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紀無名的震驚眼神中,葉攸寧操控著小紙人穿梭在敵人當(dāng)中,不能殺人還不能搗亂一下嗎?規(guī)則嘛,就得靈活運用。
小紙人扯扯后腿、撓撓癢,不傷人但很能起關(guān)鍵作用。
陸修離以一己之力堵住過道不讓他們靠近密室,但寡不敵眾偶有漏網(wǎng)之魚,葉攸寧立馬提刀相抗。只要不是動用玄學(xué)直接殺人她也就沒有什么好顧忌的,都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可不管什么法制了。
紀無名還是頭一次站在一個小姑娘身后被她保護,這感覺還挺新奇的。從她展現(xiàn)出那一手神鬼莫測的本事后,他就無法再小看她了。
這么瞧她伸手利落,招式靈動飄逸,就是力量感有些不足。不過看她就是嬌養(yǎng)出來的小姐,能拿得動刀已經(jīng)很了不起,更何況她武功還不錯。
紀無名只恨自己全身無力幫不上忙,從被抓之后這些人就一直都給他的飯菜和水里摻了軟筋散。要想活下去他又不能不吃不喝,他試過不吃不喝保存體力突破這間密室,最后還是失敗了。
折騰一通非但沒有逃出去,反倒是讓自己又添新傷。紀無名只能暫時歇了心思靜靜等待一個契機,沒想到他沒等來契機倒是等來了自己徒弟,真是意外之喜。
葉攸寧看看自己身上已經(jīng)沾染了不少敵人的鮮血,這些人是真的不管不顧一定要他們死在這里不可。
沖進密室里的人都絕了生機后,她這才有空看看陸修離的情況。他一夫當(dāng)關(guān)似乎已經(jīng)殺紅了眼,他身上的煞氣重得都快凝成實質(zhì)了。
葉攸寧皺起眉頭,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他。這樣的他或許才更接近原書中的瘋批大反派樣子,但他這一身煞氣是怎么回事?
葉攸寧想向前幫他,有有些不放心身后的紀無名,就怕自己也一個不小心漏了人過來,那現(xiàn)在手無縛雞之力的紀無名可就真成待宰的羔羊了。
陸修離身上已經(jīng)多出了好些傷口,但他余光一直都還在瞟向葉攸寧的方向。
她一點動靜他都完全知曉,所以在她想要向前幫他的時候立即被他叫?。骸皠e過來!很快了!”
葉攸寧即使心里著急也只能點點頭繼續(xù)等著漏網(wǎng)之魚過來,空氣中的血腥氣越來越重,長長的過道鮮血都染紅了泥土。
葉攸寧想不明白這些拼了命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又是為了誰在這豁出命去。
對了,她還記得被她放倒的那一支巡邏隊的人說起一個人,好像叫什么鵬哥?這個人應(yīng)該是這里的負責(zé)人知道的一定不少,以老爺子的聰明應(yīng)該不用提醒也知道拿活的。
也不知道上面的戰(zhàn)況如何了,在她焦灼中負二層的戰(zhàn)況已經(jīng)進入尾聲。
陸修離臉上也染了血,滿身煞氣的他現(xiàn)在看著更像是地獄來索命的修羅。他的刀就架在最后一名敵人脖子上,聲音冰冷入刀:“你們究竟是誰的人?”
那人拼了命搖頭:“我們我們原本是黑風(fēng)寨的弟兄,后來我們山寨大當(dāng)家跟一個神秘人不知道談了什么就成現(xiàn)在這樣。山寨里分出大半的弟兄過來開采鐵礦,其他的我們真的不知道?!?/p>
見陸修離完全不相信的樣子,那人更加著急了:“大當(dāng)家根本就沒有告訴我們?yōu)槭裁匆獊磉@里,只說上頭有位貴人讓我們來這里開采,只要我們辦好了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葉攸寧扶著紀無名走過去,想起鵬哥便問:“這里的負責(zé)人是誰?他是什么身份?”
“是鵬哥叫嚴鵬,他不是我們山寨的人。他好像跟富商溫家有點關(guān)系,具體是什么關(guān)系就不得而知了,我只知道送食物到山里來的就是溫家的人。知道的我都說了,能不能放了小弟一命!”
“被關(guān)押的陸家軍在哪?”
“就在后面牢房里,他們都被下了軟筋散。我都交代了,我家里上有老小有小,逼不得已才落草為寇,幾位就放過我吧!”
這人身份太低能知道的信息太少,陸修離可不打算放過他。先不說他們助紂為虐關(guān)押了這么多無辜百姓和陸家軍的三千精銳,就說上面關(guān)押的供他們玩樂的女子又有幾個人沒有碰過,他們都該死!
