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明凈的琴聲潺潺流動，如同來自深山幽谷。


    時而高昂激亢，像漲潮時的海水拍打著海岸，時而委婉低吟，像年老的母親呼喚著久別的孩子...


    這首曲子張宣沒聽過，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但是坐在床頭聽著，心中仿佛被春風(fēng)拂過一般，有種靜謐的喜悅。


    鋼琴持續(xù)了幾分鐘，他就聽了幾分鐘。


    直到中間停歇，老男人的心境被打破，才起床下床。


    穿衣穿褲，刷牙洗漱一氣呵成。


    把牙刷清洗一遍，放杯里，水杯擺好，走出洗漱間還在想，今天是十五元宵，要不要去一趟深城？


    去一趟老舅家？


    可是一想到要坐這么遠的車，心頭就已經(jīng)有了暈車的感覺。


    他娘的，還沒出門就已經(jīng)怕了，算了，就自己一個人湊合過吧。


    這般思緒著，開門走了出去。


    只是走到樓道口時，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通往三樓的階梯。


    時間還早，不知道文慧她們有沒有吃過早餐？


    要不上去蹭個飯？


    心頭涌動，腳卻往樓下走了去。


    ....


    “李正你個狗雜種！你是不是男人？老娘這么一心一意對你，你他媽的還在玩腳踏兩條船...”


    路過一草地時，張宣驟然聽到了張素芳的聲音。


    循聲望去，發(fā)現(xiàn)張素芳此刻像一只炸毛旳老母雞，一個勁大罵李正。


    李正坐在草地上，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你罵什么？你再罵一遍？”


    張素芳伸手指著：“罵就罵，你以為我不敢罵？


    這邊玩著我，那邊卻還追求楊雋，你不是狗雜種是什么？我有罵錯你了？”


    “啪！”


    李正伸手就是一記耳光。


    “你敢打我？你個狗雜種你敢打我？”張素芳被打懵了，好久才反應(yīng)過來。


    “啪！”


    這次不是李正打人，而是張素芳還手了。


    張宣無語，本來就看個樂呵，但沒想到這兩人直接動手了。


    見李正又要動手，張宣隔著老遠喊：“老李，老李，你什么時候來的學(xué)校？”


    聽到聲音，李正果然放下手，轉(zhuǎn)身看了過來，一臉尷尬。


    “啪！”


    趁著這個機會，張素芳跳起來又是一巴掌。


    張宣：“.....”


    這女人也不是一個善茬，不吃虧的性子，差點把老男人整笑了。


    李正氣急，罵：“你麻痹的有完沒完？”


    張素芳叉腰對罵：“有完沒完，你昨晚怎么不說有完沒完？


    老娘不跟你玩了，打了你又怎么樣？你有種再動下我試試？”


    見到有外人在，李正這回忍住了，手指抖索地點點，手指點點，轉(zhuǎn)頭就走。


    往前走往前走，兩人在惺亭坐下。


    張宣看著他臉上的紅色印記，心道張素芳這女人出手夠狠。


    迎著張宣的目光，李正有點不好意思，摸摸臉說：“宣哥，讓你看笑話了?！?br />

    張宣忍著笑，好奇問：“你這是怎么回事，這么不小心？”


    李正擺擺手，抽出兩根煙，一人一根，點燃吸一口，狡辯道：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我這是純屬失誤。”


    見李正不想提這事，張宣也是繞開這話題聊起了家常。


    幾分鐘后，李正走了，說有點事要辦。


    張宣繼續(xù)坐了十來分鐘，稍后感覺肚子有點餓了，才起身繼續(xù)往南門方向行去。


    “學(xué)長！”旁邊一個女聲。


    “啊！學(xué)長！”旁邊另一個女聲。


    “學(xué)長，可以和我們合個影嗎？”第三個聲音，這次是男的。


    林蔭小道上，張宣有點木，發(fā)現(xiàn)右前方兩女一男，手拿相機正期待地看著自己。


    “當(dāng)然可以?！睕]怎么猶豫，張宣走過去笑說。


    “我先來，我先來?！鄙晕稽c的女生立馬小跑了過來，半靠著張宣。


    張宣很配合，滿足人家的要求。


    矮一點的拍完，高一點的要拍。


    高一點的拍完，男生又來。


    單照完了，三人想合照。


    就在這時，高個女生伸手一攔，正好攔住了來路的文慧和她小姨。


    高個女生對著文慧說：“學(xué)姐，可以幫我們拍個照嗎？”


    文慧看一眼張宣，沒有拒絕，巧笑著接過了相機。


    “來，一二三，田七！”


    “學(xué)姐，再給我們拍一張?！卑珎€女生羅圈腿一抖，趕緊換姿勢換表情。


    文慧答應(yīng)了。


    “一二三，茄子！”


    幫著拍完照，文慧直接跟她小姨走了。


    張宣由于招人喜愛，被兩個小學(xué)妹纏著問了好幾問題。


    “學(xué)長，你吃早餐了嗎？”高個女生試著邀請。


    張宣回答說：“還沒呢，正要去，我女朋友在校門口等我?！?br />

    聞言，兩學(xué)妹臉一垮，沒法繼續(xù)了。


    一直沒太出聲的學(xué)弟眼睛一亮，郁悶一掃而空。


    告別熱情的三只，不，是兩只，那只男的不算，張宣也是緊趕慢趕出了校門。


    文慧此刻正在校門口，她小姨也還在，兩人有說有笑，好像在等車。


    張宣只是同兩人客氣地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沒過去打擾人家，直接穿過馬路進了一家粉面店。


    “老板，來碗牛肉粉，加雞蛋，加辣，還加一分豆腐?！?br />

    張宣進門喊。


    “好勒，你先坐會，很快就好?！崩习逭J(rèn)識張宣，所以多說了一句。


    “老板，也給我來碗牛肉粉，加雞蛋，不要辣，要豆腐?！?br />

    張宣屁股才落地，后面?zhèn)鱽硪粋€聲音。


    得，不用看，都知道這聲音是誰。


    看到不要臉的女人挨著自己坐好，張宣問：“還沒開學(xué)，你怎么在這？”


    小十一伸個懶腰，那美好的身材在他跟前晃蕩晃蕩幾下，才糯糯地說：“你欠我錢，我當(dāng)然在這?！?br />

    “我欠你錢？”


    “對啊，你昨晚在夢里，兩個小時三次，我可是數(shù)著的。


    說好一次20，你沒給錢就提著褲子跑了，我那么辛苦怎么可能不要錢嘛，所以我就追來了?！?br />

    服氣！


    這沒臉沒皮也是沒誰了。


    張宣貓一眼老板，沒好氣道：“說吧，是不是楊蔓菁給我家里打了電話探情況，你才找過來的？”


    小十一身子一扭，附耳過來說：“不是，我循著味追過來的?！?br />

    張宣一把推開她，“那你這鼻子還真是靈，屬狗的？”


    聞言，小十一笑瞇瞇地咬著下嘴唇，假裝一副害羞地樣子把人看傻了。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