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是不是沒有把我當兄弟了?!甭牭疥惸镜幕卮鹬?,李明波明顯無奈了一下,他太了解陳木了,陳木是一個走一步會看三步的人,怎么可能會沒有規(guī)劃?在他看來,或許是因為他與柳青部長那說不清道不明的關(guān)系吧?
畢竟,柳青部長會為了一個小小的處級干部與葉天龍這種老牌企業(yè)家針鋒相對,明顯是不太符合一個當領(lǐng)導的行事準則的。
李明波沒有想要解釋,因為事實就是如此,他并沒有欺瞞陳木任何事情,當然只是一些細節(jié)的東西,他并沒有說太多。
幾個月前,他的體重接近一百六十斤,如今的體重只有不到一百一十斤,這數(shù)個月里,他經(jīng)歷了非人般的生活,要不然哪能真正恢復自由之身。
“明波兄,對于新一年的規(guī)劃,說實話,我這邊也是在等待最新安排,你應該也聽說了林書記的事情了吧?”陳木或許是感覺到了李明波誤會了什么,都到了這時候了,他也不希望李明波想太多的,當然他也知道就算不說,李明波也不會多說什么。
只是有些關(guān)系,好不容易進一步鞏固了,陳木實在不想看到因為一些小事情就互相猜疑。
李明波經(jīng)歷了很多事情,他和陳木一樣經(jīng)歷了很多事情,甚至生死危機都經(jīng)歷了不少次,深刻意識到一個問題,但凡你在仕途內(nèi),就不可能真正意義上做到孑然一身!
別說躺平之類的話,這種人就是最為點醒的懶政不作為,根本意義上,陳木非常瞧不起這樣的人,甚至不屑和這樣的人與之為伍,拿著工資,卻想著什么也不干,這還叫什么干部?
陳木清楚,只要自己一天在工作崗位上,就不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伙伴’或者是說支持者,理想與信念的堅持和努力,抱負與干勁的爆發(fā),亦需有志同道合之人。
李明波輕輕點了點頭,臉色緩和了不少,隨后語氣嚴肅了起來:“誰曾想過,林書記會突然被調(diào)走,這件事確實讓我們青云省進入了一個短暫的‘真空’時期,恐怕是需要等到新一屆領(lǐng)導班子上來才能夠解決如此局面。”
李明波也是一個明白人,他看得清也拎得清這里面的是是非非,所以在他看來,不動就是最好的行動,一切等局勢足夠明朗,再進一步打算。
只不過關(guān)于這一點,李明波的信念和陳木還是有些差異的,對陳木來說,李明波或許可以等,可以熬,但他不行,身上的擔子重著呢,他倒是希望可以停下腳步休息一下,但很多事實并不允許他這么做,他不具備停下來的資格。
“局勢越是不明,意味著越有機會,前提是將自己的價值提前出來?!标惸菊f道。
李明波一愣,他本以為在這一點上陳木和他的認知應該是一致的,倒是沒有想到截然相反。
李明波主張求穩(wěn),等局勢明朗在有所行動,陳木則是主張主動出擊,增加自己的價值,博取那一絲冒頭的機會。
陳木的話讓李明波陷入了短暫的思考,不得不說陳木這個觀點他并不反對,只是相比他現(xiàn)在求穩(wěn)的性格,陳木的想法有些過于冒險了。
“你還說自己沒有計劃?”李明波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苦笑道。
陳木也不介意,解釋道:“這并不是什么計劃,只是在我看來,不管是什么時期,或者所謂的‘真空期’,我們依舊要立足本職工作,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一樣不能停,一樣不能等。”
李明波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這一點他倒是沒有再提出任何不同的意見:“你說得對,我們就不應該坐等局勢明朗,該干什么依舊要干什么,不能因為某些事情,就讓我們的腳步停滯不前了?!?/p>
陳木點了點頭,繼續(xù)說道:“倒是明波兄,你畢竟是福烏縣的縣委書記,你的計劃是什么?”