葉攸寧感覺到他情緒依舊沒有平息,趕緊向前拉住他的手,暗中輸送一些靈氣驅(qū)散他身上煞氣恢復(fù)靈臺清明。
他情緒漸漸平穩(wěn)下來,側(cè)目看她勉強露出一絲微笑:“讓你擔(dān)心了?!?/p>
葉攸寧沒有軟筋散的解藥,她給紀無名吃的是用了好幾種極其珍貴的藥材制作復(fù)元丹,補氣益血的,能在段時間內(nèi)讓人體恢復(fù)氣血修補身體虧損。
原以為這對軟筋散沒有什么效果,但紀無名卻能感覺到自己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一些力氣。
可惜她沒見過什么軟筋散所以也不知道怎么解,復(fù)元丹太珍貴她空間里也沒有三千顆藥拿去分。
陸修離看到這些昔日同袍眼眶再次紅了煞氣又開始在他周身圍繞,這般慘狀饒是她也不能冷靜以待。
紀無名也沖向前,隔著牢房他使出最大的力氣:“陸家軍的弟兄們,受苦了!是我紀無名對不住你們,一時失察竟害了大家陷入囹圄。”
聽見聲音,漸漸有人抬起頭來。
這里根本不是地牢而是水牢,所有陸家軍的弟兄都被泡在水里只露出個腦袋。這里的氣味是真的很不好聞腥臭和腐臭交加,在火把的照耀下,他們清楚地看到死去的人直接被鐵鏈拉起就懸掛在上空。
葉攸寧強忍著胃里翻涌的惡心不去看那些慘死的將士,劈開鎖跟著陸修離將人一個個拉出水里。
“你……你是?你是少將軍?”
一名四十多歲的老兵仔細看了看陸修離,即使光線不好他還是認出來了。
“你是安伯,先鋒營安伯!我是陸修離,是我!”陸修離也認出了眼前人,安伯十年前還是陸家軍里最厲害的弓箭手之一。
“少將軍!真的是少將軍,你……”他想說‘你還活著’,但仔細一想也不對,少將軍一直都還活著就是不死不活的活著。
安伯雖然虛弱,這他這激動的情緒還是讓聲音都大了一些。旁邊的人也聽見了,很快這水牢就傳開了。
“是少將軍來救我們了!”
“軍師,軍師也還活著!太好了!”
紀無名跪在這些將士面前哭紅了眼,要不是他一時不察竟不知身邊人已經(jīng)背叛了自己,跟著他的這些陸家軍的兄弟又怎么會遭此大難!
“紀無名無顏面對陸家軍的弟兄們!”看著上空懸掛的一具具尸體,紀無名心中的恨無以言表,恨背叛的小人跟恨自己識人不清。
安伯身上都泡水腫了,他使勁向紀無名爬了過去:“這怎能怪軍師,只怪駱陽那狗賊藏得太深。我們認識他這么多年,誰也沒有看出他的狼子野心。”
“大家都平復(fù)一下自己的情緒,現(xiàn)在的你們可經(jīng)不起大喜大悲。”葉攸寧有些著急,連著好幾個人聽見陸修離來救他們了,一個激動直接暈了過去。
等他們把人全部拉出地面之后,葉攸寧擔(dān)心上面戰(zhàn)局不如如何了。雖然她讓小紙人上去幫忙順便傳話,可普通人不能聽懂小紙人說話,她也沒親眼見過姜老爺子出手過。
到現(xiàn)在小紙人也沒回來傳話,她實在是擔(dān)心的很。
她也看出來陸修離有些力竭了,一個人殺了那么多現(xiàn)在又下水去撈人。兩千多人呢,能不脫力嗎?
趕緊給他塞了一顆復(fù)元丹:“你還能堅持嗎?”
陸修離只感覺喉頭一股很重的人參味道在口腔蔓延然后順著喉嚨下去,身體瞬間就感覺到一股灼熱,脫力的身體都好像被滋養(yǎng)了一樣。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有她在,他是何其幸運。
“我好多了,我這就上去看看他們的情況,這里就拜托夫人了?!彼o握她的手不覺收緊了兩分,這話說得很鄭重。
所有人身上都有大小傷口,雖然都是新傷摞舊傷,但長期泡在水里避免不了感染細菌。她也不顧上在人前使用注射器了,至于軟筋散的藥效她沒時間去研究解藥,但愿其他藥效也能跟復(fù)元丹一樣解決了身體虧損,那藥效也能變淡。
姜老爺子一路施展輕功狂奔,看著坐在自己肩頭上的小紙人一臉無語:“你主人還真看得起我老頭子,那個嚴鵬可狡猾得緊??粗话汛蟮段璧没⒒⑸L(fēng),就夠跑的時候也干脆利落。”
嚴鵬是個識時務(wù)者的,一看打不過了,立馬讓手下當(dāng)炮灰自己從密道溜了。
幸好老爺子輕功獨步天下,沒多久很快就把人給追上了:“嚴鵬小兒站??!”
嚴鵬覺得自己氣都快喘不過來了,這死老頭一把年紀了這么還怎么能跑?
“你放過一馬,我給你錢,很多錢!”他一遍喊著,可腳下的步伐卻絲毫不敢放慢。
姜老爺子不動了,直接扯下坐在肩頭看戲的小紙人向著嚴鵬甩去。他口中念著什么,就見小紙人忽然變大只直接將嚴鵬給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