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長果然來找三娃了?!?/p>
謝大人溫聲開口,疏離的稱呼,讓三娃瞬間明白,他這是來堵他的嘴的。
看來,這些年里,娘跟謝大人也從未聯(lián)絡(luò)過。
高興了那么一瞬間,意識到謝大人不愿意承認,三娃的心中仿佛被人砸了一拳頭,悶悶的,有一點點疼。
為什么呢?
明明謝大人說過,他甚是思念母親,若是能重來,他一定不會顧忌自己有沒有失憶,再次去找母親的。
可是母親重新站在他面前了,他為何要隱瞞自己想起來的事實。
“你怎么來了?”
宋春雪看他們倆眼神交流,不知道想瞞她些什么,忍不住開口打斷。
“你們這些年一直有往來?”宋春雪追問。
“嗯,雖然不經(jīng)常,但謝大人會寫信給我,我也會在很是思念母親的時候,給謝大人寫信?!?/p>
謝大人握手成拳抵在唇邊,“夜里涼,咱們換個地方說話?!?/p>
“嗯,很晚了,三娃還是先回家吧,免得木蘭擔心。有什么話,我們明日再說,就在梅陽的那家客棧?!?/p>
“娘,那也是我們家的客棧,一半歸咱們?!比蘧菩蚜舜蟀耄敖裢砟悴换厝ニ瘑??”
“以后,為免節(jié)外生枝,還是喊我秋道長吧,或者直接喊一聲道長,凡事不可大意。”雖然這話說出來三娃會難過,但宋春雪不得不小心。
“好,我記下了?!比拚玖似饋?,“明日一早,我就來找你們。”
“謝大人,你會在的吧?”像是不放心,三娃追問謝征。
“嗯,我會在的?!敝x征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看著宋春雪道,“我找她來有正事要談?!?/p>
“那,明日不見不散。”不管怎么說,這幅做夢都想看到的畫面,三娃看到了,哪怕是朦朦朧朧的黑夜,他也甚是滿足。
所以回程的路上,他忍不住開心的哼起了調(diào)子。
兩人站在原地,看著三娃樂呵呵的敲響院門,進了堡子。
周遭十分安靜,落針可聞。
“嘎吧~”
一轉(zhuǎn)身,膝蓋發(fā)出不怎么健康的聲響。
宋春雪抬頭看向謝征的眼睛,戲謔道,“骨頭老了?該好好補補了?!?/p>
“嗯,多謝道長關(guān)心?!敝x征接話接得快。
“呵,誰關(guān)心你了,大半夜的跑來,就是不想三娃說出什么讓我誤會的話來?”這一刻,忽然一種誰也別想好的怒意,從骨頭縫里竄出來,她感覺自己的嘴巴也毒了起來。
“沒有,是我有事找你,跟你身上的三棱錐有關(guān)……”
“深更半夜的,那么急?”她雙手抱胸,“那你說,三棱錐怎么了?”
“……”
“沒編好?”她嗤笑一聲,“那我問你,上次變成齊云來后山找我,說一聲讓人誤會的話,還抱著我的人,是不是你?”
換在青天白日,這些話她絕對不會問,死都不會說出來。
但誰要他非要這個時候來,死裝死裝的,喝過酒的人腸子都直了,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什么羊皮狗皮兔兒皮貼臉上,她都要扒下來。
“宋道長什么意思,謝某不明白。”謝征避開視線,語氣如常的平靜,“謝某哪敢唐突宋道長?!?/p>
“唐突?”她氣笑了,心思轉(zhuǎn)得很快,“是我想岔了,原來,是我那徒弟抱的我,對不住,我問錯人了?!?/p>
“……”
“那沒事了,改日我找齊云問問,”宋春雪轉(zhuǎn)身,“你自便吧,我找個地方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