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侯本能想掉頭就走,但被趙丞相攔下。
“侯爺,既然康縣主進宮跟你侯府有關,不妨現(xiàn)在就當著陛下面解決了,也免得日后有人說你侯府仗勢欺人?!?/p>
承恩侯心中暗自罵娘,誰說侯府仗勢欺人,我看就是你這老小子想這么做吧!
“相爺說的沒錯,侯府既然做錯事就該認,縣主放心,小兒若真錯了,本侯必不徇私!”承恩侯表面大義凌然道。
其余大臣不敢進去看熱鬧,目送三人進去后,便依次離開,華宣帝一如之前威嚴,僅僅是坐在上面,逼人的氣勢也讓人喘不過來氣。
虞晚晚恭恭敬敬的行禮,神態(tài)恭敬,禮儀也沒有絲毫錯誤,看起來端莊乖巧。
華宣帝威嚴目光掃過趙丞相跟承恩侯兩人,“兩位愛卿為何去而復返?”
趙丞相道,“回陛下的話,康縣主今日還得到臣府上與內子說些話,老臣便想著在此等縣主一同回丞相府?!?/p>
華宣帝自然清楚趙丞相的夫人前不久突然昏迷不醒的事情,御醫(yī)說醒來希望不高,但從虞晚晚見過趙夫人后,趙夫人的情況好轉許多,趙丞相將虞晚晚視為恩人也不為過。
但華宣帝哪里不明白趙丞相當他面這般說,完全是想說他愿意當虞晚晚靠山。
“你倒是省事?!比A宣帝冷哼一聲,難不成在這老貨心中,他就是個昏庸不知是非的皇帝?
趙丞相淡淡一笑,也不辯駁。
華宣帝隨即看向虞晚晚,“你今日來所為何事?”
虞晚晚聞言跪了下來,深深一拜,聲音蒼涼道,“臣女今日前來,是想求個公道。”
“公道?何人欺負你?”華宣帝覺得稀奇,崔之洺把虞晚晚當做眼珠子看護,若真有人欺負她,為什么崔之洺沒有替她報仇,而是讓虞晚晚單獨進宮。
承恩侯現(xiàn)在渾身不自在。
想到上次谷永晨對虞晚晚做的事情,現(xiàn)在要曝光,現(xiàn)在就只恨上次關的太輕了,該打斷那小王八蛋一條腿,省的這么短時間又出去惹是生非。
虞晚晚眼簾微垂,眉宇間滿是傷痛道,“虞家世代為商,我父生前曾對臣女說過,虞家雖不能為官為百姓謀福祉,但亦該在力所能及時,幫扶百姓。這些年來,臣女也一直謹記父親所言,名下所有商鋪三成銀兩都上交給國庫,兩成捐給所需窮困百姓?!?/p>
華宣帝臉色正了正,虞晚晚所說的這些事情他也派人調查過。
所言是真。
望銀城便是最大的證據(jù)。
但虞晚晚說這些做什么?
以縣主之位要挾他做主?
華宣帝臉色微微冷下,若真如此,那虞晚晚也未免太不懂事了。
“而如今,卻有人毒害無辜人,以此毀掉臣女名下產業(yè),臣女孤身一人,名下財產也足以保臣女衣食無憂,可那些窮苦百姓該如何?即便臣女散盡家財,也不可能一直護佑他們,求陛下為這些窮苦無依百姓做主!”虞晚晚語調清晰,一字一句間充滿著悲涼跟絕望。
她是真的在可憐那些無依無靠百姓。
虞家能力不大,所能幫扶也不過寥寥。
但現(xiàn)在連這點幫扶都沒有,那些百姓該如何?
冬日困苦時如何煎熬?
承恩侯聽得眼前一黑,陛下最重視的便是百姓,而虞晚晚就是為了百姓求個公道。
這哪里是求公道,分明是求他們侯府死啊。
“陛下!”承恩侯不敢賭陛下聽完全部后會如何震怒,趕緊跪下認錯,“老臣有錯?!?/p>
“你有什么錯?”華宣帝虎眸微瞇,虞晚晚所說,的確觸動他的心。
天下之大,難免有無法管好的地方,若各地都有如虞家這樣的商戶,那瑤華國何愁不安穩(wěn)。
若有人想動這樣的商戶,那便是動搖瑤華國根本,他自然不會放過。
“老臣教子無方,恐得罪縣主,老臣有錯,請陛下責罰。”承恩侯額頭汗涔涔,什么錯?他怎么知道,他只知道跟小王八蛋有關,與其等虞晚晚說出來,不如他先承認錯。
華宣帝神色的確冷然了下來,他看向虞晚晚,“果真跟承恩侯世子有關?”
“是!”虞晚晚擲地有聲回答,“承恩侯世子與臣女有舊怨,今日在臣女的四季閣中,給榮昌侯之妹下毒,企圖栽贓我四季閣,今日還有一人也死于四季閣中,亦被人謀害,臣女不知得罪了何人,但臣女知道,日后臣女的鋪子只怕再難開下去?!?/p>
“放肆!”華宣帝這次是真的動怒了。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投毒陷害,私底下還不知會做些什么陰暗勾當。
虞家忠心為民卻不得好處,被百姓知道,他這個皇帝還有什么臉面。
承恩侯也氣的手發(fā)抖,孽子啊孽子!
陷害虞晚晚就陷害虞晚晚,為什么要給榮昌侯的妹妹動手,這是怕他們承恩侯府過得太舒坦了嗎?
“陛下喜怒,老臣這就回去教訓家中孽障?!背卸骱羁念^求饒,身上衣服已然被汗水打濕,他發(fā)誓,這次回去不把小王八蛋打的頭腦清醒,他就不姓谷。
“陛下,”趙丞相掃了眼正在擦冷汗的承恩侯,不緊不慢道,“據(jù)臣所知,前不久,谷世子在四季閣中企圖強行謀害康縣主,侯爺只是賠了些銀兩,就不了了之了。”
言下之意,這次只怕回去也是賠點銀兩,交給他沒有用。
承恩侯嘴唇發(fā)白,那叫賠了——些銀兩???
那可是三萬兩??!
虞晚晚這黑心女人獅子大開口讓他們賠了三萬兩,怎么到趙丞相口中就只是些許銀兩。
但他現(xiàn)在連辯駁都不敢辯駁,就怕賠銀兩不行,得賠上谷永晨的命。
“康縣主方才說,還有一人也死于四季閣,背后之人可查出?”華宣帝沒理會承恩侯顫抖的樣子,只問虞晚晚。
“臣女不敢問。”虞晚晚回答。
華宣帝眼眸微瞇,這哪里是不敢問,是不想自己問,交給他呢。
剛好,他也想知道,底下人到底想做什么。
“那這件事就交給承恩侯去查吧,若查不出,那兩件案子都是承恩侯府所為,所行按律法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