),沒有江南蜀中那些謝家輝煌。
所以他們被謝家宗親看不起,國公爺在世的時候,那些謝氏宗親看在國公爺?shù)拿孀由?,還給他們幾分面子。
如今國公爺去世了,竟然連裝都不裝了。
謝薇看著哥哥露出這般神情,急忙拉了拉哥哥,對著謝淮其歉意一笑,“族叔,我們沒事的,您還是去陪著明族叔吧!”
謝淮明搖頭,“你明族叔就是那個性子,早晚有吃虧的一天,不用管他?!?/p>
“謝行,人情如此,不要作繭自縛,努力方為長久之道,等宴席結(jié)束,我會跟大小姐提一提你們的事情?!?/p>
“大小姐剛接管家主令,身邊肯定缺人。”
謝薇眼前一亮,不等謝行回答,急忙說道:“那就多謝族叔了?!?/p>
謝行看著妹妹,想起在家祖母叮囑的話,在外要聽妹妹的,嘴角動了動,倒是沒有說出反對的話。
姜恒知道身后謝家人在說話,但他表現(xiàn)的十分坦蕩,沒有一絲偷聽的意思。
待到了正廳,才放緩腳步,與謝淮明相讓著走了進(jìn)去。
此時廳內(nèi)已經(jīng)擺好了座位。
因?yàn)槭羌已?,林姨娘想著姜恒的目的,便安排了一張大圓桌,沒有分席。
姜恒果然很滿意這樣的布置,他轉(zhuǎn)身對謝淮明說道:“謝兄,今日是家宴,沒有外人,我還請了云將軍和信義侯世子作陪,他們二人是攬月和我那二女兒傾城的未婚夫?!?/p>
信義侯世子?
謝淮明眼前一亮,“姜大人有心了?!?/p>
至于云宴安被他忽視了。
一個快死的病秧子,有什么好看的。
倒是謝淮明看著姜恒那眉開眼笑的樣子,臉色沉了沉。
姜家的事情他有所耳聞,聽說那信義侯世子本來是大小姐的未婚夫,最后卻是云宴安和大小姐被圣旨賜婚,而那位庶女卻跟信義侯世子定親。
這里面有貓膩。
不過礙于場合不對,謝淮明沒有出聲發(fā)問,只是再次提醒謝淮明,不要與信義侯世子走的太近。
謝淮明縱橫江南,一直都想搭上京都的路子,但謝國公怕皇上忌憚,一直禁止京都之外的謝家太高調(diào),所以壓著他們。
如今謝淮明好不容易頭上沒有大山壓著,怎么會放棄這個難得的機(jī)會,所以直接將謝淮其的話當(dāng)成耳旁風(fēng)。
謝淮其也不好再說什么,而這會兒,管家引著云宴安和蘇承澤來了。
兩人進(jìn)來的時候,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尤其是蘇承澤,那臉上黑的能滴墨,一旁的姜傾城素服而來,陪在蘇承澤一邊。
姜恒介紹幾人見禮過后,謝淮明的眼神落在一旁的姜傾城身上,夸贊道:“這就是府上二小姐吧!真是秀外慧中,姜大人有福氣?!?/p>
“哪里,哪里,謝兄多譽(yù)了。”
姜恒有些自得,他看著姜傾城穿著素雅,心里更是滿意,臉上卻露出悲傷的神情,“唉,國公爺去世,這孩子心里難受,雖然沒能去靈堂祭拜,但是也一直念著,也想為國公爺守些時日,盡盡孝心?!?/p>
“是個孝順的孩子?!?/p>
謝淮明嘆了一句,很快又覺得不對,“那為何沒去靈堂祭拜?”
姜恒擺擺手,“過去了,不提了?!?/p>
“這怎能不提?!?/p>
“唉,還不是攬月不讓,讓人將她妹妹扔出來,說起來都是我教女無方,讓謝兄見笑了?!?/p>
謝淮明沉下臉,“我說么,姜老弟,要說我還是你太慣孩子了,你也不管管她?!?/p>
“姜攬月在哪里?人呢?”
“如今謝國公不在了,我身為她的長輩也該管管她,什么叫友愛,什么叫尊重!”
“謝家的人怎能如此沒教養(yǎng)!”
沒教養(yǎng)!
此話一出,并肩而來的兩人齊齊的黑了臉。
云宴安身上的氣勢陡然攀升,看著謝淮明的眼神,凌厲而帶著殺氣。
蘇承澤干脆的說道:“姜伯伯,這位是什么人,他有什么資格這么說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