陳木雖說是副廳長級干部,但他畢竟沒有當過地方的黨政一把手,很多事情包括治理經(jīng)驗,他也沒有絕對的信心可以說比李明波更豐富。福烏縣人口是福云縣接近兩百的一個縣,一百多萬的縣城,在某種意義上比西部的某些市級人口都要多,想要管理好一個一百多萬的人口大縣,可不是紙上談兵,開開會,調(diào)個研就可以管理和解決的。
“怎么?你對管理好一個地方的發(fā)展這么感興趣,難道你想要下放到基層來?”李明波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陳木,陳木會突然問這個話題,倒是讓他有些出乎意料,不過李明波也覺得,這或許是陳木有新的想法和打算了。
向他請教管理一個地方的經(jīng)驗,意味著陳木或許已經(jīng)有了到地方任職的打算了。
陳木微微一笑,倒也沒有否認,就是這樣,李明波屬于那種一點就破的人,無論思維和思考能力,都是出類拔萃的。
“還真是?”李明波一愣,他是實在沒有想到陳木真的有到地方任職的打算,現(xiàn)在他可以理解了,說一千道一萬,就是想要向他請教一些治理經(jīng)驗。
李明波心里微微有些感動與自傲,但同樣也帶著一絲苦澀。感動的是,至少他在陳木的心中,還是處于蠻重要的位置的,不然陳木也不會向他學習,沒錯,就是學習,一個人會向另一個人學習,只能說明對方足夠優(yōu)秀。
感動歸感動,讓李明波比較苦澀無奈的是,這時候以陳木的身份到地方任職,起步最次也是地級市副職了,不管是黨政部門,還是人大政協(xié)系統(tǒng),亦或者是其他副廳長級單位,一旦陳木到地方任職,那就是妥妥的市領(lǐng)導!
回想曾經(jīng),陳木不過是福云縣一名普通的紀委科員,而他當時已經(jīng)是常務副縣長了,如今回首,陳木已然是副廳長級,而他雖說小有收獲,也實現(xiàn)了許多人一輩子都無法超越的目標,可與陳木相比,差距終究不是一丁半點了。
而且李明波也堅信一個點,陳木的未來絕對不會止步于此,也許市領(lǐng)導僅僅只是他人生剛踏出的關(guān)鍵第一步。
“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李明波問道。
“目前暫時還不清楚,但大概率是與邊境交界的幾個地級市?!标惸静]有直說青棗市的名字,否則就顯得他太過于高調(diào)了,盡管李明波不會這么想,但是一些應該低調(diào)的事情,陳木還是知道怎么低調(diào)的,至少不要給李明波帶來太大的心理壓力。
很多情況,許多人都會在所謂的兄弟面前,毫不忌口地夸獎自己的能力如何突出,如何受領(lǐng)導重視,恨不得在兄弟面前狠狠威風一把,實則完全沒有必要,兄弟不是用來刺激的,更有甚者與同事之間討論哪個領(lǐng)導能力不行啊,哪個同事做人不夠圓滑啊諸如此類的。
逞一時口爽,有時候會給自己帶來無盡的麻煩。
這也是為什么,許多老人會經(jīng)常和新考入官場的新同志說,多聽多看慎言,少說多做,行勝于言。
“恭喜了,你終究是走到了我前頭了?!崩蠲鞑]有再問下去,他也相信陳木若是知道的話,一般不會隱瞞,不過既然知道陳木即將到地方任職,去哪里就不重要了,無非就是那幾個城市。
“我相信未來有一天,我們也有攜手并進的機會,那一天不會太久的?!标惸竟膭畹?。
李明波微微一笑,身上爆發(fā)著強大的自信,這是對自身能力的足夠信心:“借你吉言,希望那一天不用太久?!?/p>
李明波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縣委書記了,只要工作足夠出色,有一定的政績,副市長或者地級市的副職問題也不會很大,要知道他也屬于云煙市最年輕的正處級干部,還是擁有實權(quán)的,他的機會遠比其他同僚更大。
“對了,有一件事不知道你聽說了沒有?!崩蠲鞑ㄕ砹艘幌抡Z言,隨后說道:“在不久之前,市里召開過的務虛會中,提到了幾個關(guān)鍵性建議,最大的莫過于要打造旅游城市這個概念,且據(jù)說這件事是張?zhí)旆挪块L支持的,想要將云煙市打造成夏國未來數(shù)一數(shù)二的‘玉都’,你對這件事怎么看?”
陳木一愣,想到了昨天吳辰和書記才剛和他說過這件事,不過吳辰和說的情況與李明波略微有所出入,吳辰和所說的是名字未定,但從李明波這邊得到的答案是,玉都的名字基本上是定下來了。
到了這個時候了,李明波正常情況沒有必要隱瞞什么,換句話說吳辰和書記其實早就有計劃了,但是偏偏對陳木隱瞞了他的決心。
不過對于這件事,陳木卻可以理解,作為云煙市的一把手,吳辰和書記自然是希望云煙市蓬勃發(fā)展,在未來得到更大的機緣和機遇,這對他來說就是仕途上的一大濃厚一筆,對他未來仕途有巨大的幫助,不想被人破壞也是在情理之中。
領(lǐng)導意見才是最終意見,這點吳辰和深知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所以他也明白自己應該做什么。
做得好,是政績,做不好是錯成本也很低,對云煙市整體發(fā)展不會起到任何不好的影響,陳木相信,這是吳辰和書記毫無保留支持張?zhí)旆挪块L提議的出發(f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