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回來了啊?”
陳墨剛進院子,正在洗衣服的林殊芳便看到了他,臉上露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打了個招呼。
看著自家大嫂的表情,陳墨的表情也愈發(fā)的復(fù)雜,點點頭算是回應(yīng),之后他便打算回屋。
只是走了一半,他還是停下了腳步,轉(zhuǎn)身道:“大嫂,我這就去學校了半個月,家里怎么就成這個樣子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林殊芳聞言,身體不自禁的抖了一下,連忙道:“沒什么,那個……你剛回來,肯定餓了吧?我去給你燒點兒飯吃,吃完好好休息一下?!?/p>
“大嫂!”
陳墨皺眉喊住了想要離開的林殊芳。
這時,剛剛將云翠安撫好的陳道從屋子里走了出來,恰好聽到了陳墨這帶著訓斥問道的喊叫,頓時眉頭一皺,冷著臉道:“老三,跟你大嫂咋咋乎乎的像什么樣子,給你大嫂道歉!”
陳墨滿臉倔強的盯著陳道:“我回來的時候,村子里的人都跟我說咱家出事兒了,二哥和咱們斷絕關(guān)系了,我就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不告訴我?”
“夠了!”
陳道冷聲呵斥:“這些不是你應(yīng)該操心的,讀好你的書就行了?!?/p>
說到這里,陳道停頓了一下,而后接著道:“還有,家里現(xiàn)在沒什么進項,下個學期你的學費自己想辦法解決,要不然的話你就先在家里幫忙干活兒?!?/p>
“我……”
陳墨猛地瞪大雙眼,滿臉震驚的看著陳道,然后又看了看自己從來沒有干過重活兒白嫩的比女孩子還要光滑的手。
老大竟然讓他干活兒?
開什么玩笑,他可是要讀大學,以后當干部的人,怎么可能去干那些臟了吧唧的農(nóng)活兒?
可陳墨很清楚,自家老大就是個二流子,別的本事沒有,嘴皮子功夫幾乎無人能敵,跟他吵架,自己絕對贏不了。
當然,如果他知道陳落是怎么收拾的陳道,他估計會受到點兒啟發(fā)。
短暫的沉默后,陳墨深深地吸了口氣,道:“可以,但我要知道家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兒,你們誰來告訴我?”
說完后,他便察覺陳道的臉色沉了下去,急忙開口打斷了陳道想說的話:“別跟我說什么這些不是我該管的事兒,我是這個家里的一份子,我有權(quán)知道自己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今天你不說,我就去找向前大爺,或者找四爺爺,我就不信我弄不清楚了還。”
“老三,你想造反么?”
陳道怒了。
生怕兩兄弟打起來的林殊芳急忙站到了兩人中間:“哎呀,你們都是親兄弟,說這些做什么?老三想知道就告訴他唄,反正遲早都是要知道的。”
說罷她沖著陳道使了個眼色,然后走到了陳墨的面前,笑著道:“老三啊,事兒是這么個事兒,他就是……”
陳道眼見阻止不了,恨恨的跺了跺腳,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隨著林殊芳的講述,陳墨的雙眼也瞪的越來越大,當然,林殊芳講述的時候,將她和陳道兩個人說成了被逼無奈的受害者,云翠和陳向東兩個人成了禽獸不如的畜生。
作為一個嫉妒以自我為中心的人,陳墨當然不可能全信林殊芳的話,但事情肯定是大差不差的。
只是在林殊芳說完后,他的眉頭卻不由的皺了起來,心中暗道:“就這?”
沒錯,在陳墨的心里,這根本就不算個事兒,不就是賣幾個賠錢貨嘛,賣了也就賣了,反正又不是帶把兒的。
陳落因為這個跟他們家斷絕關(guān)系,簡直不可理喻!
最主要的是,陳落竟然因為這件事兒,不但自己斷絕關(guān)系走了,還將他們老爹送了進去,以后家里能管他上學的人就剩下了一個云翠。
至于陳道和林殊芳,她們兩個加一塊兒都掙不到一個正常勞力掙的錢,家里純粹就是倒貼養(yǎng)著他們。
因此,將事情捋順的陳墨瞬間將陳落給記恨上了,他憑什么斷絕關(guān)系?憑什么不供他讀書?
想自己單獨過,不可能!
自認為自己占了理的陳墨瞥了一眼林殊芳,道了聲謝后便起身回了屋。
隨手將書包扔在了床上后,他又匆匆出了家門。
林殊芳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但隨后便露出了擔心的表情喊道:“老三,這外面兒下著雪呢,你這是要去哪兒???”
“不用你管!”
陳墨頭也不回的喊了一聲,便消失在了茫茫風雪當中。
直到這個時候,陳道才再次從屋子里走了出來,朝著林殊芳伸出一根大拇指,笑著道:“媳婦兒,你是這個!”
林殊芳捋了捋耳邊的頭發(fā),帶著些許得意的開口:“那是,咱們跟老二不可能和解,但老三卻跟他沒仇,以老三的性子,肯定不愿意丟了老二這個血泵,看著吧,他們兄弟兩個,有的鬧的?!?/p>
“沒錯,如果能趁機將老三那個拖油瓶甩出去的話,到時候咱們家里也能輕松不少?!?/p>
陳道盤算著家里的事兒,越想越覺得自家媳婦兒厲害。
幾分鐘后。
陳落的院子里,剛剛將雪全部鏟到圍墻周圍的陳落直起身子活動了一下筋骨,想起前面自家媳婦兒最后的那個舉動,無奈的嘆了口氣。
其實以他和梁曉燕的感情,吃肉是肯定沒問題的,不過他就是擔心梁曉燕的身體承受不住。
今天的梁曉燕看上去精氣神都好了不少,所以他才問了一句,卻沒想到換來的卻是個模棱兩可的態(tài)度。
已經(jīng)整整五十年沒有過夫妻生活的陳落,對這些早就陌生了,尤其是前世的他經(jīng)歷過的血腥太多,現(xiàn)在失而復(fù)得,他太擔心會出什么后悔莫及的事情。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大門忽然被人拍響。
愣了一下后,陳落暫時甩掉了腦子里那些顏色廢料,走到大門口拉開了大門,看清來人后皺眉道:“陳墨?你來做什么?”
陳墨臉色陰沉,咬牙道:“二哥,你怎么能跟家里斷絕關(guān)系?你讓我怎么辦?我告訴你,要么你重新回家,要么以后我就跟你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