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挺好,”張承宣點(diǎn)頭,“或許,你骨子里就是個(gè)爺們,不然霸王劍也不會(huì)選你?!?/p>
無憂躥了出來,“張道長,你現(xiàn)在都不提無憂了,我就那么差嗎?”
張道長笑著伸出手臂,“那你易主算了,我肯定天天夸你?!?/p>
無憂沉默了一瞬,果斷飄到張道長的懷中,“好啊好啊,宋春雪,聽到?jīng)],我要跟你恩斷義絕……”
說著說著,無憂沉默了。
因?yàn)樗未貉┲敝钡亩⒅?/p>
“怎么不說了?”
“我想去見見謝大人?!?/p>
宋春雪愣了一下,“想去就去唄,我還能攔著?”
“還好你們沒生娃,不過本劍仙就像你們的娃兒,一年了,我想見他又不敢見,生怕他不理我?!?/p>
張承宣低頭輕咳一聲,悄悄的聽新鮮。
“你去吧,我不攔著?!?/p>
“好嘞!這可是你說的?!?/p>
話音剛落,無憂就沒影了。
張承宣沉默片刻,還是忍不住出聲,“你當(dāng)真不去試試?”
宋春雪涼涼的瞥了他一眼,“你如今還敢撮合,若是閑得慌,咱們出去山上練劍?”
張承宣立即閉嘴,“算我多嘴。”
“不過,你如果非要覺得我該試探的話,倒是有個(gè)主意?!彼未貉┮皇謸沃X袋,一條腿支起來,饒有興致的看著張承宣。
張承宣覺得涼颼颼的,直覺不是啥好主意。
“算了,我沒興趣?!彼D(zhuǎn)頭撩起車簾,“應(yīng)該快到了?!?/p>
“你怕什么,”宋春雪笑出了聲,“師兄啊,我覺得你就不錯(cuò),要不你跟他們說,咱倆……”
“師弟俺錯(cuò)了,”張承宣雙手抱拳差點(diǎn)跪下來,“你別胡來。”
“哼,就這點(diǎn)膽子,還想試探我?!彼未貉╇p手抱臂,“對了,等過幾日,我就帶著倆徒弟去歷練,走到哪算哪兒,好好的,認(rèn)認(rèn)真真的當(dāng)一回師父?!?/p>
“就你們?nèi)齻€(gè)?”
“嗯,你跟土蛋兒非要跟著去的話……”
“我的意思是,你把土蛋兒捎上,我想在京城多留些時(shí)日,你能照顧三個(gè)嗎?”
“遇到大事兒我就喊你們?!彼未貉┤缃裥判陌俦叮诮嫌霾坏綆讉€(gè)比她厲害的。
“好?!睆埑行闷?,“你跟師父說過了?”
“不然呢,我下山就帶了他們倆,師父欣然應(yīng)允。”宋春雪閉上眼睛,“我瞇會(huì)兒。”
她現(xiàn)在只想帶好倆徒弟,一路前往金城,然后去五泉山上練劍。
她現(xiàn)在挺喜歡練劍的,在人間歷練一遭,說不定就能將那些烏七八糟的矯情事兒丟到后腦勺。
*
隔天,她給師姐的孩子送了一把金子做的如意鎖。
“哎呀,還是金子的,師弟你真大方?!狈荚滦Φ煤喜粩n嘴,“你們送的東西都很用心,我家小寶有你們惦記,不會(huì)差。”
“那是自然,不會(huì)讓她吃了虧?!壁w大人給了她一柄玉如意,“希望孩子健康如意,順?biāo)炱桨??!?/p>
韓道長送了什么,大家不知道,張承宣給孩子送了一匣子珍珠。
謝征直接送了她一處小院。
大家驚訝的看向謝征,他怎么這么大方?
