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榆關早已無人把守,那些被弓弩射穿的,都是稻草人,是假人!
單春耳中一陣嗡鳴。
握著長槍的手心發(fā)汗,憤恨、不甘!
他竟然又被齊人給戲耍了!!
但是,怎么可能沒人呢!
朝榆關可是南齊的東境重要防御!
單春實在想不明白,這幫齊人在搞什么。
他甚至不信斥候所言,非要親自去看個究竟。
朝榆關城門,被攻入城的兵士推開。
單春騎著馬,輕松入城。
關內空空蕩蕩,沒有營帳,更不見一個駐兵。
他又跑到城樓上。
結果真如那斥候所說,一排排在城樓上的南齊兵士,居然都是穿著盔甲的草人!
那些千辛萬苦爬上城樓、嗓子都喊冒煙的兵士們,這會兒都大眼瞪小眼,莫名的手足無措。
他們都做好殊死拼殺的準備,對手跑了……
一時間,城墻上死寂得詭異。
單春一氣之下?lián)]刀,對著那些稻草人亂砍。
“可惡!浪費老子這么多弓弩!??!齊人卑鄙至極!斥候呢!馬上去探,齊軍躲哪兒去了!!!”
副將站在后方,斂聲屏氣,不敢言語。
誰能想到,南齊來了這么一出特別的空城計。
再一看,他們這邊的兵士,為了攻城,弄得精疲力竭、頭破血流,有的是在攀爬過程中,從高處摔下,有些是怕被人捷足先登,拼命往前沖,反而摔倒遭人踩踏……
狼狽!
一座空城,耗費他們諸多弓弩和人力,著實可氣、可恨!
這時,角落處傳來一陣驚呼。
“將軍!發(fā)現(xiàn)齊人留下的東西!”
單春立馬循聲望去。
那是個大布團,看起來沒什么異樣。
兵士們以為里面藏著什么,解開它,都展開了,也沒見里面包裹什么,倒是那拼接縫制的布上面,寫著好些大字。
單春看到那些字后,臉色驟然變得鐵青。
——【單春小兒,此前你一人夜探朝榆關,跪在城外乞求,故此,念你一片誠意,今日特為你開一城。登城辛苦,朝天喊聲‘爹’,再為你開一城】
單春眼睛血紅,氣得直吐血。
他何時在朝榆關外下跪,何時求過他們??!
嘶拉!
單春氣憤難當,大力撕開那布。
“原地駐扎!齊人奸詐,先弄清楚他們在哪兒??!”
“是。”副將低著頭,面色也有幾分難看。
此前還為著能夠攻入朝榆關而激動,這會兒全都化為烏有。
其他兵士們也都垂頭喪氣,心有郁結。
被人戲耍成這樣,這口氣實在咽不下!
當天,大夏四國盟軍在朝榆關駐扎。
說起來諷刺,朝榆關內外沒有一個齊兵,他們還搞得傷的傷、死的死。
“將軍,今日死傷約有一千人?!?/p>
大多死于墜樓、踩踏,還有的被弓弩所傷。
單春怒喝一壇酒,眼睛里布滿恐怖的血絲。
砰!
他將空了的酒壇一摔,怒斥。
“斥候呢!還沒查到齊軍的下落嗎??!”
這是他打過的、最窩囊的一場仗!
次日早上,斥候回來了。
“將軍,齊軍已退守甘州!關內不見任何人影,連那些百姓都跑光了,缸內無米,壇內無酒水,院內無雞鴨,什么都沒留下,看痕跡,至少一個月都沒開火!”
也就是說,早在一個月前,百姓們就已經(jīng)撤走,還一粒米都沒留下!
如今的朝榆關,完全是一座空城!
他們想著入關就能弄點糧草,根本不能了!
單春魁梧的身體投下陰影,眼睛發(fā)紅,臉色發(fā)青。
“相鼠有齒,齊人不知廉恥!
“鳳九顏,你個下賤胚子養(yǎng)的!如此騙本將軍,無后乎?本將軍咒你斷子絕孫!”
怒罵一通后,單春緊接著下令。
“召集兵馬!攻打甘城!!”
副將趕忙勸阻。
“將軍三思!”
朝榆關的虧,不能再吃一回了。
否則真要讓天下人笑掉大牙了。
其他幾國將領也都出聲勸說。
“將軍,這定是齊人的奸計,為的就是將我們引到甘州?!?/p>
“是啊單將軍!你可不能沖動行事!現(xiàn)在這甘州城內,一定設下了重重埋伏!”
單春并非不聽勸的人,他慢慢冷靜下來,認真思索。
這些人說的不無道理。
不能硬攻甘州!
與此同時,甘州城。
城樓上,鳳九顏觀望著遠處,眼神清冷毅然。
隱三在她身后稟告。
“娘娘,百姓們都已從‘蛛網(wǎng)’撤離?!?/p>
風吹動鳳九顏的發(fā)絲,她腰間佩赤淵劍,散發(fā)著陣陣戾氣。
“盯緊敵軍動向?!?/p>
這個時候,敵軍應該按捺不住了。
是甘州,還是繞過甘州,轉攻別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