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l“于景,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嗎?”楚沐沐察覺到顧于景的氣息陡然變沉,楚沐沐壓下眼中的酸脹,關(guān)切地問道。
顧于景卻是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匆匆離開了客棧。
楚沐沐看著在她面前總是行色匆匆的背影,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
顧于景來到醫(yī)館,大門緊閉,上面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停診的公告。
他有些發(fā)顫地打開了那把鎖,推開了醫(yī)館的門。
他曾無數(shù)次幻想過自己打開這扇門時,會有一個嬌俏的身影牽著一個小小的身影朝自己走來。
她對著他微微一笑,遇初對著自己糯糯地喊,“顧叔叔?!?/p>
而眼下,里面空無一人,就連平日曬草藥的架子都清空了,屋內(nèi)那股淡淡的藥草香,也幾乎微不可聞。
他走進(jìn)書房,發(fā)現(xiàn)他給遇初買的所有木雕都被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桌上。
那些小貓、小狗還有那些水杯。
顧于景手指摩梭著這些木雕,上面已經(jīng)是冰涼一片,顯然已經(jīng)離開它的主人有一陣子了。
他的心臟如同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給拽緊,又緊又脹又疼。
“她什么時候走的?怎么沒有人來報?”顧于景薄涼的聲音中帶著嘶啞,眼神看著松煙,如同要看穿一般。
若是沒有記錯的話,他自來到醫(yī)館時,便有派人在注視著醫(yī)館的一舉一動。
可是,淳靜姝現(xiàn)在離開醫(yī)館了,這樣的大事卻沒有人跟自己匯報。
“公子,您忘了,是您說以后不用跟您匯報的?!彼蔁煂ι项櫽诰榜斎说难凵?,不自覺地垂下頭去,說話也比往日更加謹(jǐn)慎。
主子平常很少顯露情緒,就算在早朝與御史大夫吵翻了,御史大夫氣得臉色都發(fā)紅了,自己主子卻依舊是一臉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還毒蛇說御史大夫的氣量太小了,沒有容人之量。
眼下這般,顯然是怒極。
“我說過?”
“是的,上次在書院,您跟祝鴻大人飲酒后,您說的。”
松煙小心翼翼地說著,一邊觀察著顧于景的臉色,“您當(dāng)時還發(fā)了脾氣?!?/p>
那日,那日暗衛(wèi)將收集到的淳大夫夫妻的故事告訴顧于景。
“淳啟哲對淳大夫很好,屬下觀察過,在淳老太太與淳大夫之間,淳啟哲都是站在淳大夫這邊的。”
“淳啟哲回來后,每日都送遇初上學(xué)。我要是有這樣溫和的爹爹就好了。”
“淳啟哲將自己賺的銀子都給淳大夫了,淳大夫當(dāng)時還感動得哭了?!?/p>
……
暗衛(wèi)滔滔不絕,至始至終都在說淳啟哲對淳靜姝如何體貼,如何細(xì)心,對待遇初如何很寵愛之類的話。
顧于景躺在小塌上,面色越聽越沉,聽到一半時,直接讓人將暗衛(wèi)扔了出去,還極其不悅地下了一道命令,“以后,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不要再湊到我跟前說?!?/p>
自此,顧于景耳邊安靜了幾天,也很少聽到淳靜姝的消息。
“蠢貨!這么重要的消息,也不來跟我匯報!”
顧于景壓住胸口的疼痛,嘶啞開口,“她走了幾天了?”
松煙看向上次被扔出去的暗衛(wèi)。
暗衛(wèi)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三天了?!?/p>
三天?
顧于景眉心一跳,“那日在馬車上的人是她?”
暗衛(wèi)眼下一口口水,點了點頭。
顧于景覺得自己的胸口緊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那日,她與自己擦肩而過,竟然也不吭一聲?
她怎么能夠不吭聲?
“她去往何處了?”顧于景忍住喉嚨涌上的血腥味。
“據(jù)屬下判斷,那個方向是省城?!卑敌l(wèi)看到自家主子氣色越來越暗,連忙將自己知道的全部告知。
“省城?”顧于景瞇起了眼睛。
“主子,我們要追嗎?”松煙連忙問道。
“派人繼續(xù)盯緊她?!?/p>
顧于景這幾日一直在壓抑回避自己那不可告人的心思,那見不得光的情愫。
可是,見到這空無一人的小院時,那些黑暗中心思與情緒,卻如同雨后春筍一般,再次破土而出,瞬間成林成片。
原來,比起背叛道德的邊界,他更怕再也見不到她。
既然已經(jīng)弄清楚了自己的心意,顧于景便不會再回避。
無論她去了哪里,他都要將她擄到身邊。
不管是連哄帶騙也好,還是巧取豪奪也罷,她這個人,他是要定了。
只要他顧世子下定決心,還沒有什么辦不成的事情。
“淳啟哲的秋闈成績?nèi)绾??”顧于景問向松煙?/p>
“貢院那邊方才傳來消息,按照淳啟哲的發(fā)揮,應(yīng)該是解元。”
“嗯,是解元最好。”
淳啟哲冷哼了一聲,“去告訴新任知州的女兒,今年的解元是一位風(fēng)度翩翩,人品俱佳的青年才俊。”
新任知州姓吳,她的女兒早就放言,要在桂榜下捉婿,他倒想看看,遇上美貌多金的富家千金,淳啟哲能不能抵擋誘惑?
既然,淳靜姝對淳啟哲情根深種,便從引誘淳啟哲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