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寧國強蹭一下站起來,氣勢洶洶朝寧婉清走去,他比寧婉清高出半個頭,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向她,正準(zhǔn)備說話。
就讓寧婉清的一聲冷笑打斷:“開口之前,我勸你想清楚。”
“寧清宇的車可在外邊,你要是說了什么讓我不高興的話,你就等著被他們趕出首都,一路乞討回你們那破鄉(xiāng)村吧!”
“錢錢花了不少,事情一樣辦不好,你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逞兇斗狠?!?/p>
“有本事你去找寧梔啊,想找我撒氣,也不瞧瞧自己有幾斤幾兩!”
寧國強什么時候在家被人這樣下過面子,頓時瞇了瞇眼眸,雙拳微微提起,張桂蘭見勢不妙,起身跑過來,死死抱住他的手,硬著頭皮打圓場。
“婉婉啊,我知道你心里有氣,但你不要這樣和你爸爸說話?!?/p>
“事情我們有盡力去辦,誰曉得寧梔那賤人這樣奸詐?!?/p>
“關(guān)系多的很,我們今天去鬧,她直接找人把我們抓進公安局,不僅被警告,還把身上所有的錢都賠光了?!?/p>
“你爸爸在我們那兒要強了一輩子,結(jié)果來首都,面子里子全丟了。”張桂蘭假惺惺的抹了抹眼淚:“我們這都是為了你啊。”
“不然我們老老實實窩在村里不好嗎?”
“還是你讓我們來幫你,我們二話不說就打包行李過來。”
“事情辦砸了,我們也不想的?!?/p>
“說到底,我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是···”
寧婉清雙手環(huán)胸,冷冷看著唱念俱佳的表演,等張桂蘭漸漸收了聲,才掀起嘴角:“少往自己臉上貼金?!?/p>
“你們?yōu)槭裁磥?,我以為大家心知肚明。?/p>
“為了我去找寧梔麻煩,呵呵···”
“你們敢發(fā)誓,沒有覬覦寧梔鹵味秘方的想法在?”
“互惠互利的事,到你嘴里就全成為了我?!?/p>
“你們怎么說的出口的?”
張桂蘭被懟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事實是這樣沒錯,但叫她半點情面都不講的說出來,她也是生氣的。
她也冷下臉:“那你要我們怎樣?”
寧婉清哼笑一聲:“不裝了?”
張桂蘭不出聲,寧國強接過話頭:“說吧,你又出什么壞點子,要我們?nèi)マk?”
寧婉清扯扯嘴角:“我給你們最后一次機會,再辦不好,你們哪怕想回鄉(xiāng)下,我也不會給你們一分錢?!?/p>
“少扯這些?!睂巼鴱婈幱舻囊粨]手:“說說你的主意。”
寧婉清冷聲道:“我要你們把寧梔的女兒綁走賣掉!”
寧國強一愣,隨后指著她哈哈笑開:“你果然是我的種?!?/p>
“一樣的惡毒,一樣的自私?!?/p>
不得不說,寧婉清是所有孩子里最像他的孩子。
一肚子壞水,還會裝樣子,用她柔弱無害的外表欺騙了大多數(shù)人。
可她骨子里流著他的血,與他的壞一脈相承。
寧婉清不為所動,眸光沉靜,直到被他笑得失了耐心,才擰緊眉:“笑夠了嗎?”
“事情,你們答不答應(yīng)?”
寧國強收起笑容:“要我們答應(yīng)也行,得看你能給我什么好處了?!?/p>
寧婉清打開背在身上的黑色皮包,抽出一疊大團結(jié),莫約三十來張:“這里差不多有三百塊,你們?nèi)绻k成,我可以再給你們十倍。”
“拿著三千塊,加上賣掉孩子的錢,足夠你們吃喝不愁一陣了?!?/p>
寧國強卷起嘴角笑了:“三千塊就想打發(fā)老子?”
“你在做夢嗎?”
“寧梔現(xiàn)在看她的小崽子看的有多重,你不會不曉得吧?!?/p>
“要是以前三千塊好說,換到現(xiàn)在,我明確告訴你,不可能?!?/p>
······
“哈,真以為拿死做威脅,就有人在意?”
嘲諷的聲音鉆入耳中,沖擊姜雨脆弱的神經(jīng)。
下一刻,失重感傳來,風(fēng)呼嘯著刮過身體,再之后就什么都感覺不到,好像受過的折磨痛楚從未存在過。
嘈雜的聲音讓姜雨猛然睜開眼,迷惘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陽光透過方正的四方窗落在練功房里,上黃下綠的墻體上高高掛著五位偉人的頭像。
一群身形纖細,相貌漂亮,打扮干凈利落的姑娘,居高臨下圍著她指指點點。
“我說過這舞你跳不了,偏你不信,眼下摔跤,不許賴我?!?/p>
“能不能動彈,需不需要送你去衛(wèi)生所?”
姜雨意識回籠,后腦勺和右腳鉆心的疼,冷汗一下子布滿整個額頭。
扶著墻緩緩坐起,垂下眼簾,眸底似暗涌席卷,好一會才幽幽開口:“我不去衛(wèi)生所,我要去醫(yī)院?!?/p>
那姑娘撇嘴,一甩兩條麻花辮,說聲‘嬌氣,等著吧’,頭也不回離開。
姜雨白著臉,看向周圍一張張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上京文工團。
她噩夢開始的地方。
不,或許從回到姜家,她的噩夢就開始了。
姜雨呆坐著,一陣賽過一陣的疼痛,刺激混沌的大腦,讓她逐漸清明。
從未有過的清明。
唇角微微卷起譏誚的弧度,不是場合不對,她真想大笑三聲。
她重生了!
精神病院墜亡后,重生到1979年,練舞摔傷腿的這一天。
前世,剛回到姜家本就忐忑惶恐,摔跤后怕麻煩別人,又在這些人信誓旦旦的保證下,默認腿疼為普通扭傷,日日堅持練舞,導(dǎo)致腿傷由骨裂變成骨折位移,最后不僅被文工團開除,還留下跛腳的毛病。
直到后來才知道,遭遇的不幸全拜她的‘好姐姐’所賜。
那個與她調(diào)換人生的假千金——姜婉柔!
偷走她的人生,享受著姜家對她的百般疼寵十八年,姜婉柔根本無法接受自己是假千金的事實,更怕離開姜家回到農(nóng)村吃苦。
從姜雨回到姜家起,表面上扮演人美心善的知心姐姐,背地里小動作不斷。
哄騙父母把她安排進文工團,卻在別人詢問時故意含糊其辭。
她沒學(xué)過舞,別說跳了,連基本功都做不好,徹底被貼上走后門、靠關(guān)系、投機取巧的標(biāo)簽。
惹得文工團全團討厭,而姜婉柔對此視樂見其成,任由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