“是韻兒送的,說是最近剛好得了一處院子,位置有些偏遠(yuǎn),或許師姐會(huì)喜歡?!敝x征認(rèn)真道,“若是不喜歡可以賣掉?!?/p>
“喜歡,喜歡的?!狈荚曼c(diǎn)頭致謝,“你有心了。”
午時(shí)將近,還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進(jìn)門就喊“月兒?!?/p>
大家齊齊向來人看去,芳月直接喊人,“轟出去。”
看來,此人是孩子的生父。
“月兒,我是專程為了孩子而來,我是她的父親啊,你不能這么對我?!?/p>
芳月冷聲道,“是又如何,我們當(dāng)初約法三章,你不能冒出來打攪孩子的生活,我的孩子不需要父親,我一個(gè)人帶著就好。咱倆緣分已盡……”
“月兒,”男子跑過去抓著她的胳膊,“月兒,我錯(cuò)了,當(dāng)初……”
“啪!”
芳月抬手給了他一巴掌,將他未說出口的話堵了回去。
趙大人見狀,讓人男子帶到屋子,隨后笑呵呵的招待賓客。
“讓大家見笑了,不打緊不打緊,你們吃你們的?!?/p>
賀修跟魏鶴歸也來了,原來他們跟芳月也是老相識了。
他們都給孩子帶了賀禮。
宋春雪也見到了一位神秘的女子。
好像是專程來找她的。
宋春雪在跟那人對上視線之后,跟著她來到了僻靜處。
沒看錯(cuò)的話,是安陽郡主身邊的人。
“郡主有何吩咐?”
眼前三十多歲的姑子對她行了個(gè)大禮,“郡主有請,想跟宋道長談?wù)勚x大人的事?!?/p>
“沒什么可談的,他失憶了,我們形同陌路,她該寬心了?!?/p>
姑子的神情帶著幾分憐憫,“郡主只是想邀請宋道長為她看看,她心神不寧,找別人不合適。”
行吧,不管什么借口,以郡主的為人,不見到不會(huì)罷休。
趁大家不注意,她跟著姑子來到郡主府。
離得挺近,不到一刻鐘就到了。
再次相見,宋春雪愣了一下。
安陽郡主明顯見老,雙鬢的白發(fā)挺多,上眼皮松弛了不少,眼神也少了光彩。
這一刻,宋春雪才知道,普通人在歲月面前有多無助。
上輩子的她,到了四十六歲時(shí),頭發(fā)已經(jīng)白得差不多了,用莊稼人的話說,白得跟面碗一樣。
那時(shí)的她,生過孩子的肚子就大兜子似的,松松垮垮的垂下來。
每天干再多的農(nóng)活,也阻止不了。
因?yàn)樗皇窃阱憻挘窃谛量嗟膭谧?,不是為了收斂皮肉?/p>
因?yàn)樘焯旖?jīng)歷風(fēng)吹日曬,那時(shí)的她長了不少皺紋。
而郡主,相較之下已經(jīng)保養(yǎng)得當(dāng),比同齡人年輕不少。
“你……”郡主露出難言的神情,打量著宋春雪,不無酸楚道,“現(xiàn)在我信了,你是一心修道的修行人,比起當(dāng)年,你甚至年輕了?!?/p>
“只是勤于練劍罷了,你若是天天揮劍,也會(huì)像我一樣?!笨吹剿郎嫔5拿嫒?,從前種種,宋春雪都想不起來了。
郡主笑了,“請坐?!?/p>
宋春雪不客氣的坐下,兩個(gè)被護(hù)腕纏著的小臂顯得干凈利落,坐下時(shí)露出好看的黑靴子,干練非常。
“你這身裝扮,倒是讓我討厭不起來?!笨ぶ鳒芈曢_口,“我請你來,是想讓你幫個(gè)忙?!?/p>
“什么忙?”
“其實(shí),我已經(jīng)見過謝征了,他說不記得跟你之間的舊事。如今朝堂上岌岌可危,皇上想讓他回來,但他不肯?!?/p>
宋春雪垂眸不語。
“思來想去,或許只有你勸了,他才能聽得進(jìn)去。”郡主起身向她行禮,“不會(huì)拴著他很久,最多一年,但眼下有個(gè)案子,只有他能解,可延續(xù)江山百年?!?/p>
宋春雪笑了,“我可……”
“陛下應(yīng)允,事成之后,愿意赦免你兒子的罪名。”
“什么罪名?”她沒聽老三提起過。
“你不知道嗎,你兒子得罪了金城四大家,被發(fā)配涼州當(dāng)縣令了?!笨ぶ髂闷鸩柰胼p笑,“也是,畢竟你是宋道長,已經(jīng)不過問這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