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沁楚輕輕啜泣,白皙如玉的臉頰透著委屈和惶恐,她吸了吸鼻子:“許是我二房連累了太妃,才險些招來殺身之禍,世子,在麟州時,我明明是個福女,
父母恩愛家族和睦,自從來了京城后,不知怎么處處受制于人,還要背負(fù)個克六親的罪名?!?/p>
說著哽咽起來:“還有我母親也丟了性命……”
畢竟是兩輩子都喜歡過的人,此刻又過于柔弱姿態(tài),不禁讓裴衡心生憐惜,彎腰坐在榻上將她攬入懷中。
剛才的話也提醒了他,上輩子的走向確實(shí)不是如此,他腦海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虞知寧!
一定是虞知寧借著重生的機(jī)會,對二房下手!
裴衡沒想到她竟手段這么狠,對至親絲毫不留情。
“楚兒,我私下已派人去找高僧為你改命,你別擔(dān)心,外界流言蜚語影響不了我。”
裴衡決定不再忍耐。
近日接二連三的受挫,已讓他心生警惕。
他猜想裴玄之所以步步高升,能得了太后和東梁帝的寵,肯定是因?yàn)橛葜獙幵诒澈蟪鲋饕狻?/p>
否則,憑借裴玄這個蠢貨如何能越過自己?
“世子?!庇萸叱袆又翗O地拉著裴衡的衣袖,柔弱無依,仿佛是將對方當(dāng)成了唯一依靠。
這時外頭傳靖王回來了。
裴衡拍了拍虞沁楚的肩:“你先休養(yǎng),我去就來。”
“好?!庇萸叱荒樄郧?。
裴衡見了怒氣沖沖的靖王,上前行禮卻被靖王擺手拒絕:“你祖母怎么樣?”
昨日裴玄大婚,他被傳召入宮扣在宮里待了一天一夜,今日又聽說淑太妃出事了,于是便急匆匆趕回來。
“祖母被砍斷一只小臂,幸虧虞二姑娘以命相護(hù)才保住了祖母?!迸岷馓嬗萸叱埩藗€救人的名聲。
靖王點(diǎn)點(diǎn)頭,一路去探望淑太妃,看見昏迷不醒的淑太妃后靖王眉心擰得能打結(jié),他語重心長的看向了裴衡:“昨日虞國公府的婚宴上你祖母公然被太后教訓(xùn),丟盡顏面,昨夜又被人襲擊,你又丟了武狀元之位,衡兒,現(xiàn)在全京城都在笑話咱們靖王府!”
他心中怒火難消:“不用想也知道昨日二房的事必有裴玄,或是大房摻和,他們現(xiàn)在一條心和你爭那個位置。”
裴衡垂眸。
“衡兒,你的優(yōu)勢已經(jīng)漸漸沒了,皇上和太后現(xiàn)在對你連過往的十分之一耐心都沒有了?!?/p>
“若嗣子真的成了裴玄,你還有什么指望?”
靖王從未將裴玄放在眼里,在他看來就是個紈绔,整日吃喝玩樂一無是處,自從那日武狀元比賽,眾目睽睽之下的比拼,著實(shí)讓靖王有了危機(jī)感。
裴衡忽然道:“父王,太后寵著虞家嫡長女,順帶對裴玄多了幾分憐惜,皇上又對太后極孝順,所以才會順勢對裴玄多了幾分耐心,現(xiàn)在朝中大臣都以為裴玄能上位。可若是皇上膝下還有子呢?這儲君之位又能不能落在裴玄頭上?”
聞言,靖王眼皮一跳。
“父王,據(jù)兒臣所知皇上還有一位滄海遺珠,若能找到,不必咱們動手,裴玄也要乖乖讓位!”
裴衡耐心耗盡。
他倒是想知道東梁帝會不會再袒護(hù)這位好侄兒!
“你可有線索?”靖王問。
裴衡低聲在靖王耳邊低語幾句,靖王瞪大眼有些不可思議,而后吐了口氣笑了笑:“若能分了裴玄的勢,也是一樁好事?!?/p>
……
裴玄領(lǐng)著虞知寧在慈寧宮敬了茶,徐太后親自將人二人扶起來,并當(dāng)場賜了一枚龍鳳玉佩給二人。
當(dāng)著徐太后的面,裴玄并未隱瞞今兒早上敬茶的事。
徐太后先是擰眉。
“太后,這璟王還真是偏心,世子都成家立業(yè)了,還是這般不分青紅皂白的謾罵,確實(shí)有些傷顏面?!碧K嬤嬤道。
這話裴玄認(rèn)可點(diǎn)頭。
徐太后自然是向著裴玄和虞知寧的:“過幾日得了空,哀家會找你父王聊聊,怎么年紀(jì)越來越大反而不懂事了?!?/p>
單說敬茶給虞知寧臉色看,徐太后這一關(guān)就過不去。
“璟王府就是這么個德性,你把握好分寸。”徐太后提醒。
裴玄會意,老老實(shí)實(shí)拱手稱是。
留著夫妻二人在慈寧宮用過了午膳,臨走前徐太后單獨(dú)留下了虞知寧,讓裴玄出去等著。
私下無人時徐太后拉著她的手:“璟王夫婦那邊受了委屈你盡管告訴哀家,自有哀家給你撐腰做主?!?/p>
“娘親的話阿寧記著了。”
又說了幾句體己話才放人離開。
夫婦二人剛走徐太后就知道了淑太妃被斬斷小臂的事,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本想給幾分體面,偏要不做人,也怪不得哀家不給臉面,能撿回性命算她命大。”
蘇嬤嬤知道昨兒徐太后對于淑太妃去虞家鬧事這件事十分生氣,連帶著對靖王沒好氣地訓(xùn)斥一頓。
“太后,這事兒莫不是世子做的?”蘇嬤嬤猜測。
徐太后卻笑了:“除了他還能有誰?!?/p>
她欣賞裴玄錙銖必較護(hù)短的性子,至少跟著他,阿寧不會受委屈,也沒那么多束縛。
“郡主嫁入璟王府,璟王倒還好,就是璟王妃那邊……”蘇嬤嬤欲言又止。
提及璟王妃,徐太后眸色微閃著淡淡寒光,看得叫人不自覺心一寒。
……
二人回到璟王府已是傍晚
正堂內(nèi)擺上了兩桌酒席就等著二人回來開席呢,璟王妃時不時抬眸看向外頭,皺起眉:“怎么還沒回來?”
砰!
璟王拍桌:“一個個不懂規(guī)矩,仗著有人撐腰越發(fā)輕狂!”
“王爺,畢竟是知寧第一次嫁過來,一家人還是要和睦相處才是?!杯Z王妃輕輕拽了拽璟王的衣袖柔聲勸。
聞言,璟王不得不耐著性子相處。
這時外頭小廝來傳話。
“王爺,京兆尹來傳話說是在虞家二房現(xiàn)場找到了一枚腰牌,上面刻著玄字?!?/p>
一聽這話璟王驟然起身:“虞家二房昨日被行刺的事和那個孽障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