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的山門在晨霧中若隱若現(xiàn),九十九級青玉臺階蜿蜒而上,直入云霄。
白螢站在山腳下,仰望著這座屹立千年的修真圣地,心中百感交集。她忽然想到了靈霄宗,那里也和這里是一樣的,也有如此長的臺階。
\"小姐,這里好高啊......\"小桃緊緊攥著白螢的衣袖,聲音里帶著幾分怯意。
白螢收回思緒,轉(zhuǎn)頭看向這個小丫鬟。小桃的臉頰上還沾著塵土,一雙杏眼里卻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她伸手替小桃拂去臉上的灰塵,輕聲道:\"別怕,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了。\"
小桃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白螢。
還以為小姐要在這里安家,也不知道自己作為丫鬟能不能進去?
白螢卻對著聽瀾真人突然開口,\"真人。\"
聽瀾真人微微側(cè)目,雪白的長須隨風(fēng)輕拂:\"小友但說無妨。\"
白螢輕輕將瑟縮的小桃拉到身前,動作溫柔得不像話:\"這丫頭不知可否入玄天宗門下?\"
\"小姐!\"小桃猛地抬頭,杏眼瞪得溜圓,小臉上寫滿難以置信。
她原以為小姐帶著她來到這里,她已經(jīng)很幸福了。
卻沒有想到小姐竟然拜托玄天宗的掌門收她入門。
小桃張著嘴巴,整個人呆呆。
白螢用手揉了揉小丫頭的頭,對著聽瀾真人道:“真人放心,我?guī)退催^了,她的資質(zhì)不錯。
聽瀾真人雙目如電,一道神識掃過小桃全身。突然,這位向來不茍言笑的掌門竟露出震驚之色:\"單靈根!\"他不可思議地看向白螢,\"小友慧眼,這丫頭竟是很適合修煉的水靈根!\"
小桃呆若木雞,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話來。單靈根?她?一個從小被賣為奴,連飯都吃不飽的丫頭?
\"妙哉!\"聽瀾真人大袖一揮,聲如洪鐘,\"傳大長老!\"
話音未落,遠處云海翻騰,一位鶴發(fā)童顏的老者腳踏青鸞瞬息而至。
聽瀾真人指著小桃道:\"此女身具水靈根,今日起入你門下,為親傳弟子。\"
大長老聞言先是一怔,隨即喜形于色,連忙取出珍藏的測靈玉璧。當(dāng)小桃的手按在玉璧上,整塊玉璧頓時綻放出湛藍光華,映得云海都染上了一層水色。
大長老激動得胡須直顫,\"好,小丫頭,從今日起,你便是老夫關(guān)門弟子!\"
小桃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她先是對聽瀾真人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又轉(zhuǎn)向白螢,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小姐......小姐......\"千言萬語哽在喉頭,最后只化作一聲嗚咽。
她原以為能隨小姐來仙門開開眼界已是天大的福分,哪敢奢望自己也能......
白螢溫柔地揉了揉她的發(fā)頂,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
她終究沒有說出那個殘忍的真相——這個傻丫頭用瘦弱肩膀背了一路的小姐,早已在那崖底永遠閉上了眼睛。
畢竟在夏府的那段日子,小桃和夏青黛兩個人互相取暖。他們倆雖然主仆相稱,但是早已是姐妹。
若是讓小桃知道,她辛苦背回來的夏青黛已經(jīng)去世了,這個小丫頭會哭瘋的吧。
有些事情,還是慢慢再說吧......
待大長老帶著一步三回頭的小桃離去后,聽瀾真人忽然整了整衣冠,竟對白螢鄭重一禮:\"白小友。\"
白螢眉梢微挑,對這個稱呼顯然有些意外。
不過想來也是,魏紀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夏青黛,玄天宗的人自然也知道。
聽瀾真人對著白螢拜了下去:“小友,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需要小友的幫助?!?/p>
白螢:“掌門請說?!?/p>
聽瀾真人異常鄭重地說道:
\"七日后,天闕山上的'道源神樹'將結(jié)果。\"聽瀾真人神色凝重,袖中飛出一幅流光畫卷,上面顯現(xiàn)出一株擎天古木,\"此樹一百年一開花,一百年一結(jié)果,果實內(nèi)蘊先天道韻。\"
白螢?zāi)抗馕?,畫卷中的古木枝干如龍,葉片上流轉(zhuǎn)著玄妙道紋,確實非同凡響。
\"只是......\"聽瀾真人嘆了口氣,畫卷中又顯現(xiàn)出十幾道強大氣息環(huán)繞神樹,\"此次爭奪的,不止我玄天宗一家。\"
\"真人是要我一同前去?\"白螢了然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興味。
聽瀾真人頷首:\"正是。若小友愿出手,所得道果,我玄天宗愿與小友五五分成。\"
白螢眼中精光一閃。道源果珍貴異常,哪怕她前世已經(jīng)修煉至化神期,也從來沒有真的見到過。
聽聞那果中所含有的先天道韻對于突破境界大有益處。
白螢雖然突破元嬰后期已經(jīng)到了半步化神的境界,但是距離化神期還是有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若是能夠得到這道源果,突破化神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白螢干脆應(yīng)下。
聽瀾真人聽見白螢答應(yīng),明顯松了口氣,雪白的眉毛舒展開來。
他心知肚明,眼前這位看似年輕的女子,其實實力異常強悍,已不在自己之下。能得她相助,玄天宗此次奪果的勝算至少多了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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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出發(fā)當(dāng)日,玄天宗山門前卻一片混亂。弟子們?nèi)齼蓛删墼谝黄穑樕蠈憹M沮喪。魏紀急匆匆跑來,額頭上還掛著汗珠。
\"出事了!\"他喘著粗氣,\"二長老修煉時走火入魔,掌門必須親自為他護法......\"
這個消息如同一盆冷水澆在眾人頭上。原本整裝待發(fā)的隊伍頓時泄了氣,幾個年輕弟子甚至紅了眼眶——為了這次機緣,他們準(zhǔn)備了整整數(shù)十年。
魏紀尷尬地搓著手:\"要不......我們這次算了吧......\"。
少了掌門師兄,哪怕他已經(jīng)是元嬰期,也難以帶著這么多的弟子一同前去。
爭奪道源果實在太過危險,不要說那些虎視眈眈的其他門派修士,單是一路上的妖獸就足以讓他們?nèi)姼矝]。
沒有掌門的隱匿之法,他們怕是連那道源神樹的面都見不到。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卻忽然響了起來。
\"不必。\"
這聲音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白螢從緩步而下,白衣勝雪,腰間玉佩叮當(dāng)作響。
\"現(xiàn)在出發(fā)吧。我可保你們周全。\"她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現(xiàn)場一片嘩然。
\"她瘋了嗎?\"一個內(nèi)門弟子小聲嘀咕。
\"沒有掌門坐鎮(zhèn),我們拿什么跟其他門派爭?\"
\"這小丫頭修為確實很厲害,但是她再厲害,實戰(zhàn)能力能有多強。能比得過那些老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