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國大亂。
一場毫無預(yù)兆的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蔓延整個隋國。
隋帝重病不起,生命垂危。
此消息迅速傳開,曦月哭成了淚人。
“查出是什么病沒有?”
快馬飛馳,從北涼出發(fā),直奔隋國。
寧缺作為隋國長公主未婚夫身份,他不放心曦月一人,在安排好北涼春種事務(wù)后,便隨著曦月一同回“娘家。”
曦月?lián)u頭,“查不出是什么病,總之已經(jīng)開始蔓延,得了此病的人,都跟我哥哥一樣,咳血痰,發(fā)高燒,有紅疹。”
寧缺眉頭緊鎖,心
思來想去,作為門外漢的他,只恨自己為什么不能是醫(yī)科班底出身?
“涼王留步!”
半道停息,前方有快馬出現(xiàn)。
寧缺讓曦月不要出去,自己跳下馬車便看到了劉總管。
“劉總管,你怎么來北涼了?”
劉總管大口喘氣,讓身后兩名隨從將東西送了上來。
一看正是那日留在無極殿前的王侯血衣和掌握生殺大權(quán)的青鋒寶劍。
“涼王,陛下說了,此物本該是北涼所有,如今也算是物歸原主了?!?/p>
寧缺略有所察,瞇著眼睛道,“劉總管,你應(yīng)該還有什么話,想要跟我說吧?”
“倒是有的,”劉總管余光看了一眼轎車內(nèi)的佳人,將寧缺請到了一旁。
“涼王,其實隋國瘟疫的事情,陛下早在半個月前就已經(jīng)知道了?!?/p>
“私下,早派國師前去查看,如今半月過去,國師深陷其中,無法回來。”
“陛下意思是,你和曦月長公主婚約一事,兩國之帝王都不曾面對面,確定時間。”
“他不希望你參合其中,陛下可是非常關(guān)心你的安危啊?!?/p>
寧缺表情些許古怪,“國師這等大才,陛下都舍得讓她涉嫌,我卻不行?”
“這樣說來,我寧缺在陛下心中,可比國師要重要?”
劉總管捂嘴一笑,“涼王說的是什么話。”
“國師雖然深受陛下恩寵,可也是外人不是?!?/p>
“涼王金貴之軀,流的可是武家的一般血脈呢?!?/p>
“這連著根兒,平時有些矛盾,可打不散血脈至親?!?/p>
“我若不去,隋國在我武王帝國尚有高原一帶,如今春暖,若這所謂的瘟疫借融雪而來,武王帝國一樣被波及?!?/p>
“不如索性我去看看,你就告訴陛下,我心里有數(shù)兒,沒準(zhǔn)現(xiàn)場實地調(diào)查,還能查出一些解決辦法?!?/p>
寧缺讓劉總管將王侯血衣和青劍“請”回北涼府,也不顧劉總管在身后大聲呼喊,寧缺命老黃御馬,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數(shù)日后...
戰(zhàn)馬高原吃不消,臨近隋國地境,最終倒在了地上,愛誰干這破活兒誰來干。
曦月著急,下了馬車便帶著阿珠徒步。
老黃心疼這戰(zhàn)馬,道,“小主人,這馬丟在這里必死無疑,估計是之前從未來過高原,你幾人先隨著去,我到時候趕上你們?!?/p>
寧缺注意到了遠(yuǎn)處一襲紅裙的蘇媚娘,此時蹲在一個高山小溪,似乎在看著什么。
“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了嗎?”寧缺走去。
蘇媚娘笑著起身,“寧老板,這溪水有問題?!?/p>
寧缺疑惑,低頭聞了聞。
帶著淡淡腐爛的氣息,若不是湊近去聞,似乎非常難以發(fā)現(xiàn)。
“是尸臭?”寧缺臉色微變。
忽的前方走出去百米不到的曦月,發(fā)出一聲尖叫。
墨鴉距離曦月最近,身形一閃便是追了上去。
“嫂子莫怕!”
