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寧有些失神地聽著季司深的話。
昨天,葉暉還和藹可親的與她說話,今天,他就昏迷不醒的躺在病床上。
她臉色泛白,心口堵得慌,她手拽進(jìn)了陸聿辰的外套,用力又緊繃。
方文宜聽此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葉家的保鏢蜂擁而上將方文宜扶到一旁的座椅處,林芳之看不過去坐在她身邊扶著她給她順氣。
季司深覺得現(xiàn)場有些混亂,他讓其他醫(yī)生給方文宜做了緊急處理,人慢慢也醒了。
醒來后,她像是受到了某種打擊,呆呆地坐在那,嘴里囁嚅著葉暉的名字。
陸聿辰理智平靜地詢問季司深,“像葉總這種情況,怎樣才能讓他更快醒過來?”
季司深搖頭。
“沒有很好辦法,顱內(nèi)高壓骨折本就危險,手術(shù)后的預(yù)后情況主要看病人自身的恢復(fù),什么時候醒,能不能醒都是未知數(shù)。畢竟,葉總?cè)说街心?,不比年輕人。”
祈寧的眼淚在眼中打轉(zhuǎn)。
陸聿辰扶著她肩膀,他下巴抵著她的額頭。
他輕聲安慰,“沒事的,你信我,葉總一定能醒過來,他還沒聽到你叫他爸爸,他不舍得死?!?/p>
一句話滿是酸澀,在場的人聽得心里也跟著難過。
方文宜看向祈寧。
她搖頭,有氣無力的說,“我真不明白,你想要錢可以來找我,為什一定要把我的家搞的雞犬不寧?”
陸聿辰覺得任何人都是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而方文宜已經(jīng)“沉睡不醒”。
祈寧被這句話刺激到了。
她多年激發(fā)的怨氣在此刻爆發(fā)。
“我攪得你們雞犬不寧?是你們毀了我的人生,對我生而不養(yǎng),對葉西棠養(yǎng)而不教,把她養(yǎng)出一副惡毒心腸,害我流產(chǎn)還差點害死我。讓我不得安寧的是你們,怎么葉夫人只會倒打一耙?”
祈寧胸口劇烈起伏著,“你不想想和你生活多年的丈夫到底是怎被害的,反而在這怨天尤人?!?/p>
方文宜被罵愣住了。
祈寧卻沒給她一個眼神。
她緊緊的握著拳頭看向季司深,“葉先生的血檢里有沒有安眠藥殘留?”
“有,而且劑量不小。”
季司深如實回答。
祈寧拿出手機(jī),她語氣輕蔑,“我現(xiàn)在就報警,看看到底是誰包藏禍心想害人性命!”
方文宜慌了。
她跌跌撞撞地去搶手機(jī)卻被陸聿辰的保鏢攔了下來。
陸聿辰聽著祈寧報警,而方文宜卻叫囂,“你是他什么人,你憑什么報警?”
祈寧聳肩,氣人的模樣。
“我是見義勇為,路見不平的市民,不行嗎?”
季司深垂眸,他憋著笑,而后轉(zhuǎn)身說,“警察來了,我會說明狀況的?!?/p>
他是醫(yī)院的副院長,他報警說搶救過程中發(fā)現(xiàn)病人血液里有安定成分,那么這件事就不是簡簡單單的不小心跌倒撞破了頭。
可以上升到刑事案件,謀殺,謀殺未遂......
方文宜晃神,她有點怕。
“祈寧,你要什么我給你,你這樣會毀了糖糖的,她還有大好的前程!”
陸聿辰的三觀都被歇斯底里的方文宜震碎了。
他捂著祈寧的耳朵,輕聲說,“不要聽,她是個瘋子?!?/p>
對于傷害自己卻不認(rèn)為是傷害的人,祈寧已經(jīng)免疫了。
她只是失望,失望于自己是她的女兒,失望于葉暉識人不清,他竟與這樣的人過了大半生。
民警趕來帶走了方文宜。
她哭鬧了很久,最后被強(qiáng)行扭送到了車上。
鬧劇落幕,唯一讓人憂心的是在重癥監(jiān)護(hù)室的葉暉。
透過玻璃墻,無菌病房內(nèi)的他孤零零地躺在那,頭上和身上插著管子。
林芳之和祈寧并肩站在那,兩個人眼睛里都含著眼淚。
尤其是林芳之,她囁嚅著,“葉暉,你醒過來就行,我照顧你,我也答應(yīng)你之前說的話。還有...還有我們丟了的那個女兒...是你的,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呢!”
祈寧淚眼朦朧地看向林芳之。
“師母....”
林芳之的眼淚簌簌流下......
走廊的盡頭,陸聿辰按了按眉心,他臉上的煩躁無法掩飾。
季司深拍了拍陸聿辰的肩膀,“醫(yī)院這邊,有我在,你放心。你現(xiàn)在首要的任務(wù)是安撫好祈寧,再有葉家的公司,你要不要替祈寧拿過來?”
陸聿辰?jīng)]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挑眉,“要,我二哥與葉西棠聯(lián)手了。以后的戰(zhàn)爭,不止我和他,是我們對他們。”
季司深捏住陸聿辰的肩膀。
他嘆了口氣,“總會好起來的?!?/p>
保鏢安排好后,陸聿辰帶著祈寧送林芳之回住所。
一路上,林芳之腦中閃過的都是她與葉暉的過往。
祈寧靠在陸聿辰的肩頭,煩悶地閉著眼睛。
另一邊,宋景年趕到了云初下榻的酒店。
趙延開了四個小時的車。
晚上的高速,車不好開,他覺得渾身疼。
趙延站在前臺給自己開房間。
他邊等前臺開房,趙延邊給經(jīng)紀(jì)人老肖打電話。
“云小姐在哪個房間?宋總來了?!?/p>
老肖一頓,看向一旁的羅澤。
他啞聲,“云初在2608?!?/p>
掛了電話,羅澤起身,他伸手向老肖要云初的房卡,“給我吧!”
羅澤要跳槽離開景華娛樂,一并帶走的就有老肖這個經(jīng)紀(jì)人,他想拉著云初一起走。
老肖將房卡放在羅澤手里,“你可想好了,得罪了宋景年,你以后的路會很難走?!?/p>
羅澤握著卡,他笑笑,而后闊步去了旁邊的2608.
刷卡進(jìn)去,得了感冒的云初昏昏沉沉地睡在床上。
羅澤坐在那,撫摸她的臉頰,很燙。
他心疼地嘟囔,“傻姑娘,為了宋景年那么個不知體貼的男人病成這樣,你圖什么?”
羅澤邊說話邊解開紐扣,偽造出事后的模樣。
不多時,門鈴響了。
羅澤穿著浴袍去開門。
門打開,宋景年的笑僵在臉上,他挑眉,“你怎么在這?”
羅澤笑容有些玩世不恭。
他輕笑,“宋總,我不在這,我應(yīng)該在哪?”
宋景年眸中閃過狠辣與陰鷙,他微微偏頭看里面的狀況。
羅澤卻挺直了脊背擋住了宋景年的視線。
宋景年勾唇,語氣冷肅,“給我讓開。”
羅澤搖頭,他挑釁地說,“我若不呢?”
宋景年的大手拉住門把手,大力一拽,門大敞四開。
他飛起一腳踹在羅澤的肚子上,將人踹進(jìn)了房間內(nèi)。
宋景年整理下大衣闊步進(jìn)去,昏沉的燈光下,他看到云初躺在床上。
他闊步走過去將羅澤提了一起來。
宋景年一拳砸了過去,“你跟她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