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寧捏著燙金字“下下簽”的竹簽。
她笑容僵在臉上。
陸聿辰本站在一旁看著,見她無措地捏著竹簽,他走過去伸手拿過,“下下簽”三個(gè)字格外刺眼。
他眉宇輕挑,“求的是你我姻緣?”
祈寧咬唇點(diǎn)頭。
陸聿辰捏著竹簽,蔑笑,“我不信這個(gè),你也別信。”
說完,將下下簽扔回了簽筒,拉起祈寧往外走。
從月老廟出來,祈寧懨懨的。
陸聿辰內(nèi)心卻欣喜,她求的是他與她這就夠了。
至于搖簽,學(xué)過概率學(xué)的都知道概率問題而已,玄學(xué)加持又能有多少?
他拉住祈寧,“子不語怪力亂神?!?/p>
祈寧笑容勉強(qiáng),“小叔真逗,在寺廟神明面前說這話?!?/p>
見祈寧不高興,陸聿辰指了指一旁的紅繩還有紅綢帶,銅鎖。
“要不咱們用這些加持一下姻緣?”
祈寧一聽又來了精神,“我看行?!?/p>
說完,她雀躍地去求紅繩。
古剎求月老紅繩的專柜不僅有紅繩還有各種金飾,玉石,將其編入紅繩更增吉祥寓意。
祈寧看著玻璃展柜里的各種小玩意,笑眼彎彎。
陸聿辰陪她看,“你喜歡哪個(gè)?”
祈寧猶豫不決。
陸聿辰卻一眼看中了通體純金的蓮花紋鈴鐺。
他指著鈴鐺問,“這個(gè),我都要了?!?/p>
編紅繩的小師傅是信佛的男義工,他盯著祈寧看半天才回話。
“這個(gè)就一顆,999足金的。”
陸聿辰可惜,他覺得三顆的聲音會(huì)更脆,“嗯,那就要這個(gè)?!?/p>
小師傅手腳麻利準(zhǔn)備編紅繩。
他紅著耳尖問祈寧,“女施主要多粗的紅繩戴在手腕上?”
祈寧抬頭,不解,“有什么說法嗎?”
“紅繩越粗綁姻緣越牢,但請吉品的費(fèi)用也要高一些?!?/p>
小師傅說完就低頭不敢看祈寧。
陸聿辰剔了他一眼,拉過祈寧半抱住。
他調(diào)侃道,“你這么焦慮又喜歡粗壯的,不如編個(gè)麻繩那么粗的掛脖子上?”
小師傅憋笑。
祈寧被陸聿辰調(diào)得面紅耳赤。
她揮著拳頭打他,“你能不能著點(diǎn)調(diào)?”
陸聿辰笑得爽朗,拉住她兩個(gè)胳膊將人抱住,“好了不逗你了?!?/p>
“比正常的稍微粗一點(diǎn)?!?/p>
陸聿辰交代小師傅。
而后他接過小師傅手里的皮尺蹲下去測量祈寧的腳踝。
祈寧蹬了蹬腿,“不戴手上嗎?”
“我戴手上,你戴腳上?!?/p>
陸聿辰拍板定了下來。
祈寧給陸聿辰挑了一朵翡翠蓮蓬,水頭一般,但是寓意好——多子多福,圣潔高雅,路路通順。
陸聿辰付錢,在這等著拿紅繩。
祈寧又去買銅鎖和祈福紅綢。
陸聿辰倚門叮囑,“寶貝,銅鎖要最硬實(shí),最大的,紅綢我們包圓,把旁邊的樹都掛滿!”
祈寧回頭瞪陸聿辰。
就見骨相極佳的他長身玉立的站在那,恣意風(fēng)流的笑意掛在嘴角,眉眼處春水漾漾。
她想譏諷他,可沒有,一眼就陷進(jìn)他的風(fēng)姿里了。
祈寧臉頰泛紅,疾步走了。
陸聿辰嘴角含笑。
他轉(zhuǎn)身見那小師傅也在張望祈寧,他剔了人家一眼。
不多時(shí),小師傅把紅繩編好了,“等女施主回來,戴上就好?!?/p>
陸聿辰接過紅繩,面沉如水,“修行在于修心,你這道修得不堅(jiān)??!”
小師傅面紅耳赤。
陸聿辰又說,“儒經(jīng)亦云,君子之道,造端夫婦,男女居室,人之大倫,少時(shí)戒色,非禮勿視。”
他嗤笑,“非禮勿視,懂嗎?”
