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算太笨。
寧梔松了口氣,就怕陳東來胡亂答應(yīng)什么,到時候不好說。
“陳哥有說約在什么地方見面?”
陳東來笑道:“嫂子,陳老哥這幾天都在店里,你直接找過去就是?!?/p>
“行,我去談?wù)効矗瑢α说葧浀没丶页曰疱?。?/p>
轉(zhuǎn)頭對王翠萍道:“小萍也一起來。”
“好的,寧姐。”
陸川將手里的東西方下:“要我陪你去嗎?”
“不用,你在店里待著,我自己過去就成?!睂帡d擺擺手,她就去問問價格,很快就能回來。
其實西街口店鋪的位置太好,她總感覺對方不是真心想賣。
“陳哥,我聽東來說,你家店鋪想出售?”
寧梔來到隔壁店里,開門見山的說道。
陳哥不知道在做什么,低著頭并沒有察覺有人來,突然聽見聲音被嚇一大跳,抬頭時神情兇惡,很快又?jǐn)孔?,笑容自然的打了招呼:“寧梔妹子來啦?!?/p>
“東來老弟說的不錯,我家店鋪要賣?!彼樕豢?,小心翼翼試探道:“妹子,家里發(fā)生了點事,著急用錢,才想賣掉店鋪?!?/p>
“陳哥準(zhǔn)備賣多少?”寧梔沒接話,繼續(xù)詢問價格。
別怪她冷漠,買賣本就不該摻雜其他事情,況且她并不是很喜歡陳哥的為人。
陳哥的店是家夫妻店,可她卻不止一次見到陳嫂子身上帶傷。
家暴的男人,她能有好感才奇怪。
陳哥眼底有兇光閃過,死死壓住暴戾的情緒,盡量笑得敦厚:“西街口的鋪子值錢,妹子應(yīng)該知道?!?/p>
“我想賣個萬兒八千,妹子你看看成不?”
行,可太行了!
西街口的鋪子才賣這么點,和撿錢有什么區(qū)別。
心里這般想,寧梔不動聲色,連眼神都沒變過一下,反而皺起眉,問了個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問題:“陳哥,陳嫂子好幾天沒來店里了,是遇到什么事兒了嗎?”
陳哥心底一慌,眼神閃爍,手悄悄背在身后,指縫間隱約可見鋒芒。
他站起來,搖著頭慢慢朝寧梔靠近,紅了雙眼嘆著氣道:“你嫂子不愿意和我過下去,前幾天跟人跑了?!?/p>
寧梔微微一愣,沒想到會得到這種答案,正想怎么開口說些什么,心口猛地跳了幾下,渾身汗毛倒豎,一股莫名的涼意從腳底板直通頭頂。
不好的預(yù)感,席卷全身。
本能讓她朝后飛退,同時提高聲音:“陳哥,你肯定誤會陳嫂子了,說不定是有急事回老家,忘記和你交代,你別生誤會?!?/p>
“陸川,你過來,和我一起商量買店鋪的事情?!?/p>
陳哥沒想到寧梔在部隊的老公也在,當(dāng)即停止靠近,懷疑的視線不停在她和鹵味店徘徊。
直到陸川來到她身邊,陳哥才恢復(fù)成原來敦厚的模樣:“陸川老弟也在啊,今兒怎么沒去部隊?”
“陳老哥好,隊里放假,這幾天都在家里?!?/p>
陳哥悶笑一聲,意有所指地道:“你真是把媳婦看得牢,也是,寧梔妹子這么漂亮,不好好守著,誰曉得會遇到什么野男人。”
陸川和寧梔同時皺起眉頭。
這人就差指著人鼻子說,她要出去搞破鞋。
陸川沉下臉,冷聲道:“陳哥還是管好你自家的事,我們家不用你操心。”
說完攬住寧梔的腰,將她帶回店里。
“以后少和這人接觸?!?/p>
寧梔沒應(yīng)聲,而是皺著眉想事情。
陸川冷靜下來,疑惑道:“怎么了?”
“我覺得陳哥有問題?!睂帡d抿抿唇,有些猶豫道:“我懷疑陳嫂子出事了,所以陳哥才著急賣掉店鋪,準(zhǔn)備拿錢跑路?!?/p>
這年代刑偵手段有限,又沒有監(jiān)控攝像頭,一個人想躲出去實際操作比后世要容易太多。
“你的意思是?”陸川吃驚極了,不明白寧梔怎么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
“他剛剛想靠近我,背在身后的手里肯定有東西?!?/p>
“所以,你才突然大聲把我喊過去?!?/p>
“是的。”寧梔肯定地點點頭:“我剛剛心慌得厲害,下意識就喊人了?!?/p>
陸川‘嗯’了一聲,沒有再問下去,光靠直覺就指控一個人犯事,顯然是不可取的,不過多關(guān)注點倒是可以。
兩人壓低聲音說的悄悄話,陳東來和王翠萍并沒有聽見。
看兩人頭挨頭地咬耳朵,以為在商量店鋪的事,便沒有多問。
他們兩人剛走,在店里的陳哥臉色巨變,陰狠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
寧記鹵味是他盯上,有能力拿得出錢買下店鋪,還不會問東問西的人。
陳東來是個好騙的,混熟之后什么都往外說,他才知道他們想在西街口買店鋪。
他開始并沒有售賣的打算,畢竟這鋪子就是下蛋的金雞,抓在手里不管是租出去,還是自己用都好。
如果不是出了事,他急著拿錢跑路,去別的地方改頭換面,哪里舍得拿出來賣。
陳哥狠狠地一咬牙,都怪那該死的賤人,自己生不出娃,還非得說是他的問題,最后竟然想卷鋪蓋跑路。
她想的美!
陳哥深吸口氣,視線神經(jīng)質(zhì)的不停瞄向后廚角落對方的麻袋。
自己得加快賣鋪子的速度,再過兩天這些東西就能全部處理干凈,到時候拿錢跑路躲上個一年半載,再出來他依舊是條好漢。
有錢在手,什么樣的女人他找不到?
風(fēng)頭過去,他要找個比寧梔更漂亮的女人做老婆,再生他十個八個娃,讓那個死賤人在下頭好好瞧瞧,他究竟能不能生!
下定決心明天找機會再探探寧梔的口風(fēng),陳哥走進后廚,如往常一樣,拎起一小袋,神情自然的走出店鋪,關(guān)店鎖門一氣呵成。
陸川送寧梔回家,心里怎么也放不下她說的猜測,找了個借口,再次折返,正好撞見陳哥離開。
想了想繞到后門,從口袋里掏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鐵絲,在門鎖上轉(zhuǎn)動兩下,輕松打開掛鎖,緩緩走入店內(nèi)。
后門連著后廚,一進去,鼻尖里就聞到淡淡的腐臭味,使他臉色大變。
這是人腐爛時才會發(fā)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