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最不能忍受的。
靈空大師仍是不語。
最后,她默默將牌位收起,慢慢站起身。
“方施主!”
忽然,靈空大師叫住了她。
方荼回頭,眼眸紅腫神色空洞,滿臉都是絕望的看著他,靈空大師忽然說:“這世上匪夷所思的事難說得很,比如你,長公主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未曾經(jīng)歷過的人聽了只覺得天方夜譚,有執(zhí)著的不止你們?!?p>她皺緊眉頭有些疑惑。
“長公主的戾氣殺戮太重,有些事得不到解決,她未必會罷休。”靈空大師再次抬起頭看向了天邊烏云,猶如大軍壓境般,再眨眼之間又被風吹散了,良久才說:“我剛才替你占過一卦,你們母女緣分并未盡,或許還有再見之日。”
聽到這話方荼整個人都愣住了:“你,你是說……”
“不一定還是原來的那位長公主,換了個法子見一面。”靈空大師許是猜到了她想什么,婉轉(zhuǎn)提醒:“當今皇帝確有兩女一子之命,但第二女并非郡主所求的那位。”
方荼臉色緊繃,她早就聽說了未央宮的那位又有身孕了。
說到這靈空大師兩眼緊閉:“若非看在長公主殺戮太多,我絕不會再泄露天機,方施主,我無話再說?!?p>……
“阿啾!”
寧安揉了揉鼻尖,在院子里跟著凌風練武,一個接一個噴嚏打下來,她鼻音都有些嘟囔。
凌風摸了摸寧安的腦門:“一會讓太醫(yī)院給你開去風寒的藥?!?p>“不要,怪苦的。”
“病好不了,傳到皇上耳朵里是不會讓你輕易出宮去長公主府的?!绷栾L也不多勸。
寧安立馬妥協(xié)了。
等藥熬好時,捧著碗一口氣喝完了,眉頭擰得能打結(jié),快速地吃了兩顆蜜餞緩了一會兒才舒展眉心。
渾身冒了冷汗后,整個人渾渾噩噩的,歇了一下午人才算是好轉(zhuǎn)了。
那位頂替沈姑娘的沈五姑娘入宮了,是沈家找遍旁支,才找出來的,比寧安略大一歲。
不似沈姑娘那般溫柔嫻靜的氣質(zhì),但人看上去很乖巧,長得也很清秀,性格有些靦腆:“給長公主請安。”
寧安看了一眼沈五姑娘,第一印象還不錯,點點頭將人扶起來:“不必多禮?!?p>幾天接觸下來這位沈五姑娘的性子溫和有禮,不卑不亢,倒是蠻討喜的,寫出來的字也是歪歪扭扭,比她之前沒好哪去。
有時韓夫子問起話來,沈五姑娘支支吾吾根本就答不上來,急得眼圈都紅了。
好在韓夫人也沒有多問,擺擺手讓她重新坐下了。
李姑娘安慰她:“長公主說我們又不需要考狀元,不必這么為難自己,勤奮就好?!?p>于姑娘也跟著點點頭。
沈五姑娘緊張的心才慢慢松懈了,小聲說:“我,我也沒有想到族長怎會讓我入宮來做伴讀?!?p>“那還不是因為沈姐姐病了?!崩罟媚锏?,說到這又順勢問起了沈大姑娘的病情。
沈五姑娘道:“我聽堂嬸嬸說,大姐姐病得不輕,高燒好幾日不退,堂祖母日夜守著,今兒早上才退了燒,現(xiàn)在還在休養(yǎng)?!?p>李姑娘一頭霧水:“好端端怎么就病了?”
這事兒沈五姑娘表示不知情。
李姑娘和于姑娘不知內(nèi)情,畢竟同窗相處四個年頭,便想著等下了學就和沈五姑娘一塊回沈家看看沈大姑娘。
沈五姑娘當然沒有回絕,點點頭,她心里想著要是大姐姐的病快點好起來,說不定就不用她來伴讀了。
這宮里,她實在不習慣。
大大咧咧的李姑娘忽然問起了前頭發(fā)呆的寧安:“長公主可要一同去?”
寧安回過神:“我還要去探望祖母,就不去了?!?p>下了學寧安趕去了慈寧宮,半路上遇見了個紅著眼走出來的婦人,寧安正疑惑,飛霜見她來,解惑道:“那位是段家老夫人的堂親戚,被太后訓斥了一頓。”
“段家?”
“是,皇上下令將段家其他人發(fā)配邊疆,其中就有沾著親戚,跑來太后這求情,被太后給訓了?!憋w霜細心解釋。
當初段家老夫人收養(yǎng)小夏子謀害她的事被瞞住了一部分,外界知曉的并不多。
表面上皇上追究的也不是這件事,而是御史彈劾段家另外幾件臟事,證據(jù)確鑿,無人幫著段家求情。
她以為事情都過去了,沒想到又被翻出來了。
飛霜又道:“太后也查到了張夫子一家和段家曾走得很近,段家對張夫子有知遇之恩,那日的事張夫子也有參與,不過人死了,太后心里憋著一團怒火沒處發(fā)泄呢?!?p>一聽這話寧安加快了腳步,果然看見了滿臉怒火的錦初,她跑了過去:“皇祖母!”
錦初見她來,眉心一松將人攬入懷中:“乖孫女來了……”
寧安撒嬌之后故作不解地看向了錦初:“皇祖母,人死賬消,張夫子一定是愧疚孫女才會去寺里祈福贖罪,結(jié)果心里過意不去才自盡了,我不計較了。”
錦初摸了摸寧安的臉頰:“你呀,是個有福氣的,逃過一劫。罷了,既然你都不追究了,此事就依你?!?p>該死的都死了,該發(fā)配的發(fā)配。
她已經(jīng)沒什么可追究的了。
留在慈寧宮使出渾身解數(shù)哄著錦初眉開眼笑,當提及了沈大姑娘時,寧安搖搖頭:“她病了就休養(yǎng)吧,這沈五姑娘也蠻好的?!?p>“沒招惹你吧?”錦初問。
寧安搖頭:“不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