陸聿辰將紅繩放進(jìn)了口袋準(zhǔn)備離開,就聽小師傅反問,“男施主本紅塵俗人,你能修什么道?”
陸聿辰朗笑。
他一雙桃花眼恣意風(fēng)流,“我?我修的是陰陽和合逍遙道?!?/p>
說完,陸聿辰闊步走了。
小師傅一臉羨慕,但他也看出男人氣度不凡,是個(gè)有權(quán)有勢的。
另一邊,祈寧將銅鎖刻字又請了好多紅綢。
陸聿辰找過來時(shí),她正在聽一個(gè)老和尚說什么。
她局促起身,“我這邊好了,走吧!”
陸聿辰皺眉,“我渴了,你去買瓶水?”
兩人未帶水過來,祈寧欣然答應(yīng)。
祈寧走后,陸聿辰問老和尚。
“師傅,剛才我女友是不是向你解簽了?”
師傅笑著點(diǎn)頭,“下下簽,她怕施主聽了不高興,獨(dú)自過來解的?!?/p>
陸聿辰垂眸,正不知道要怎么開口要簽文就聽老和尚說,“一切自有定數(shù),緣分天定,不必過于掛懷?!?/p>
老和尚也走了。
陸聿辰伸手去撥弄眾多簽文,找到了對應(yīng)祈寧抽中的那支,紅紙上面赫然寫著——婚姻事難成,陰人多難語,何苦費(fèi)勞心,勉強(qiáng)也無音。
他手一頓,將紅紙又塞了回去。
而后,兩人又去掛了紅綢。
祈寧個(gè)子高挑卻也有掛不到的地方,陸聿辰將人單臂抱起,惹得周圍小情侶一陣歡呼。
可陸聿辰到最后也不知道祈寧寫在紅綢上的是什么,她不讓他看。
等到兩人在姻緣橋上掛鎖的時(shí)候,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幾乎所有的情侶都被攔在了橋外。
“橋上濕滑,不能掛鎖了,下次來再掛?!?/p>
工作人員拿著大喇叭開始攆人。
陸聿辰安撫祈寧,“下次再來,我們沒帶傘,得抓緊下山?!?/p>
祈寧訕訕點(diǎn)頭,“走吧!”
她將鎖放進(jìn)了背包里。
下山的路不好走,陸聿辰干脆背著她,她將自己的風(fēng)衣?lián)伍_當(dāng)做雨傘。
陸聿辰的腦袋被籠在風(fēng)衣下,十分狼狽。
祈寧卻覺得好幸福,她安靜地趴在陸聿辰寬厚的脊背上,“小叔,你將來不會(huì)拋下我吧?”
陸聿辰悶笑,“都綁了紅繩了,我怎么拋?”
回到車?yán)铮韺幗o陸聿辰擦臉上的雨水,忍不住親了親他的下巴。
“小叔...”
陸聿辰桃花眼含情,“別勾我,佛們重地,我怕他們懲罰我?!?/p>
祈寧被逗得樂不可支。
兩人開車返程。
晚上,宋景年過來找陸聿辰,見他露出的手腕上多了一條紅繩。
他啞然,“我去,陸三兒,你和祈寧去拜月老廟了?”
“嗯。”
陸聿辰將紅繩塞了回去,“她還在睡,你小點(diǎn)聲。”
宋景年覺得腦殼疼,他覺得陸聿辰陷進(jìn)去了。
“司深有急事回深城了,冷莎讓我送走了,我自己無聊才來找你的?!?/p>
他沉吟片刻才問,“我怎么覺得你和司深疏遠(yuǎn)了呢?不像以前了。”
陸聿辰捏了捏手上的尾戒,“談不上疏遠(yuǎn)!他忙,性子又冷,我不是一直與你更合得來?”
話說到這,宋景年沒再多問。
他壓低了聲音,“你讓秦驍去查投資云初的海外公司了?”
陸聿辰點(diǎn)頭,“嗯,這么快有眉目了,他怎么沒跟我說?”
宋景年,“你不是帶祈寧去玩了嗎?”
陸聿辰一頭霧水。
宋景年輕笑,“那公司簽了云初的全約還給她開工作室,秦驍剛查到?!?/p>
他一語道破天機(jī),“兩個(gè)可能,一云初被金主看中了,想包她,給她砸錢,二有人借助工作室,想將國外資產(chǎn)向國內(nèi)轉(zhuǎn)移?!?/p>
陸聿辰聽此神色諱莫如深。
忽而,祈寧捂著肚子出來,“小叔,我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