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
原來她不是小太監(jiān)!
怪不得有這么大的權利,還能隨意進皇帝哥哥的寢宮。
姬如硯低聲跟陸青青解釋了歸塵的身份。
歸塵不再當閉嘴葫蘆,慌忙對陸青青行禮。
“歸塵不知您是皇嫂,請皇嫂恕罪?!?/p>
小人規(guī)規(guī)矩矩,甚是板正。
陸青青覺得他還挺像姬如硯的縮小版,初見皇帝哥的時候,他就是這樣一絲不茍的。
“現(xiàn)在可以吃了吧?”陸青青挑起櫻桃煎。
歸塵小心看向姬如硯。
姬如硯干脆將盤子端著遞過去。
“哥哥和嫂嫂有事要談,你先出去玩?!?/p>
“是。”
歸塵默默接過盤子,又給兩人行了禮,然后出去。
“看起來他很想和你待一塊兒?!标懬嗲嗾f。
“他從小沒怎么出過王府,沒朋友,性子悶,所以對我就比較依賴?!?/p>
姬如硯的手摘下陸青青的宦官帽,扯下了捆綁的發(fā)帶,一頭烏發(fā)垂落。
陸青青打他的手:“你想一口氣撐死!”
“想什么了,換身裝,咱們出宮去玩兒?!彼侏M的笑。
“還是……青青一直在想……”
“對,我想,我天天想把你榨成干魚!讓你連床都下不了?!?/p>
皇帝哥變壞了,嘴巴越來越油滑,還想調(diào)戲她?
男人眼神一下子變得幽深危險。
“其實我不想出宮玩兒?!?/p>
流光紗帳層層下落,像一片片星空灑落。
星空的盡頭,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夢。
他想讓這夢永遠持續(xù)下去,不要天亮,不要醒來。
她一定也是這么想的,所以在夢里,纏繞,絞咬,帶著殉道般的狂熱。
他很痛。
心痛。
若自已出身平凡,真的只是普通公子司晏如,就可以守在她身邊……
轉(zhuǎn)眼已是乞巧節(jié)。
當日的京城 ,十分熱鬧。
姬如硯和陸青青戴著狐貍面具玩到了很晚,在人流中牽手游蕩。
最后他們上了鐘樓,在鐘樓之頂,俯望京都燈火點點。
驟然間,兩旁從上至下落下閃耀燈盞。
是組合成的八個大字:乞巧團圓
國泰民安。
煙花乍然綻放。
映照出兩人并行而立的身影。
衣袂飄飄,猶如臨世仙人。
無數(shù)人聚集仰望,最后開始跪拜,許愿。
一夜狂歡。
兩人回去的時候,街上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
稀稀落落的攤販開始收拾東西歸家。
一家還開著的醫(yī)館內(nèi),有兩人湊在一塊神秘的討價還價。
陸青青對醫(yī)館藥館的,總是特別關注的,于是湊上去就聽了一耳朵。
聽完就看著姬如硯笑。
“我覺得你在嘲笑我。”
“沒有,我是敬佩你,到底和我們這些凡人不一樣?!?/p>
“又亂說,別人我不管,你和我是一樣的。”
陸青青轉(zhuǎn)頭就詢問那醫(yī)館的大夫:“你這龍遺丸怎么賣?”
大夫抬頭。
那買家可能覺得不妙,略帶敵意道:“我先來的?!?/p>
“對對,你先來的,我就是問問價,聽說這藥不錯?!?/p>
“那當然,這藥供不應求,這次的,就剩這一盒了,小娘子若是想買,得半個月后,售價,五十兩?!?/p>
陸青青倒吸一口氣。
這也忒狠了!
她給皇帝哥做的補藥都沒這么貴,他賣皇帝的便便這么貴!
還不是真的。
姬如硯不動聲色,雖然不知這是什么藥,但聽名字感覺就不對。
陸青青又問了:“你這肯定是假的,宮里嚴著呢!”
老大夫不欲多說。
不高興的看了那客人一眼:“你還要不要,不要放下,以后別再來?!?/p>
“要要要?!?/p>
那客人也不講價了,趕緊掏銀子。
陸青青又道:“你賣養(yǎng)生藥可以,打著皇上的名頭宣傳就不對了,看來你這醫(yī)館得查一查了?!?/p>
大夫一聽,打量了一下陸青青和姬如硯的穿著,面色沉下。
“聽口音,二位是外地來的,勸你們在京城少說多看,這藥連朝中的大人們都服用。”
一聽朝臣都服用,姬如硯更上心。
伸手就取出一塊禁衛(wèi)軍的令牌。
客人數(shù)銀子的動作停住了。
大夫也不吭氣了,冷汗直冒。
姬如硯拿過客人手里的盒子,打開,里面整整齊齊擺放著十顆藥丸。
十顆,五十兩。
一顆,就是五兩。
很多朝臣都在吃。
可當時打仗需要錢支持的時候,沒一個往外掏!
姬如硯捏起一顆,遞給陸青青。
按他熟悉的,陸青青應該會聞,然后辨藥。
可是這次陸青青沒接,訕訕笑著擺手。
又厲聲問那大夫:“說實話!里面到底是什么成分?”
大夫:“龍,龍遺,蜂蜜……甘草……”
龍遺,難不成真是……
姬如硯一下子扔了手里的藥丸,連同盒子扔在地上。
拿出帕子就使勁擦手。
“哎……這這……”那客人一臉肉痛,想撿,又不敢。
“胡說八道!哪里來的龍遺!那都是要焚毀的!”
姬如硯手一動,馬上有兩人上前虎視眈眈的站到大夫身邊。
大夫癱了。
“我,我說……宮里有個小太監(jiān)……”
還真是!
姬如硯臉黑的不能看。
陸青青也呆滯。
照著大夫說的日子,最近她也在宮里,這里面也有她的黃金粟。
嘔……
兩人回去的時候,拿著買過藥的朝臣的名單。
當夜宮中就又處理了幾個人。
第二日朝堂,皇帝開始講休養(yǎng)生息,國庫空虛, 又到雨季各地水災。
又講他在宮中每餐四菜一湯,臣子卻能服用五十兩銀子十粒的藥。
朝臣惶恐。
香霧裊裊,看不清高坐上帝王的容顏,只覺得那雙不動聲色的眼睛盯著的就是自已。
丞相開始帶頭捐銀。
每個官員都報上了捐銀的數(shù)目。
帝王不動,也不說話,殿門阻隔了他看向?qū)m外的目光。
她走了。
他不能開口留。
她是自由的風,要吹遍四海九州。
困在京城的,有他一個就夠了。
不想回福寧殿,反正沒她的影子了。
帝王不說話,那就是不滿意。
朝臣咬著牙又加了一波捐。
這天下朝特別晚,站到了晌午!
下朝時,他們都餓的頭暈眼花。
非常懷疑,要是不大出血,皇上能和他們耗到天黑!