然而等墨鴉趕到,整個人臉色也是大變,他臉色難看轉(zhuǎn)頭看著寧缺。
似乎在強(qiáng)忍著惡心,道,“老大,你...要不過來看看?!?/p>
山丘高原下方,遍地尸體堆砌成一座又一座的小山,如今溫度漸漸回暖,腐爛的臭味兒掩蓋不住了。
看到這一幕,曦月再也無法忍受,跑到了一旁彎腰劇烈嘔吐了起來。
寧缺早有預(yù)防,身為練氣十一境,他從接近這方地界,就開始屏住呼吸。
有些霍亂是空氣傳播。
“離這里遠(yuǎn)一點(diǎn),”寧缺當(dāng)即下達(dá)命令,讓所有人轉(zhuǎn)移路線。
接下來一下午,寧缺看到了觸目驚心的一幕。
在曦月帶領(lǐng)下,繞了好三條路,但遍地中了瘟疫而死的尸骸成群。
一部分尚存呼吸,但離死已經(jīng)只有一口氣了。
“娘親,你在哪兒!”
遠(yuǎn)處傳來一個小女孩兒哭泣的聲音。
寧缺臉色微變,只看見那堆砌成山的尸體之中,一個凍的全身發(fā)紫,滿臉紅疹的小女孩兒,在尸體之中找自己的母親。
她看到了寧缺一眾人,先是畏懼,后又哆哆嗦嗦走來。
“你們看到我娘親了嗎?”
阿珠臉色大變,拔刀怒喝,“別過來!”
小女孩兒嚇得站在原地,不敢動了。
曦月柳眉微蹙,摁住了阿珠。
她正要上前,忽的前方傳來破風(fēng)聲音。
箭雨從天而降,紛紛是捆綁著火,如同流星一般朝著尸骸而去。
“不要,”曦月驚呼。
寧缺反應(yīng)了過來,身法如電,一步來到了小女孩兒身邊,隨手一揮。
“砰!”
無形掌力將這方箭雨掀飛了出去。
“何人,膽敢在這里鬧事?”
遠(yuǎn)處平原,一群騎著戰(zhàn)馬,臉上纏繞著白色面巾的隋軍騎射大軍出現(xiàn)。
曦月見狀趕緊站了出來。
“都住手,你們是瘋了嗎,為何殺無辜百姓?”
一人認(rèn)出了曦月,臉色大變,趕緊御馬而來,跪在了曦月面前。
“長公主,您...您怎么回來了?”
曦月臉色冰冷,“我問你,為什么射殺我隋國百姓?”
那隋國大將臉色難看,“這些人都已經(jīng)染了瘟疫,陛下下達(dá)命令,所有染過瘟疫的人,全部都送到這里,集體火燒。”
寧缺冷臉走來,“這瘟疫光靠火燒沒有用,我可以治。”
“你是何人?”隋國大將問。
寧缺淡淡一笑,“北涼王,寧缺?!?/p>
當(dāng)日,消息迅速傳回了隋國皇宮。
寢宮焚香繚繞,時而有咳痰的聲音傳出。
宮女進(jìn)進(jìn)出出,腳步無聲,處處透露著詭異。
只看見一個臉頰凹陷,滿臉紅疹的男人大口咳痰。
仔細(xì)一瞧痰盂之中,帶著絲絲猩紅的血液。
“陛下!”門外一人激動沖了進(jìn)來,“長公主回來了,她說這瘟疫可以治?!?/p>
“皇妹回來了?”隋帝大喜,然而很快他臉色一沉,怒喝道,“誰讓她回來的,讓她離開?!?/p>
門外一道惱怒聲音傳來,“哥,我若不知道,你是不是沒有打算告訴我,你染了瘟疫的事情?”
“皇妹,”隋帝猛地坐了起來。
曦月紅著眼睛走了進(jìn)來,嚇得隋帝連忙揮手,示意別過來,會傳染。
曦月紅唇緊咬,“哥,你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了,你要是出了事情,我可怎么辦?”
隋帝眼神躲避,“你即將嫁人,這里不是你的家,快些離開?!?/p>
曦月擦了擦眼淚,“沒事,這瘟疫寧缺說了可以治,他有辦法?!?/p>
隋帝一愣,“你說的是北涼王寧缺?”
“他在哪兒,當(dāng)真可以治?”
“他在外面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